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呆了一下,问:“是……是吗?”
她模了模自己的手臂,百毒不侵?有点神奇哦!
阿日笑笑,伸手捋她有点发乱的发,等捋顺了,才道:“是,不过,这是秘密!自己知道就好!老大,记住了,以后,你要学会一件事!”
“什么事?”
“该藏拙的时候藏拙,别让人把你看透!大智而若愚,示敌以弱,可护自身周全,现在的你,不够强大。逖”
他用手轻轻敲敲她的额头,有一种有着重提醒的味道。
锦绣皱了一下细眉,睇着这个笑吟吟的男子,有些似懂非懂,是自己生病生坏了脑子,脑筋转动有些跟不上了?
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高深莫测俾。
锦绣想了想,含糊的点了点头。
他却又一笑:“不过,你这个人,脾性直,什么都藏捏不住,想让你收敛,有点困难。嗯,也罢,为今之计,走一步算一步。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人,经历的事儿多了,总能慢慢成熟起来。”
锦绣听罢眼里全是疑惑,但阿日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了一些点心以后,她又睡了过去,身子到底还是虚的厉害。
也不知阿日那浑小子在她房里点了什么,这觉,她睡的很香。
等再度醒来时,锦绣直觉四肢百骸,那是无比的舒畅,经脉里的酸痛感,也去了七七八八。
这番,阿日不在,由小柔守在身边。
小柔看到了小姐醒来,精神也好了很多,脸孔上也恢复了一些气色,心里可高兴了,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锦绣这才知道自己晕死的前三天一直是由韩誉守在身边。
据说那三天,她并没有回锦府,而是被韩誉送去了第一馆求医。
据说韩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那个名叫古贵的医者收下了她,那古神医花了三天时间才保住了她的性命,然后,她才被送回了锦府。
也是第三天夜里,失踪多日的阿日才回来。
小柔说:“当时,古神医曾说,她只是暂且保了小姐性命,可是因为那毒性太过厉害,余毒一时半刻尚不能完全清理干净,所以,小姐能不能醒过来,那是未知之数。这事儿,我也与阿日说了。那阿日好生奇怪,自那日起,每天晚上都驻足在小姐房里,说什么他有法子救小姐你,让我和晓波守门,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我们原还不信,没想到,不到半个月时间,小姐真的就醒了!那古神医原说,至少得一两个月以上才有可能醒过来呢!小姐,阿日这人真有些邪乎!”
锦绣表示同意,这家伙,果真有些古怪。
***
近傍晚时候,锦绣梳整了一下,倚在窗口看着窗外那满园景色。
时正值春夏交替,残春花落时,大承国时季偏寒带,各种春花花期皆延迟,四月天,花色正浓正盛,满园斗妍,漂亮之极。
她远远的看到父亲锦德带着身边的侍卫,急匆匆的赶进来,许是听说她醒了,特意来看她的,走的飞快。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父亲急切的声音传了进来:
“丫头,丫头!”
“哎,我在这里呢!”
她应了一声。
珠帘被挑起,锦德在看到她含笑、稍嫌清瘦的脸孔以后,那凝重如霜雪的脸孔终于泛出一抹笑。
好像仅仅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父亲却老了一圈。
“丫头,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这孩子呀,唉,每一次总能把爹爹我吓的食不知味,睡不安枕……”
他跨上来抱紧她,紧的让她呼吸不得,耳边喃喃而语着:
“还好还好,总算没事了!要是你真出个三长两短,你叫爹爹我如何交代……”
不知怎的,这话,听在锦绣耳里,总觉得有些病语。
她思量了一下,并没有问“老爹,你要向谁交代”,而是俏皮的眨眨眼,歪着小脸痞痞的道:
“我这么顽劣,阎罗王上怎敢收我呢?他怕我烧了他的阎罗殿……”
“你这调皮鬼!”
锦德被逗笑,往她头上敲了一下,满带宠溺之色。
锦绣轻轻笑,长发低垂,枕在父亲宽厚的肩头,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能得到这样一个父亲,那是她的福气。
“瘦了很多!”
锦德模模她的头发,审视着那张长着一些小小可爱雀的小脸孔,叹着气。
“老爹放心,阿锦会努力吃,把身子养回来的!”
她坐直了身子,保证了一句,忽想到了心头一直惦记着的事,忙转了话题:
“爹来的正是时候,有些事,我得问问……柳小姐没事了吧!”
锦德答道:
“早醒了!如今跟着柳大人去了京城!”
锦绣又问:
“那,有查出那些凶手是什么来路了吗?”
锦德皱眉,眼里全是深深的忧色,摇头:
“没有!唯一一条漏网之鱼,也在荣王的暗卫追捕中自杀而亡。你这条小命,是荣王殿下请了第一馆馆主才给保住的。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了!现在我关心的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暗杀柳小姐和我……”
她用手抚了抚上臂那隐隐的疼,那暗器伤了她的左臂,刚刚她查看了一下看,伤口不大,可那种奇毒,差点就要了她的性命。
那么多的杀手,功夫如此之诡异,为何来追杀她们两个常年养于深闺的姑娘呢,这事儿,太让人费解。
锦德的脸上浮掠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一闪既逝。
亏得她眼尖,看的分明,心头一动,忙问:
“老爹可弄明白其中道理?”
锦德捋着那一撮胡子,神情是凝重的:
“这事儿,荣王和征儿正在查,还没什么线索传来。四丫头,这些事,你别管了……你呀,好好养着!知道不!”
这话听上去似乎是为她好,可是,她感觉,父亲在搪塞她。
“老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锦德有一个小毛病,说谎的时候会捋胡子,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沉吟思索,而事实上呢,他只是借机来掩饰心虚。
锦德当即就皱眉:
“老爹能有什么事瞒你?”锦绣盯着看,锦德的手在不断的捏胡子,心思一转,笑着说:
“哦!那老爹,容我再问一件事儿……”
“何事?”
“我听说锦四小的时候,曾离开过您一段日子,那段日子锦四哪里去了……”
“听说?你听谁说的?”
这问题,明明就没什么大不得了,这锦德却突然像炸了毛一样,豁然转头而惊叫。
“其实没有人说过,一切全是我猜的!”
她淡静的回答,心下已经肯定了一件事:
“老爹,小时候,我去过那剑庄,是不是?”
要不然,他的反应,不可能如此强烈。
“没有的事!四丫头,你别胡思乱想!”
锦德月兑口就否认。
“是吗?当真是我在胡思乱想吗?”
试问,如果她小时候真的离开过锦府的话,她失踪的那段日子,对于她来说也了无记忆,那么锦德自然也无从知道她有没有去过。
现在,他如此肯定的推翻她的推测,就只能说明他这是刻意掩饰一些不可对外言说的秘密。
“当然是。你自出生就生活在锦府,怎么可能去过剑庄!”
“可是,我有那里的记忆……我记得的……那里的机关暗道,还是我与柳小姐一起打开的……”
那些记忆的存在,便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锦德的脸,因为这些话,立即腊白起,急急忙忙就捂住了她的嘴,紧张的低叫起来,胡子直抖着:
“不管你记得什么,都要忘一个干干净净!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声音又急又利。
这句话从另一个层面来理解,足可表明一件事,她当真去过剑庄!
可父亲却反常的要她忘记,为什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