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木兰 第八章 礼乐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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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日子,木兰一面观察雪雷,一面用心练习翔天箭法。过了六天,她大叫着跑进了洞:“师父!师父,我学会了!”

她拉着东山君就跑了出去,得意洋洋地站在了木偶前。飞云纵甩出,勾住了树梢,她身子轻盈地荡起,已飞在空中,一连三箭发出,箭箭都中在红心上。

木兰得意洋洋地落在地上:“师父,我六天就学会了,是不是比你以前教的人厉害?”

东山君微笑不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身回了山洞。

木兰挠了挠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她转头问瑶儿,瑶儿咂了咂嘴,不理她。

山洞中,东山君燃起一线清香,凝思静/坐。他料定木兰必定会进洞问他是什么意思。哪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突然,外面传来“夺”“夺”的射箭的声音,他出去一看,木兰重新开始练习起来。

木兰看到他,高兴地招手:“师父!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

她转身给东山君看:“我把惊海背上了!你拍我的背的意思,是说那个人背着惊海也练会了翔天是不是?他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

惊海几乎跟她身子一样高,黑黝黝的,就跟柱子似的。跟她娇小灵活的身子衬在一起,显得又滑稽又可爱。

东山君赞许地点点头——这果然是他想传达的意思。

木兰雄心万丈地站在一块岩石上,正要纵身跃起,向东山君炫耀一番。哪知双腿刚离地,就被巨大的后坐力扯得跌了下去,仰面躺在草丛里。她的笑脸沮丧下来,有气无力地看着东山君:

“可是,惊海太重了,我跳都跳不起来了……”

东山君教她服气引导之法,增强自身力量。先让她不要练习翔天,只背着惊海爬山。

一开始木兰气喘吁吁的,走不了几步就耗尽力气。渐渐的力量越来越大,就算负着惊海,也能健步如飞,爬遍了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头。她再练习翔天的时候,配合飞云纵,就能跳七尺多高了。虽然比空身时跳得矮多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但是木兰却很不开心,她对东山君说:“师父……我失败了,这么多天了,我还不能背负惊海学会翔天,我肯定是输给那个人了。”

她极为要强,一想起那个人能在七天内做到、而自己做不到,就觉得难过。

东山君呵呵一笑,说:“你输给那个人,并不可耻,因为他是个天才。无论多么难的武功,他只用讲解一遍,就能学会。无论多么精巧的机关,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拆解。更难得的是他文武全才,智计无双,博闻强记,风流俊赏。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得到了天下第一少年高手的称号。这样的人物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你又怎生跟他比得了。”

木兰听了,默不作声。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她抽抽噎噎地说:“师父,你只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东山君笑了:“怎会如此?师父要是不喜欢你,怎会收你为徒?木兰,有些人就像是恒星,光辉灿烂,炽烈照人。有些人却像是萤火,只在夜晚中闪烁,稍微强一点的光,就能将它淹没。但是,这个世界上,不能只有恒星。对于夜晚赶路的人来讲,也许飞动在身边的萤火才是最珍贵的!人的天分虽然有差异,但只要勤苦练习,天分低的人,成就或者会比天分高的人还要大。试看古今,有几个卓有成就的人被冠以天才之名?而那些负有天才之名的人,结局大多不过是碌碌无为!天才,只不过是个起点,再亮的恒星,都有熄灭的时候;萤火若是努力,便会越来越亮。重要的是结局,而不是开始。七天学会、七十天学会,有什么分别呢?关键是要学会,花多少时间是次要的。”

他抚模着木兰额头的柔发,慈爱地说:“木兰,师父对你的期许,不是生而为恒星,而是慢慢地,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恒星。这样的恒星,才会发出最亮的光芒。因为那光芒,不是上天慷慨的赐予,而是来自你自身。”

木兰破涕为笑。她攥着小小的拳头,举向夜空:“看着吧,我一定会成为最亮的那颗星的!”

满空星辰柔和地闪烁着,它们听到了这个小小孩子响亮的誓言。它们等待着它的兑现,等待着,她成为它们的一分子,用自己的光芒,照耀人世。

这几个月来,木兰对于雪雷的观察,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她发现了雪雷一个很古怪的习惯。

——雪雷很在乎自己的发型。

它长长的鬃毛从头部的那个月形的鳞片纹路处披拂下来,不跑的时候雪白,跑的时候血红。毛发光洁莹透,映日生辉。木兰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发质,显然,雪雷也爱惜非常。与鹦鹉在湖边游憩后,它就会伏在草地上,由那只鹦鹉用爪子梳理着它的鬃发,梳成各种形状。这往往要费半个多时辰。发型梳好后,雪雷就会到湖边去照着看。看到它喜欢的发型,就会高声嘶叫着,兴奋得不停来回奔跑着。可一旦奔跑,它的发型就会被风吹乱,于是,它的表情就会变得很沮丧。每天都如此,周而复始。

木兰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东山君。东山君说这是条虽然有趣、但暂时无用的信息。让她继续观察。

翔天箭的练习也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果。她终于可以在背负着惊海时,也能准确射到红心了。木兰兴高采烈地拉着东山君来观看,刚要跃起,东山君突然摆手:“慢着。”

他来到泽御前,在它身上按了一下,本来站着动也不动的泽御,突然像东山君一样,踱起步来。一面踱,还一面咿唔咿唔地叫着,手中的大刀不停地挥来挥去。

东山君:“射给我看。”

木兰:“可是……它怎么……会动……”

东山君:“敌人也会动呀。”

木兰歪着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她不再多说,飞云纵展开,跃在空中,一箭向泽御射/了过去。泽御咿唔咿唔地一阵晃动,木兰这一箭射偏了。

东山君:“你要能射中它的红心,才算是真的练会了这一箭。”

泽御收起双刀,从背后取下两个小旗,对着木兰摇晃着,旗子中间画了个圈圈,里面写着个大红的“败”字,仿佛是幸灾乐祸。

木兰“哼”了一声:“我一定能打败你的!”挥舞着弩箭冲了上去。

泽御虽然矮墩墩、胖乎乎的,但活动起来却极为灵活,就像在地上滑行一般。木兰跃在空中时,它便在地上划着圈,轨迹极为复杂。木兰刚瞄准了红点,它突然一个翻滚,令木兰找不到目标。木兰用钢爪抓着树枝,在空中盘旋飞舞着,竟然找不到最佳的出手时机。她一着急,连发几箭都射偏了,泽御咿唔咿唔挥动着“败”旗嘲笑她。

木兰更加着急,突然,只听东山君说:“你只有最后一箭了。”

木兰一惊,仔细一算,原来,她前后竟已经发了八箭了,居然没有一箭中红心!泽御咿唔咿唔得更加起劲。木兰急得抓耳挠腮,东山君说:“记得我教你的吗?第一步是什么?”

木兰:“知敌!”

一句话出口,她忽然恍然大悟,仔细地观察起泽御的行进轨迹来。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她就看明白了,其实泽御的活动轨迹很简单,就是大大小小的圆圈。她嘻嘻一笑,说:“你败啦!”

既然看破,就简单多了。泽御虽然晃来晃去的,但她已经能够准确地预估出了它的行动。她的眼睛瞅着红心,一面猜着它下一步该晃向哪个方向,一连四五次,都猜对了。木兰大喜,弩箭对准了泽御。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它的动作,不管它怎么晃,这一箭都能射中了!

突然,泽御一转身,向外跑去。

木兰一呆:“你跑什么?”

泽御不回头,月复中咿唔作响,一会就跑得没影了。木兰抱着弩箭就追,追来追去,泽御突然不跑了。木兰大叫:“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她刚想发箭射中红心,却突然呆住了。泽御跑到了树林之外,这里一片平地,周围没有树木。没有树木,就无法用飞云纵抓住;没法抓住,她就没法飞起来。

没法飞到空中,她又怎么施展这一招翔天?木兰举着弩箭,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泽御发出了一阵咿唔咿唔的讥笑声。

木兰:“你不要高兴,我一定能打败你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急速地想着主意。突然,她眼前一亮:“我想到了!”

泽御抓着两只刀,摆出戒备的姿势。木兰迈了几步,却是背向着泽御的方向,这样,她就离泽御更远了。泽御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木兰突然抬手,“咻”的一声,最后一只弩箭向空中射去。泽御也用刀挠了挠头,这一箭竟然不是射向它的?它更加困惑了。木兰得意地说:“你虽是个机关人,却颇有些小聪明,看穿了在没有树枝的地方,我无法施展飞云纵,也就无法从空中向你颈后射箭,是不是?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她得意地说:“要让箭从空中射下来,不一定非要我在空中不可!”

锐利的破空声突然响起,泽御本能地抬头,就见那支箭从空中飞下来,笔直地向它的后颈射/了下来。木兰:“箭飞到最高处,就会落下来。你站着不动,我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你的位置啦!”

说话间,“夺”的一声响,那枚弩箭端端正正地射中了泽御的红心。木兰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泽御也露出笑脸,举起了两只小旗,旗子正中央,换成了鲜红的“胜”字。

晚上,东山君端上饭来,木兰在整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

东山君:“徒儿,坐好吃饭。”

木兰有气无力地抬了抬头:“我要吃肉!”

东山君:“我说过了,肉是浊物,而山芋黄精乃天地精气,吃了对你大有好处。”

木兰:“不!我要吃肉!”

东山君:“徒儿,你要明白吃肉不仅仅是吃肉,吃肉是有规矩的。”

木兰:“什么规矩?”

她连吃了几十天的素,每天都要刻苦练习,运动量极大。肚子好像无时无刻不在饿着,无论吃多少碗饭都没用。只要能让她吃肉,什么规矩她都愿意遵从。

东山君:“首先,吃肉要穿上礼服。”

他走进了山洞,一会儿,走了出来,已换成了一身峨冠博带的装束。长袍不染尘滓,恍如天上白云。衣领、袖口、衣摆上,用银色丝线绣出了精致的竹林之相,潇散秀雅。东山君本仪容不凡,此时更显得气象庄严,如在庙堂上指点天下大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似在瑶池中聆听仙乐,手挥五弦、目送归鸿。

木兰看得呆了,禁不住拍手称赞:“师父,你真像神仙一样!”

东山君微微一笑,说:“我也为你准备了一套,你进去穿上吧。”

木兰跑进了山洞,过了一会,她走出来,身上也换了一套衣衫。与东山君的风清月朗不同,她的衣衫以大红为主,上面以七彩丝线修满了明滟滟的花朵,微一行动,则凤凰云锦、光灿四周。她头上别着一只凤头钗,长长的珠串从凤口中垂下,压着她的鬓角。木兰生得本就灵慧娇俏,穿上这一身衣服之后,更显珠润玉圆,风韵天成。

师徒二人相对微笑。木兰:“师父,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走起路来真不方便。”

东山君:“你是要吃肉,不是要走路,是不是?”

木兰想了想:“有道理。师父,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呢?”

东山君微笑不答,引着木兰走进了一座石室。这座石室也点尘不染,中间一张桌子,犹如白玉雕成的一般,旁边相对着摆了两张椅子,也都雕着精细的花纹。木兰抬了抬那椅子,竟然极为沉重。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桌上早就摆了两套餐具。

这些餐具,木兰全都没见过。

没有筷子,桌子上摆了两个大大的银盘,垫在白色的餐布上。银盘上依次摆着刀子,叉子跟勺子。木兰好奇地拿起来观看,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东山君走到洞的底部,推开一扇门,一股冷气冲了出来。

“我在这里养了一只冰蚕,冰蚕得先天寒气所生,所居之处,常年严寒,利于储存食物。你看这块肉乃是上好的小牛腰肉,割下来之后,半个时辰则色败,一个时辰后,则鲜味全无。但放在冰蚕窟中,可以保存一个月而色味不衰。”

他拿着小牛腰肉走到一个古怪的青铜器之前。它大约两尺,体呈圆形,在上端收敛成波纹状,还有一个盖子。底部有三只腿支着。

“它叫鍪,用来烤小牛腰肉再好不过了。”

东山君挥了挥手,一只不倒翁一摇一摆地走了进来。

木兰指着叫了起来:“泽御。”

东山君微笑摇了摇头:“它不是泽御,是火御。你看它额头上的八卦标记,是离,而不是兑。它体内蓄有先天真火,是我烹饪时的良助。”

果然,不需要东山君指挥,火御熟门熟路地走到鍪的下面,转了个圈,化成矮墩墩的金甲神人,手中拿着两只小旗,上面写着大红的“火”字,赤旗一展,它的口中猛然喷出一团火苗。

东山君:“风。”

另一个不倒翁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也是一转,化为另一个金甲神人,手中也是两只小旗,只不过写着绿色的“风”字。它旗子招展时,一股狂风陡然从它手中生出,吹向火御。火借风势,猛地涨了三四倍,将鍪罩住。过了不到一刻钟,鍪已通体红得和火炭一般。

东山君用一根铁杆将鍪的盖子挑起,将那块小牛腰肉小心地放进了鍪里。又过了一刻钟,芳浓的香气溢了出来。木兰已经好几个月没吃到肉了,闻到这股香气,禁不住趴在桌子上,不住吞着口水。

东山君挥挥手,火御与风御停止吹风吐火,鍪盖揭开,香气更是浓郁。那块小牛腰肉已被烤得焦透恰到好处,肉里面的汁液全被烤出,浸渍全身,放在银盘中,犹自嗞啦嗞啦地响。

东山君拿起刀来,说:“这是鸾刀,之所以叫它鸾刀,是因为它上面有几个小铃铛,叫做銮铃,一晃就会玎玲玲地响……”

他一面解说,一面切下两片烤好的牛腰肉,放进银盘里。肉有两指多宽,东山君在旁边配上了几棵用沸水焯过的蔬菜,翠生生的菜叶映着焦红色的牛肉,分外惹动人的食欲。他又在盘子上方配上一朵山中的红花,用浓郁的汤汁在旁边绘了几笔泼墨山水。他一共装了两盘,一盘放在木兰面前,一盘放在自己的椅子前。

“鸾刀旁边的叉子,叫银毕,你要……”

他话还没说完,木兰一把将那块牛腰肉抓了起来,塞进了口里。她咀嚼都没咀嚼几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东山君一怔:“你怎能这样吃!”

木兰更不答话,脚踩着椅子就爬上了石桌,手径直伸进了他盘子里,将那块牛肉也抓起,扔进了嘴里。

东山君大怒:“你这是暴殄天物!你可知道当年晋宰相王导,想要吃我烹制的这一块牛肉,用他珍藏的八百里牛跟我换,我都没有答应。你怎能就这么吞下去?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浪费?这简直就是践踏礼教、侮辱斯文!”

他说他的,木兰完全没听进去,目光已转向装着剩余烤肉的银盘。东山君大惊,顾不得训斥,急忙退后,将那只银盘护住。木兰见已不可夺,悻悻地坐下,说:“师父,你吹得那么好吃,但是,我怎么不觉得呢?虽然很女敕,但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呀。”

东山君摇了摇头:“你那样吃当然没有味道了。要先用鸾刀切成小片,然后用金匕将蘑菇汤汁舀在上面,用银毕叉来吃,牛腰肉甘腴的滋味才能尽出。哪能像你这样鲁莽!”

木兰听说,不禁口水流的更多了:“师父,让我再吃一块么!”

东山君:“可是,你再也不能用刚才那种吃法了。”

木兰点头:“一定!”

东山君又切了两指宽,用鸾刀跟银毕夹着,放到了她的盘子里。木兰一心想尝试一下东山君所说的吃饭,便没有用手,按照他的指点,用鸾刀先切了一片下来。那牛肉烤得极好,轻轻一割,便深入纹理,其中蕴含的汤汁缓缓流了出来。木兰拿起金匕,舀了一点绘成山水的蘑菇汤汁浇在上面。白白的汤汁立即渗入了深褐色的牛肉里。木兰抓着银毕,叉了起来,放入口中。她不禁叫了起来:

“师父,真是好吃啊!”

牛肉本是没味的,烤过后,还略带了一点烟火气。但长时间熬制的蘑菇汤汁,却恰好补足了这点不足。它不但为烤肉加入了滋味,而且更有种山中新雨的清香,跟牛肉的甘腴混合在一起,似乎每一次咀嚼,都会带来完全不同的新鲜味觉。

木兰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到她双眼放光的样子,东山君禁不住笑了笑:“你要是吃的再慢一些,它的味道就能更好地发挥出来,就会觉得更好吃。”

他悠然指点着木兰,怎么样用鸾刀将牛肉的肌理切得更碎些,怎样让牛肉更好地与蘑菇汤汁配合。怎样将主餐跟配菜一起享用,让滋味更加多层次。木兰一一践习,频频点头。

师徒两人谈谈说说,这一餐吃的愉悦之极。木兰将盘子吃的干干净净的。饭后风御送上两杯冻好的松露膏,甜甜的滋味正好弥合了肉食的浓腻,木兰赞不绝口。

东山君:“徒儿,好吃吗?”。

木兰拍着肚子:“好吃极了!”

她吃的很饱。多日不吃肉突然来上这么一顿大餐,那种满足感的确难以形容。

东山君指着桌子上的刀、匕、毕、盘,以及木兰身上的衣衫,说:“这就是礼。”

木兰:“礼?这不是礼啊,这跟老师教的不一样。”

东山君微笑摇头:“这就是礼。你要知道,食物并不仅仅是食物,而是上天对人的仁爱之心。人也应该对上天所赐怀有敬畏之心。所以,猪羊被称为少牢,猪牛羊被称为太牢。只有大典之时,才能罗列。平时食用时,也应该怀有敬畏,不但烹饪时考究,务必使其滋味充盈,而且食用时,也要敬畏感恩,以礼相待。所以自三代时,就讲究藏礼于器,以当时最贵重的青铜来制作烹饪餐饮之器,敬礼天地,归而自享。”

“但是,礼不是束缚,而是规矩。所谓规矩,不是让人难过的,而是为了让人更容易改进。只要按照这些规矩来,就能够收到很好的成果,事半功倍。徒儿,你第一次吃的时候,并没有领会到牛肉的美味;但是,第二次,按照我传你的礼法,便觉得味道好了几千倍。这就是礼之用处。知道了这个道理,你就会明白,礼不是没用的了。这仅仅只是吃饭,其他方面,礼的用处更大。”

他恂恂而谈,从修身养性,朋友交往,一直讲到大国之间,礼尚往来。这些在书本上艰涩难懂之语,在他讲来,竟是如此容易,如此明白,如此有道理。木兰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听的很专注,不住地频频点头。

她天性对于抽象的东西很难理解,东山君将这些抽象的道理具体化了,借助吃饭这个形象的事物讲述出来,木兰就好接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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