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喝三杯芝华士，向海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要喷出火焰一般。她笑着用双手毕恭毕敬的举出合同，放到圆桌对面肥矮男人的面前。说了一些场面话，做出了肯定的保证，等到对方露出算是缓和的表情，转身离开包房。
里面的那个男人，是绝对的暴发户。但凡有点身份的客户都不会这样刁钻的对待她们这些业务员，那趾高气昂的德行，就像屠夫坐上了龙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是他再蛮不讲理，他也是爷，他长的再不堪入目，他还是爷。
这座城市如此繁华，稍有粗鄙，都会显得格格不入，外来务工人员遍地开花，男女皆是，没学历，想高薪，又不想受半点委屈，恐怕没那么简单。
向海晴扶了一把额头，看着眼前穿着曝露的妖艳女子，重复着不知向多少个姑娘重复过的话：“咱们是来谈生意，不是卖身，你不用打扮成这幅样子，如果你非要穿成这样，ok！人家吃你豆腐就别躲！不想挨模就捂严实一些再出门，摔桌子走人算怎么回事啊？客户走了损失你能担当吗？我这个月的奖金你来发啊？啊！”
“对不起组长，我今天第一天实习，很多不懂……”
“啪－－”一个耳光，打在她年轻的脸庞。
这一巴掌，不轻，震的向海晴手心火辣辣的疼。
“少和我讲借口！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是你谋求生路的工作单位！不是幼儿园！随便说个家里停电就可以不交作业！什么叫第一天实习，之前的培训白做了吗！再有一次，你穿成这样，做不该做的事情，你就给我直接滚蛋！”
年轻的女孩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想来这一巴掌也是她自己没有预见的，正要推开包房的门，又被向海晴拦了下来，她从贴身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吸塑包装袋，是解酒药，撕开来，塞进她的嘴里。
女孩感激的一笑，却换来向海晴狠狠的戳向她的额头，那股子狠劲，恨不得将小姑娘的额头戳出来个窟窿。
刚刚得罪了人，现在进去免不了的要赔不是，几杯洋酒罚下，她真怕她这小身子骨经受不住，直接挂在酒桌上。
女孩进去后，她用鞋尖轻掩住了包房的门，透过缝隙，看见小姑娘恭敬的举起酒杯真诚的向肥矮男人道歉，便将脚抽了回来，看着腕表3分钟，才推门而入。
向海晴想：那样喜欢鼻孔朝天喘气的暴发户，一定要给他留点下台阶的时间。
三杯芝华士不是三杯咖啡，酒量小的人，定会直接撂进医院，她有些头疼。
别人在背地里说她脾气不好，自命清高，她不计较。她也有优点，为人直率，从不笑里藏刀，见多了靡靡事态的姑娘们，总是格外亲近她。
要问她向海晴带过的新人，有几个没挨过她的巴掌，可又有几个，醉酒的时候，没喝过她煮的醒酒汤，失意的时候，没靠过她的肩膀？
每个人都醉过，每个人都失意过，只有向海晴一个人，工作起来马不停蹄，捞起钱来所向披靡，仿佛她根本不是个凡人，可她却那么有血有肉，那么的活生生。
向海晴也不想动手，每次打过人，自己的手都麻上半天。
只是姑娘啊，我若不狠狠的打，你又怎么会牢牢记住啊！
我是要一巴掌打醒你，要你知道，做事情，不是用身子，而是用脑子！
我打你，是要告诉你，如果你走错了下坡路，一辈子都没有还回这巴掌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