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汐睁开眼睛,如蝴蝶缓缓张开脆弱的翅膀。
她嫣红的小嘴微微开启,艰难地呼吸着,将清晨凉凉的空气吸入肺里。
只是轻微一动,她便长长地“嘶”了一声——
痛……
骨节被拆散又重新组装起来的痛,痛得她瞬间眼泪朦胧,双臂支撑在床上,颤抖起来。
清晨的光洒进来,明显地暴露出她身上的伤痕,手腕,腿弯,脊背,白皙中泛着粉红的肌肤,此刻像是被狠狠蹂躏过,带着青紫的淤痕,她就这样撑着过去许久,强忍住了掉泪的冲动,才捱过那阵灭顶的痛。
她颤抖着爬起来,还是昨天的衣服,紧贴着身体,脊背上却已经被撕烂,垂到腰际。
——昨晚,她背上大片的肌肤就那样暴露在那个男人面前吗?
浅汐忍住想要将掌心掐出血来的冲动,睫毛闪烁着,脚尖触地想要站稳,却着实脆弱地晃了两晃。
房间很空旷。
精致庞大的吊灯静默着,丝绸般柔滑的窗帘被风吹得上下浮动。
她忍着脚心的冰凉走到镜子面前,镜子里瞬间倒映出一个初醒的琉璃女圭女圭,娇小,苍白,伤痕满布。
她海藻般的长发凌乱着,覆盖住了脊背的肌肤。
她拿红肿的手腕探到脖颈处,纤细的指尖挑开头发的密密覆盖……
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展翅欲飞的蝶,泛着精致的粉色光芒,带着勾魂摄魄的张力,烙印在她肌肤上,尚且火辣辣地疼着。
浅汐笑了,险些笑出眼泪,缓缓将头发放下来,装作视而不见。
有什么?
一个刺青而已。
他犯得着那样强迫自己,把她剥得险些赤果,压制在身下狠狠地刺吗?他就那么喜欢看她痛,痛到叫不声来?
小小的女孩眼泪满盈,掐着自己的掌心,用久违得打不到的倔强咒骂。
变态的男人!!
她的年龄尚小,可她懂得的还算多,这样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霸主,阴狠残暴到不用说话就能震慑一片人的男人,往往只有尝到残虐的滋味才会有安全感。闭上眼,在街边夜店几年狼狈不堪的生活仿佛是一场梦,她又重新住回这样奢华的别墅里,只是这一次她知道,她的软弱,着实不适合这个男人的口味。
她强压下想哭的冲动,澄澈的眼睛里闪过柔弱却不甘的光芒,走到一人多高的衣柜里面。
踮起脚尖,伸手拿出一件小小的浴袍,她自动走去浴室。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她小小的粉女敕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任由升腾起的雾气将她萦绕。
“扣扣扣”,轻巧的叩门声,忽然响起。
浅汐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扑腾”一声,水花四溅,她头发湿漉漉地从浴盆里坐起来,白皙如凝脂的皮肤因惊惧而颤抖起来。
他没有走吗?
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这么大个别墅……
“请问小姐洗好了吗?”。一个女声响起,不带丝毫温度地问。
浅汐再次浑身颤抖了一下,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她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整个早上,她混沌的意识已经被吓得不知道有多清醒!
“我……我马上就好了,”她稚女敕的嗓音有些嘶哑,颤声问道,“你是?”
上帝保佑,不要再来个谭姬雅那样的女人!她……她刚刚受够那个男人的肆虐,还不想再应付那样狠毒的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