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半夜。夜,暗岑无边际,她,疼痛而冷寂。
显然,他已经离去。
她赤身蜷缩在沙发上,浸透悲凉。
忽地想起了什么,才手忙脚乱地拾起地上残损不堪的衣服披上,忍着满身的痛楚小跑着上了楼,冲进了浴室。
泪再也无法忍住,汩汩而下。
爹地,对不起!原谅女儿这么软弱无能,原谅女儿这么卑贱堕落……可是,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过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输光了一切,都得不到救赎?
这一刻,就连她自己也开始悲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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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家里歇了两天,也该歇够了吧?”
“我就是倒倒时差而已。”贝以鹿略带心虚地回答道。其实,她只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而已。幸好这两天时凌骁并没有来打扰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好情绪。如今,李佳仪成了她最大的软肋。她可以不去在乎所有的人的眼光,可是李佳仪,不行。
“行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去工作啊?我已经和凌骁说好了,他说你随时都可以去。”李佳仪似乎把她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贝以鹿的手一抖,咖啡渗出了一点。她若真的去他的公司,无异于羊入虎口。她不敢,她害怕得要死。
lv旗舰店里的日光分外明媚,柔化了贝以鹿脸上的那一抹哀伤。
“我看你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干嘛还煞费苦心地工作呀,你养我不就得了。”贝以鹿故意插科打诨地来玩笑说道。
弗洛伊德说,没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她也是。她不想去他的公司工作。一点儿也不想!绝对不想!宁死不从!越想越失了底气,死是她最后的退路。可是,他连死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她要如何摆月兑这个撒旦的纠缠。
“你贝大小姐要是甘于被我养,那也是小女子的福气啊。只怕是我的小庙容不下你这大神。”李佳仪也毫不客气地调侃她。她们的关系实在有点复杂,既是亲密无间的母女,又像无话不谈的朋友。真正算起来,李佳仪比贝以鹿也只不过大上个七八岁。
“得了吧。对了,后天就是爹地的祭日了……”贝以鹿忽然想起来。其实这两年的每一天,她都当做贝骥年没有死,一直都还活着,只是地理上分离了,父亲那慈爱的笑容是她午夜梦回时最大的安慰。如今她回来了,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她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伏在父亲背上才能走过长长的一段路的小女孩了。
春上村树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她很想听话,听父亲的话,快乐地活着。可是,就算她再不动声色,那个人也不会给她选择快乐的自由。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他要摧毁她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