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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婉的热度就退下来了,人也有了力气,就想着回家,住在别人家里总是不自在,沈氏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没什么危险了,还是回家去调养的好。
沈氏把意思告诉了张氏,张氏挽留不住,只好备了份厚礼,送沈氏母女回去。慕婉本想当面谢谢景大人,奈何诸多不便,只好作罢。
因着慕婉出了这场意外,封家的宴会是去不了了,沈氏又不喜应酬,就派了慕白前去,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慕白多见些场面,交几个朋友。
一整天,慕婉都在房里昏昏地睡着。
曾牛在汀澜轩外转了一整天,他是李府的护院,又比旁人要自由些,可是来了好几趟,都没碰到雪雁和若兰,旁敲侧击的从别的丫鬟那里探了口风,都说小姐还躺着,到底怎样也不是很清楚。曾牛懊恼的直揪头发,他只想知道个准信,怎么就这么难?
昨天出事的时候,他不能及时出现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要不然小姐也不会这么严重,曾牛很自责。
一直等到晚饭后,夫人过来看小姐,坐了一炷香时间,才离开,曾牛悄悄唤住艾菊询问。
艾菊说小姐已经好多了,晚饭还吃了一碗小米粥。
曾牛总算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有件事,让他不安。昨天在跟各府的车夫人闲聊的时候,听到一些事。是关于景大人的。
景夫人离世也有三年了,景家一直催着景大人续弦,有车夫说,景府五小姐又不是及笄之年,景府从来没有这么隆重的帮五小姐过生辰,这次请了这么多京城闺秀去赴宴,说不定是景府在给景大人挑媳妇。
这几年景大人虽不曾来李府,可过时过节的礼数周全,曾牛不得不多想一层。
不是他对小姐有什么非分之心,这点自知自明他还是有的,他的身份是车夫,或许将来还会成为逃犯,有今天没未来的人,别说是小姐这样美好的女子,就是一般女子,他也不敢动什么心思,他这一生,已经注定是颠沛流离,注定晦暗孤独,又何必去连累旁人。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离开李家的时间,无非是想看到小姐有个好的归宿,到那时他才能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他观察,现在对小姐有意思的,崔家那小子算一个,那小子,看小姐的眼神就不对劲。他一直没敢跟小姐说,这小子买下那块地,断了李家农庄的水,怕是另有目的,他就不信那小子买地的时候会不知道李家农庄就在下游,哪家买地时不会问问附近都有哪些人家?
为此,他特意去打听了,崔家小子虽然尚未娶妻,但屋里也有两个通房。当然这很正常,大多数男人家里都有三妻四妾,可曾牛觉得,小姐是值得用心去爱护,一心一意去对待的女子,将来的夫婿也得像老爷那样,只一心一意的对待夫人。
再就是高明朗,曾牛只恨那日他不在,叫高明朗趁虚而入,差点欺负了小姐去,他要是在的话,定揍的那厮爹妈都不认识。这厮已经外放去东阳做了小小县令,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估计等他回京,小姐早就出阁了。
不足为惧。
所以,思来想去,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永宁侯府,景大人对李家有恩,小姐对他一直心怀感激,他也承认景大人是个不错的男子,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干有才干,仪表堂堂,风度潇洒,可人家有个儿子,难道要叫小姐过去当后娘?
他打听过了,永宁侯府那位小少爷,可是太夫人的心头肉,这个后娘不好当。
想来想去,曾牛觉得崔家小子和景大人都不是良配,可问题是,小姐的婚事,他根本没有置喙的份,愁也只能白愁。
曾牛郁郁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也许,永宁侯府根本就没看上小姐,是他杞人忧天了。
慕婉落水的事,沈氏原是瞒着的,不过董氏消息灵通,不知从哪听说了,次日就带了慕瑶过来探望。
“大嫂,您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然,我昨儿个就过来了。”董氏薄嗔道。
沈氏莞尔:“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们闹着玩,不小心罢了。况且婉儿也没什么大碍,就不惊动大家了。”
董氏抱怨道:“什么惊动不惊动的,侄女出了意外,我这个做婶婶的倒蒙在鼓里,还是旁人告诉了才知道,当时我都懵了,只怕外人看在眼里,还道我这个婶婶不关心侄女呢!”
慕婉笑道:“三婶,您就饶了我吧!您再说,我娘又要恼我了。”
董氏道:“恼你作甚?你又不想落水的。”
又走过来细细瞧慕婉脸色,吁了口气道:“面色是好些了,不过也还是要注意调养。”董氏扭头对慕瑶说:“你三姐姐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怪闷的慌,你这几日多来陪陪你三姐姐。”
慕瑶甜甜笑道:“好啊!我一个呆在屋子里也怪闷的,四姐又老发脾气,跟她说不上三句话,就骂人,我都怕去了。”
董氏有董氏的打算,慕婉现在可了不得,连永宁侯府的小姐都攀上了关系,慕瑶若能跟慕婉搞好关系,以后慕婉有什么应酬,也好带上慕瑶,让慕瑶也露露脸。
慕婉听着就头大,倒不是讨厌慕瑶,谁都知道慕瑶是慕莲的跟屁虫,尽管慕莲这几年性情大变,越发的尖酸刻薄,可慕瑶还不是每天往慕莲房里跑,说来也奇怪,三婶跟二婶不说是死对头,可明里暗里过招还是常有的事,怎么还任由慕瑶和慕莲亲近?
要是慕莲知道慕瑶跟她要好了,肯定会来找她的晦气。她也不是怕慕莲,懒得跟慕莲纠缠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慕婉笑说道:“我哪有这般娇贵,歇了两日已经好的差不离了,铺子里还一大堆事儿,明儿个该去铺子里瞧瞧了。”
算是委婉的拒绝董氏的好意。
沈氏却没能离家慕婉的心思,听慕婉说明日就要去瑞合祥,当即道:“生意再要紧能要紧得过自个儿的身子?你且打消了这念头,安安生生在家养病。”
董氏随声附和:“就是就是,银子是赚不完的,再说了,许掌柜这么能干,有他在,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慕婉无奈叹息,娘真是没默契。
正说着,外头丫鬟来报,说是永宁侯府的二夫人来了。
沈氏忙出去相迎,董氏也屁颠屁颠的跟了去,她最喜欢应酬这些贵妇了。
“李夫人,我家太夫人不放心李小姐,特意让我过来瞧瞧,李小姐可好些了?”张氏笑容亲和。
沈氏道:“让太夫人挂心了,婉儿她很好,已经不要紧了,还劳您特意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李夫人说哪里话,过意不去的是我才对,您快带我去瞧瞧李小姐吧!太夫人可是吩咐了,要亲眼看到小姐没事了才行。”张氏笑道。
董氏附和道:“你家太夫人可真有心,我大嫂都说了好几回了,说太夫人和二夫人都是极好的人。”
张氏看了看董氏又看沈氏。
沈氏忙介绍:“这是婉儿的三婶。”
张氏微微颔首:“原来是三夫人。”
董氏赶忙当起了向导:“二夫人这边请……”
张氏边走边打量李府,府邸虽不大,布置的倒是清新雅致,不像那些富贾之家,生怕不知道他们多有钱似的,处处显摆,恨不得把屋子都镀上一层金。不过越是这样,张氏心里隐忧更甚。
落水的小姐十几个,太夫人特别关照的也只有两三人,一是她的外甥女段玉颜,一是左相之女,再就是这位李慕婉李小姐。
她很明白,关照玉颜,多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毕竟是她的亲戚,至于左相之女,左相地位显赫,永宁侯府自然要表示表示,但对李慕婉,太夫人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呢?
李家老爷三年前就去世了,当时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扬州盐课提举司,谈不上什么门第显赫,李家倒是很有钱,瑞合祥包揽了京城大半绸缎生意,还在各地开设了分店,可永宁侯府也不缺这点钱,太夫人一直看不上那些商贾之家的,这戏为何又另眼相看了呢?
难道太夫人意属这位李小姐?这个念头在她出门之时便盘旋在脑中,想了一路。
原来,她以为魏雅月比较有希望,毕竟是奕儿的亲姨娘,太夫人心疼奕儿,就怕将来奕儿会吃亏,自己的亲姨总比旁人来得可靠。
可惜魏家太迫切,用力过猛,适得其反。魏雅月应该是没戏了。
昨夜,太夫人把大爷叫了去,母子两在屋里说了大半个时辰,会不会就在讨论人选?如果太夫人和大爷都意属李小姐,那玉颜岂非没有机会了?
私心人人都有,张氏也不例外,大嫂去世后,她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要是大爷当真娶了李小姐,就李小姐这样聪明能干,恐怕她的地位就不保了。
张氏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李慕婉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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