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王子,那天街上纵恶,打伤官差的贱民出现在迦叶寺了……”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达子,冲进了书房。猛地却收到善迦密椤足以杀死人的眼神。
“纵什么恶,那些官差知法犯法、草菅人命不恶吗”怒气连天的善迦密椤,腾地把茶杯扔在书案上。
“咚”的声响吓得办事的奴才不知所云。自古指鹿为马的主子多了去了,只是主子今儿个健忘了点吧,那天还不是叫着:哪里逃,仗义潇洒帮着打架去的……哎!这六月的天-女圭女圭脸,说变就变。达子吓得吞掉半个舌头,螓着头缩着脖子,立在门口呆若木鸡。
“说啊,是不是舌头真不想要了,继续……”很不赖烦的善迦密椤,对着门口的蠢材抬腿就是一脚。
“那个…人…出现在迦叶寺,听说救了公主。现在和公主在一起……”看来贱民两个字是叫不得了,这主子不爱听。又不是美女,为这样一个斜嘴斗眼的丑鬼。看来主子的奴才不好做,连主子的兴趣喜厌都琢磨不透了,有点像搓一板。
“快!给我备马”我的小野猫,你总算给我逮住尾巴了吧。
嘿嘿嘿,善迦密椤心底一阵狂喜,悸动的心又开始荡漾开来。唰得站起来,扑扑自己的衣衫。盯着身上有些皱褶的衣服,不太满意地紧了紧眉。这墨绿色的鞑靼装,颜色好像太过深沉了。
“死奴才,把那件海蓝色镶裘边的锦衣给我换上”
“帽子,这边……该死的你给我快点”这情形变得古怪得很,一切好像有些失控。他连盛大的古\尔\邦节狂欢夜,也没这么为服装磨过心眼。该死的你在忐忑她作什么呢?善迦密椤沮丧着,那英挺的鼻翼因为有些紧张,急促的翕动着。
……
秋天的胡杨树,一树的金黄。走进胡杨林,满眼所见都是金色。金黄的叶子,金黄的大地,金色的太阳……迦叶寺的树林里,卷柏、沙枣、红柳、沙棘、蕨草、山菊……还有丛丛半黄的苇草和坚硬如玉的梭梭树。
“善爱你看,有人说秋天在天上,抬眼望去,天高了蓝了净了”从没骑过骆驼的黎筱筱,开洋荤骑了匹双峰驼慢悠慢悠地,和善爱在后山的树林兜风。沙漠儿女就是飒爽,驼铃叮当声响起,善爱就夹着骆驼跑远了。
“肖公子快来看,这是玄尼大师今春新植的薰衣草”“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黎筱筱讪讪地坐在骆驼上,若有所思地念叨。忆及那一片谷穗样的紫,美得晶莹剔透,像掉入凡尘的仙女。梳妆台上‘伊帕尔汗’的薰衣草精油,应该是伊利最好的薰衣草加工的,当然价格也不菲。
“薰衣草第一茬5月开,香气最浓……”细细看去,这薰衣草其实不算草,细茎干长,像是多年生的半灌木。思及早上从佛塔出来,好像松懈轻盈了一半,玄尼大师说随遇而安倒也在理。看着驼背上矫健随性的善爱,无忧无虑地驰来纵去。相反第一次把玩骆驼的黎筱筱,倒显得生硬僵化多了,双腿小心翼翼地紧夹着驼身,纤细的手牢牢拽着缰绳不敢松。看着向来潇洒不羁的人,在驼背上硬直别扭的腰,善爱就笑得左颠右倒。
“嚓嚓嚓……”
不见人影的善爱像出笼的鸟儿,在林间翻飞。今天玩得这么疯,这丫头难怪出门不许侍女跟着。
“嚓嚓嚓……”这林子深处断断续续传来异响,像是砍伐的声音。
“善爱,善爱……”骆驼这畜生骑上实在是拖沓,真是同情那丝路上,走入漫天黄沙地的温吞劲儿,该不会和散步样慢悠悠的吧。这丫头叫了几声没人应,黎筱筱双手按下驼背用力一射,矫捷的身子便飞身下地。头偏过微微立耳,这侧耳辨风的本领和贴地听音类似。径自丢下那骆驼,几个纵步翻滚向异响之处蹦射出去,像离弦的弹丸。一个漂亮地旋风腿,直截那个推攘善爱的络腮汉子。
那络腮被突来的攻击踢飞丈元,呆若木鸡地瞪大铜铃状的鱼眼,痛苦地四仰八叉。
“做何?”一群笼头罩尾的晦衣男人提着斧子,声色严厉的叱喝道。旁边两匹飚腱的马套着一架简易的三轮板车,附近的沙枣树上还栓着几匹悠然吃草的马。一棵尺大的树匡然倒在了林中,木屑飞溅应该是刚才嚓嚓嚓声音造成的。
这片树林是迦叶寺的产业,难道是盗窃的吗?看样子善爱和他们已经争执起来了,个个面露凶光倒像有灭口之危。念到手到,一手使劲拽拉过善爱,把她压在自己身后的大树上,以树为盾。1、2、3、4、5、6共六个人,垂涎着蚂蝗样的眼神,死盯着黎筱筱身后的美人。看样子这个护身符也有反作用的一天,哎!
“肖公子,这群沙匪是伐木的盗贼,明知道鄯善国严禁砍伐树木还违反”明丽耀眼的善爱委屈地撅着嘴告状,好像有些怕了,紧拉着黎筱筱的衣角。熟悉楼兰历史的黎筱筱自是清楚,鄯善国有自己独立的法律:树活着时,如将树连根砍掉,罚马一匹;若砍断树枝,则罚母牛一头。当时历史系毕业答辩会,还在为这个法律,是否是世界最早的《环境保护法》辩论过呢。
……
对于楼兰古国的灭亡始终是个迷,有这样的说法:由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导致的,楼兰人盲目滥砍乱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减少,盐碱日积,最后造成王国的必然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