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她声音乐闷闷的道,将膝盖并拢,将下巴抵在上面,感觉心的那个地方,在一阵阵抽疼,对面的房里,寒誉正在里面。
她不敢想像他现在正在干什么事,那个当着她的面落下的吻,深深的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那样的温柔,他从来用来待她,而如今……
这种打击,真是太伤人了迳。
“你别管我!该干嘛干嘛……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的心里真的很烦燥。
一团无法发泄的气,在心头久久盘绕,无法散开了去吩。
她想去把寒誉拉出来,问个清清楚楚的。
可是,那个柳若瑛伤的如此重,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在这里,那位小姐没有什么熟人,出于人道主义立场,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跑去纠缠不清的是不是?
那样显的太小家子气。
她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一定得把事情查个明明白白才成。
阿日睇了一眼,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手上的酒袋了取了下来,拧开,吃了一口,吐出一口酒气,赞了一声:
“好酒!”
她不理会。
他笑着,摇了摇那酒壶问,把那酒香往她面前吹过去一点:
“要不要吃一口?味道醇着呢!”
不知何时,这家伙又换了一只全新的酒袋子,一阵浓郁的酒香散了开来。
索然无味的她一把将这袋子捞了过来,嗅了嗅,好酒,哼,这小子还倒真有投她所好,她正闷的发慌呢,这酒来的倒是及时,不由得睨去一眼:
“死小子,你这是什么酒,得多少银子一两呀?”
“老大现在有这么多银子,还怕我吃穷了你不成?”
他露齿一笑。
“哼,像你这样吃,我有十座金山都能被你吃穷了去!”
“哪能……”
她仰头喝了一口,味道真是甘冽,是她喜欢的味儿。
“好酒!”
咽下肚后,赞了一声。
“嗯,是好酒。大承有五名酒,玉梨醉,美人香,大醇干,古越井,五粮酿。玉梨醉是用玉梨泉和梨花酿成,每年的产量不多,属皇族用品,底下的布衣白丁很难吃到,美人香则是贵族宴品,那味儿相当厚重。大醇干和古越井则是大承国的国酒,产量多,酒劲足,其中以古越井最受欢迎,经年往各国销售,这种酒那是赚足了当中的银子,而这是五粮酿,由五种粮食酿成,味儿最最香,也不易醉人,小饮可宜情……大饮嘛,也能醉人……”
果然是酒鬼,对酒的研究,是如此的透。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江湖落魄客?
怎么可能?
又吃了一口,锦绣心情陡然好了很多:
“这种小地方居然也能藏得如此好酒?呵,你哪弄来的?”
“我自然有我途径……你只管吃就成……”
他说,要了回来,也吃了一口。
“也是,你是如此神通广大的人……”
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变的尖利,想到了那三颗丹丸,随手就能掏出那种可以叫人起死回生的东西来,他到底是什么人物呀?
呵,她到底捡到了一个怎样的奇货?
他还是笑笑,斜着那张胡扎脸,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喂喂喂,什么话?我能有什么本事?”
“是吗?”
她哼了一声:“需要提醒……”
“你说那药吗?”
他又咽下一大口酒,笑着摇头:“那是我行走江湖时,有人给的……”
她的表情,摆明了不信。
“这种一般人求都求不到的灵丹妙药,怎么可能有人随意给一个叫花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吧……”
她倾过身子,在抓他手上的酒袋子,用很轻的声音哼了一句,然而睨了一眼,这人,真不是好货呀!
一个酒袋子,你一口我一口,这是一种别样的亲呢!
他笑笑,若清风一般自在,很惬意的往黑漆漆的屋瓦上躺了下去:
“怎么来的,并不重要不是,关键是,它帮了你一个大忙。”
这倒是。
三颗药,救了一个花样的美人儿。
它的出现,让阿柳重获新生,如果这一次,柳若瑛真的死翘了话,寒誉一定会恨死她。
想到这个恨字,她整个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抓起一酒袋,急灌了几口,头疼的要死:
唉,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呀?
她被搞糊涂了,真是糊涂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会一起出现在这个他们不应该出现的世界?
她闷闷的狠狠的吃酒。
*
阿日就这样坐着,看着,没劝,她的烦恼,她的痛苦,一一都呈现在脸孔上。
昨天,她跑了出去,荣王没追,今天她很没骨气的又跑了来,却没能见到那个嘴里口口声声骂着的混蛋——
被告知那混蛋出去了。
刚刚她又过来,据说那混蛋在休息,阿萨说他主子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死活不让见。
这丫头可能是在心疼寒誉,没有多坚持,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傻坐着,郁闷的独看夕阳西下去。
阿日几次接触她,她都不理会。
他觉得她得发泄一下,所以,去弄了酒来,骗她一起吃。
这丫头是有点酒量,不过,绝没有那种千杯不醉的海量,他给她吃的酒,其实不是五粮酿,乃是酒中最烈的老酒王,入口和五粮酿差不多,但是酒劲足的很,一般人喝个二三两就能醉,而她捧着当白开水喝,若不醉,日头打西边出来。
没一会儿,她的脸上就泛起了霞色,红嫣嫣的,又有柔光媚色乍亮,一眼观之,倒也漂亮。
他含笑,感觉着心脏莫名的跳着,看着差不多了,才探过身子把酒袋抢了回来,自己也吃了几口,却不再给她了!
她吃的正起劲呢,哪肯给:
“喂,给我……我还没吃够呢!”
“还想吃!”
“还想吃吗?”
他笑吟吟的问。
“想……”
“那跟我说说,你和荣王是怎么认得的?”
锦绣敲敲额头,提到那人,头就有点钝钝的疼,虽然有点醉,但是,还算拎的清,闷闷的摇头:
“哼,不说……不提那个没良心,没心肝的……”
“不说就不给!”
他继续吃着,还故意摆出一副吃的回味无穷的模样儿。“你……你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我……不活了我……5555,我被劈腿了,你知道吗?那混蛋居然把我忘记了,你知道不?居然对别的女人那么好,我……我要吃酒……”
有人开始耍酒疯。
某人不为所动,只点点头,却还是把酒袋藏到了身后:“先说说你和他的事,然后,给你吃……”
“死小子,你怎么那么三八?”
“何为三八?”
“不说。”
“那不给!”
“我是老大!”
“酒是我的!”
“你……”
“乖,说……”
他柔下声音哄着:这辈子,他第一次这么哄人。
“他……他是我男朋友……我是他女朋友……”
“何为男朋友,何为女朋友?”
“就是以后,他会是我的老公,我会是他老婆的意思。结婚前就是男朋友女朋友,结婚后就是老公老婆……”
“哦,那就是未婚夫,未婚妻意思……”
“差不多……喂,快给我……”
“你还没有答完……在哪认得的……”
“北京城……”
“北京城在哪里?”
“很远很远……”
“在哪里……”
“说了你又不知道……”
“你不说就没得吃……”
“唔,我不想说……不说不说不说……唉,好烦啊,好烦啊……阿日,我想回去……我希望这一切全是一个了荒诞不羁的梦……”
咚的一下,酒劲起了,某个要来抢酒的姑娘,一番好叫以后,醉倒在他怀里……
阿日将她换抱了一个满怀:
“喂喂……这么着就醉了……”
那红红的脸孔,多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透红,粉女敕,恨不能叫人咬上一口。
他怔怔的看了一眼,为自己心头有这样一个异样的情动而惊诧。
那低下去的头生生遏制了,他与她,只是萍水相逢,迟早要各奔东西,他怎能去轻薄人家。
脸上,一层淡淡的惭愧浮现上来,心头莫名的有些怅然,随即又弯唇一笑:“你的酒量也不过如此。”
只是,唉,真是可惜啊,没能把想知道的事挖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一醉可解千愁,那是他们相识的地方吗?
“北京城,那该是什么地方呢?”
他喃喃的自问着,目光落到了远处假山后的屋子,紧闭的房间在正这个时候开了,荣王自里面走了出来,和守在屋外的阿萨低语了几句,那阿萨手指一点,指向他们坐的地上,荣王清冷的眼神经立即往这里射了过来。
哪怕隔的那么远,他依旧能感受那浓浓的利色!
他盘坐其上,由着锦绣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那人徐步而来,穿过花园,绕过走廊前的假山,一个纵身,飞身上檐。
*
闻得一阵酒香后,韩誉不由得眉头一皱,眼睛一瞄,就看到那女子红透着脸孔的枕在男人身上,真是太不知检点——竟喝的如此烂醉!
他的心,奇怪的生出几丝隐怒。
这种怒,似乎曾经有过。
他的记忆里闪过一些奇怪的景象:一个酒吧里,霓虹灯转,某个短头发的女生正在与几个小混混拼酒,拼了一个半醉半死,他正巧去办点事,刚好看到有几个心怀歹意的男人在动她歪脑筋,他勃然大怒的跑上去,将那几个男人打倒在地,然后,将这个小妮子给拎了起来。
这景像一晃而过,快的叫人抓不住,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深刻起来,脸孔也沉凝了起来。
*
“我家主子心情不好喝醉了。”
阿日淡淡的陈述这样一个事实:“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殿下想必猜得到!”
*
韩誉冷冷睨着,转头往园子唤了过去:
“阿萨,去唤两个丫环过来,扶锦四小姐去厢房那边睡去……”
锦四两个婢女都没跟来。
阿萨走过来,应了一声,才要去叫。
阿日抱着锦绣站了起来:
“不必了,阿日会扶主子回去的……”
“男女有别。你家主子的名声已经够狼藉了,难道你还想她背上一些不清不白的恶名声。”
这么久以后,韩誉第一次觉得,这个理由用上去是如此的顺手。
“在我眼里,她是主子,我是她捡来的侍卫,没有男女之分……”
轻轻一跃,便从高高的屋檐上跳了下来,将那个脸色渐渐沉下去的男人扔后。
*
韩誉站在屋檐上,深深的盯着这个所谓的侍卫,一般人,见到皇族里的人,多多少少会生出畏惧之色,即便是江湖是赫赫有名铁人物,在面对他荣王的时候,皆会表示一下恭敬,因为这样一层身份,因为他这五年来的政绩。
世上的男人,都爱追逐名与利,而他手中捏着这两样东西,在这样一个封建皇朝,他,是一种耀眼的存在,但凡有野心的有大志的男人,无不以认得某某王爷为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择贤主,以求名利,那是一种普遍现像,所以,他的身份,注定会得到很多人的追捧。
五年来,无数贤者武士来投奔与他,几乎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
而这个阿日,看向他的目光,就那么的冷淡。
也没有半点卑微之色。
有种人深藏不露,有种人恃才傲物,有种人淡泊权利,他是怎样一种人?
也许,他就是这三种人的结合。
那日,阿日飞身上阁台救主的一幕,他看的清楚,那一身轻功,绝对不俗。
他对于锦四的维护,好像已超堪越了一般奴才对主子的界限?
韩誉不喜欢他抱着锦四离去时那种态度,可是,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看到园门口,一袭的锦征正从外急步而来。
“把她交给我!”
锦征跨步而来,在看到阿日怀里那醉的一踏糊涂的女子时,伸过了手,声音是极度的不快。
阿日瞟了一眼,任由这个男人将锦绣接了过去。
他身后跟着的伍大人,是这个衙门里的七品芝麻官,极识眼色的引着锦征往锦绣入住的客房而去。
*
锦征来迟了。
因为他找错了方向,是有人故意将他往上京方向引了去。原本,他有是有让人看着锦绣,不想,那日,那几个人遭了别人的道,所以,他才迟了两天才找到这里。
他转身的时候,往阿日身上瞅了又瞅,那些人会是他派了去的吗?锦征从房里出来时,看到阿日坐在门口处吃酒,一副别人爱理不理的模样。
韩誉就站在花坛边上,看着那正在怒放的一簇簇春花,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他从阿日身边走开,往前而去走到韩誉面前,关于这里的发生的事,他已在路上听说了,但还是客气的装作不知道的问了一句:
“殿下,柳小姐还好吗?”
“已无大碍!”
韩誉淡淡的回答。
“那就好!只是没想到宛儿会死于非命。”
“这一次,多亏了四小姐……要不然,我们几个人都会死在剑庄……真是没想到锦四小姐这么有这么本事,居然懂得剑庄的地下机关……”
这事儿,他是越想越玄疑。
锦征微一诧,随即道: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我家四妹怎会懂那些奇门阵法之术……”
若是别有人说这事,锦征一定不信,狂道的功夫是好,但是那对这种东西并不太懂,他这个妹妹会善于此道,有些玩笑了,但现在说这话的是韩誉,他就纳闷了:这个四妹到底有多少本事,是不足外人所知的呢!
“报……出大事了……”
荣王侍卫就在这个时候从外头而来,急报了一声:
“客栈才有消息传来,就刚刚一小会儿的功夫,四个蒙面人突然蹦了出来,把昏迷不醒的香凝给做了……”
韩誉脸色赫然一变,锦征也是神色一凛,两个人不约而同往外奔去。
屋檐下,阿日眯起眼,神情变的若有所失:有人执意要把香凝弄死了,为的到底是什么?
翌日,锦绣捧着宿醉的头起床以后,在听到那样一个消息时,惊的直吼:
“什么?香凝死了?”
**
香凝的确已经死的,脖子被拧断。
当时,守在那间客栈里的人,除衙门里几个衙役之外,还有荣王派去的几个近身侍卫,功夫极其了得,那些人居然就在十几个人的眼皮底下成功把人给弄死,那本事,还真是有能耐。
锦绣跑去看了,当真死了。
最最重要的一个线索,就这样断了,如今,整件事,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了无线索可查。
下午时分,锦绣有气无力的从客栈里跑出来,慢悠悠的往衙门而去。
阿日跟在其后,看着她直直的走到了柳若瑛的房间前。
锦绣才要敲门进去,就这时,里面有一些声音传出来。
“殿下,对不起,这一次给你惹麻烦了……”
女子柔柔的声音,如悦耳的琴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歉意,好听的不得了。
“还说什么麻不麻烦,只要人没事就不错了。你要是出了事儿,我找谁去赔我一个阿柳?以后遇到事儿,记得别逞能。”
寒誉清朗的嗓音紧跟着钻进了她耳朵里,纠痛了她的心。
“嗯,宛儿都死了……”
柳若瑛幽幽的低声说:“全是我的不是!”
“不能怪你的。是有人在背后在暗害我……先是锦四坠阁,你被污陷,再是琉璃玉失踪,紧接着这里发生的这一启案子,一环扣一扣,全是冲我而来的。”
锦绣因为一个字眼瞪大了那双闪闪发亮的眼:
琉璃玉。
她没听错吧!
会不会就是她在北京城内配戴着的那块玉呀?
会不会?
待续!
今天是除夕,晨工作到下午三点回的家,白天忙公司的收尾工作,所有没有空整理稿子,更晚了。请大家多包涵!
在此,晨向所有支持晨的读者朋友拜年,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快乐常在,笑口常开。谢谢!
新年了,晨在存稿不多,明天开始,请容晨放几天假,以后这几天每天只能更新三千字。特此通告一下!群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