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蓝夕彻底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正在流眼泪。
她侧了侧头,枕边冰冷的凉意提醒着她,原来梦里的一切并不仅仅是梦,她一直都没有停止哭。
她侧着脸,刚好看到了对面墙上镜子中的自己。一双肿胀哀戚的眼睛,脸色白的吓人。
她从床上坐起来,吸了吸鼻子,脑袋又大又沉。她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十分陌生。房间很宽敞,简单大气的陈设,干净整洁的纤尘不染。
窗帘密合着,唯一的光源是她身边的床头灯。
她穿上床侧早已摆放好的一双拖鞋,是男式的。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套着的一件宽宽大大的衬衣,也是男式的。
往地上一站,头重脚轻的更厉害,喝醉了酒一样。
她拉开房门走出去。客厅里的枝型水晶灯静静地绽放华彩,把整个空间照射的如同迷幻的水晶宫。
她看得出房子并不大,大概会有一百平左右。
空气中淡淡地飘散着一股香气。她不由循着那香气走过去,来到了厨房门口。
她看着厨房内正忙碌的男人。
她从没有看到孔熠仁穿围裙的样子,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他还会做饭。她曾去过医院分给他的单身公寓,那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宿舍”。或许是因为职业关系,比一般单身男人的房间要干净整洁的多。
他那儿的厨房根本就是摆设,连只碗都没有。
她曾经说他才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孔熠仁正挽着袖子哗哗地搅鸡蛋,一抬头看见了她。她靠在门上,单薄的身上套着他又宽又长的衬衣,更显得空空荡荡的。
睡眠并没有使她的脸色有多少好转。
他原本十分有型的发丝因为忙碌微微散乱,却平白多了不羁的洒月兑。他在白白的灯光下接着她乌黑的眸子:“别像看外星人一样这么瞅着我。我在国外混的几年,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全是自食其力。两菜一汤,我的看家本领也就这些了,还不快去尝尝?”
“要不要我帮忙?”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又瓮声瓮气。
“吃完饭你负责打扫‘战场’吧。”他毫不客气地说。
其实他的厨风相当不错。伊蓝夕在秦楚的公寓里见识过那位大小姐做饭,菜没做完一个,整个厨房就遭了抢劫一样,惨不忍睹。
伊蓝夕注意到因为垃圾筐偏小,旁边扔了n多厨房用具的包装外壳,从锅碗瓢盆到油盐酱醋茶,简直琳琅满目。她看到最上面纸壳上的标注,特级骨瓷的全套餐具。
她跟秦楚关注过那个牌子,一套就要几千块。
她一时发蒙一样看着孔熠仁:“你……不会是为了这一顿饭才买齐了这些七七八八吧?”
孔熠仁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可以?”他转过身去,将手中搅好的鸡蛋熟练地往锅里一浇。
客厅里有电话响起来,是他的手机。
“我走不开,去帮我看看。”他头也不回甩过来一句。
伊蓝夕走回客厅,在沙发上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上一闪一闪的,一个亮晶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