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集团的总部,已过了凌晨十二点,可灯光却把华丽的会议室内照的恍如白昼。那个犹如王者般的男人,坐在深棕色的真皮座椅上,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连夜召集来的各位董事与骨干。所谓一朝君主一朝臣,纵使亲如父子,在用人的方式上也是会有差别。更何况乔秦两家交好往来多年,这些人当中,有多少姓乔多少姓秦,多少又等着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乔沐的心中自然不容模糊。
他扫视了一圈眼前这些各怀心事的人,沉着地开口:“父亲的突然离世,令人悲痛而惋惜,集团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我自然要好好经营。”乔沐微微停了停,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停顿了几秒,“各位都是集团的元老级人物,感谢大家多年来对集团的付出。可经营理念和管理方式的不同,我会对人员分配做一次较大的调整,希望各位理解配合。”
乔沐的一番话,让刚刚还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内有了些躁动。人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就无法再保持镇定。其中一位年岁较大的董事做出了不满的神情,他有些蔑视地看了一眼乔沐,话中也满是挑衅。
“你现在手中所握的股份也只不过是和我们持平而已,这种内部重大的调动,你有什么权利一个人做决定。”
威信受到质疑的乔沐不怒反笑,那种笑容如同是一直优雅的兽在倪视他濒死挣扎的猎物。他冷峻的面容带着这种诡异的笑容,让许多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在您和家父多年的交情上,我尊称您一声叔父。”他那双优雅而凌厉的眸子转向那位年长的董事,“叔父,您不会老得已经忘了这个集团是姓乔的吧,没有得到半数以上股东支持,这几年的执行董事难道我只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吗?”。
周围的人沉默不语,在敌我不明的状态下大家都选择隔岸观火。那个年长的懂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你指着乔沐“你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后来留下了一个愤怒怨恨的眼神就拂袖离去。
乔沐并没有阻拦,只是在那人走后渐渐收了刚刚那一副优雅的笑容,目光如刀子一般割遍了再坐的一席人,而后悠然开口:“还有人有什么异议吗?”。
本来就鸦雀无声的房间在瞬间变得更为安静,几个人暗中交汇了眼神,确立了利益的联盟。莫言匆匆进来,在乔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乔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而后对众人说:“今天就到这,三天内最新的人士调动会安排下来。”
这一句话对于刚刚大气都不敢出的一席人来说如同大赦,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古代帝王退朝,皇帝会摆摆手让众臣跪安的场面。
乔沐转而与莫言到了蒙山隧道的事故现场。周围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这里因施工本就封了道,很少有车辆经过,加上两大集团刻意对消息做了封锁,这个重大的事故还没有惊动城里安睡的人们。
可从下午四点到凌晨一点,整整九个小时,三十六个工人只被救出了九人,其中三人重伤在医院抢救至今未月兑离危险。二十七条人命还被掩埋在内,纸里保不住火,这么重大得事故,终究难掩。
消防与急救的车灯闪的人心惶惶。被连夜通知来的工人家属在塌方的废墟前哭的昏天抢地。建峰工程的负责人林珞一直守在事故现场,见乔沐的车终于到了,连忙跨过警戒来乔沐身边汇报情况。
乔沐下车后没做停留而是和林珞一起进了场内,长眉皱着环视了周围的情况,“情况怎么样?”
林珞是乔沐一手栽培起来的,能做建峰的负责人也是乔沐的安排。他看了不远处正走来秦鸿的负责人秦宽一眼,然后迅速地和乔沐汇报了情况。
“果然是秦鸿进的那批料有问题,按计划我们顺水推舟,把那批料用在了副梁上,但运气不好主梁出了问题,承力出了事,塌方了。”
乔沐看着那些无助绝望的家属,眼中闪过几丝波动。他了一下那些人吩咐莫言说:“好好安抚一下,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转而换了一副神情,眼中再不见任何涟漪,秦宽迎面而来,伸出手来,客套地寒暄:“乔董,劳您大驾了。”
乔沐象征性地握了一下秦宽伸出的手,略带冷笑地回应:“何谈大驾,秦总不知人命关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