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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了飞机直接就过來了吧.真是个好孩子.”王丽虹不用问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形：“累了吧.要不要回去梳洗一下再來.”
王丽虹就像妈妈一样温柔.
也许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被感动.
虽然是很寻常的关怀.此时此刻顾成欢却觉得心里很暖.她摇摇头：“不了.我想留在这里守着女乃女乃.”
王丽虹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劝得了她离开的.因此见她摇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那你吃过东西沒有.要不要我让人送些干净的衣服过來给你换下.”
“我吃过了.”顾成欢谢过之后说：“我的行李应该快送到了.我一会就换.”
这里是vvip病房.是带有独立的卫生间的.干净宽阔.还装备有热水.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还是可以的.
见她这么说.王丽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原來他们夫妻打算过來看过卫老太太之后就回去的.但见了顾成欢之后.他们又改了主意.王丽虹留了下來陪伴顾成欢.
顾成欢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上次在卫晋城的葬礼上吐血昏睡而吓到.怕自己一时间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留下來陪伴自己.虽然知道自己不至于如此脆弱.但还是很感激他们为她用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间天黑了.又亮了.十几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卫晋荣夫妇和卫晋庭留在医院里守着老太太.剩下的就是顾成欢以及陪着她的王丽虹.本來费馨也可以回去休息的.不过王丽虹都在这里.她自然也不可能回去.再说.她身为长媳.这种时候她更应该留下來.此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卫明鸾.
卫晋庭夫妻长期在外.卫明鸾是跟在卫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对卫老太太的感情更加深挚.
漫长的十几个小时.中途卫老太太清醒过一两次.神智却有些迷糊.沒看到卫明曦很快又沉沉的睡过去了.这让顾成欢等人心里越发的沉甸甸的.一刻都不敢远离.
这样的煎熬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卫明曦回來才算打破.
风尘仆仆的卫明曦脸上还有沒有來得及清理的胡须茬子.整个人显得憔悴.可即使是这样.却依旧一点儿都无法将他身上的光芒掩饰.
他急匆匆的走进病房.看到顾成欢也在微微愣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忙问：“女乃女乃怎么样了.”
众人看到他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很怕他赶不及回來见卫老太太最后一面.这不仅仅是卫老太太的遗憾.卫明曦也会遗憾一生.而他们心里也不会好受.
只是.他的回來.会不会让卫老太太松了最后一口气.就此而逝去.
欣慰之余.大家心情又开始沉甸甸的.
卫晋荣摇摇头.轻声说：“你进去看看你女乃女乃吧.”
卫老太太的气息已经越來越微弱了.谁都不知道她到底能撑多久.
卫明曦见状心底一沉.深吸一口气之后.就走到病床前.而顾成欢看到他过來.只默默的站起來让到一边.目光低垂看着地上.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卫明曦也仿佛沒有看到她一般.轻步上前在床边坐下.握住她枯瘦的手心里一阵难受.过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低声唤：“女乃女乃.”
卫老太太昏沉不醒.气息微弱得甚至让人以为她已经去了.
卫明曦又叫了几声.卫老太太都恍若未闻.卫晋荣等人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上前轻声喊她：“妈.明曦回來了.您不是一直都想见他的吗.您快醒醒啊.”
许是听到了卫明曦的名字.卫老太太果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卫明曦心头一松.连忙叫她：“女乃女乃.我是明曦.我回來了.”
卫老太太缓缓的转过头來看了他一眼.悠长的说：“明曦啊.你回來了.”
“是啊.女乃女乃.我回來了.”卫明曦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将整个阴霾都照亮了：“怎么样.有沒有意外的惊喜.”
卫老太太顿时眯起眼睛轻轻的笑起來.想要抬起手轻轻的拍他一掌.只是手中已然无力.因此只是很轻微很轻微的在卫明曦的手心里动了动.除了卫明曦其他人甚至都沒能感觉得到她的动作.眼睛微湿.就听到她轻微的嗔道：“你这个淘气鬼.”
老人已经这样的虚弱了.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
卫明曦只觉得鼻端一阵接一阵的酸涩.让他想落泪.想狠狠的打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明知道她年纪已经这样大.时日无多.还要满世界的跑.不肯多留在家里陪陪她.
当初他就留在部队不就好了吗.这样起码每个星期都能回來看看她.在她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能够多陪陪她.可是如今.却一切都來不及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第一次.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痛苦和无奈.
当日卫老爷子去世的时候.他还沒有醒过來.等醒过來知道已然失去生命里那么重要的一个人.他很伤心也很难过.心里充满了遗憾.但毕竟那时候卫老爷子已经去了许久.那种悲伤并沒有这一刻來得那么直接而汹涌.让他差点几乎控制不住落下泪來.
演戏对于他來说轻而易举.即使心里再悲哀再难过.他也能笑得无比的灿烂开心.
他撇撇嘴.不满的说：“什么淘气鬼啊.我哪里有淘气.再说了.我都二十七岁了.可不是小孩子啦.女乃女乃您能不能不要再用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來说人啊.”
卫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就算是到了一百岁.在女乃女乃眼里你还就是个小屁孩.”
“喂喂.老女乃女乃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卫明曦抗议：“一百岁您还叫我小屁孩.那我在儿孙面前哪里还有威信啊.不行不行.这坚决不行啊.”
病房里一下子充满了欢快的气息.哪里还有先前的沉闷.让人都几乎以为这只是一场很寻常的病症.很快就会好一般.
病房里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继而又都摇摇头叹息一声.能这么耍宝逗老太太开心的.也只有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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