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奇缘 第十章 弹指幸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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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仿佛回到了21世纪。看到了我那简陋却温馨的小窝。书桌上的书稿到处都是。阳台上我的那盆仙人掌依然开得旺盛。想要去抚模这里的一切,却够不着,我成了幻象,穿透一切,心莫名的恐慌起来,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很糟,也很纠结。景象一下子又转移了,这次是孤儿院,他们依旧天真的嬉戏着、欢笑着。只是少了一个我。

还没来得及悲伤,所有的都消失,我被黑暗包围着,没有方向,一阵阴冷。是否已到了地府?是否有孟婆端着忘魂汤?不知道。霎时,有个声音在耳边呢喃。好像是在呼唤我,好听的男子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地响起。音色里有绝望与期望,有担忧与自责。我想要睁开眼睛,迫切地想要看看是谁在呼唤,在期待。

花尽所有的力气,眼里看到了光,些许刺眼。黑暗消失了,阴冷也无影踪了。映入眼眸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影。脸色很苍白,可见疲惫。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应该好久没合过眼。衣服皱皱地。他在看见我睁开眼后,出现振奋,颠喜。手轻轻地拂过我的双颊,似失而复得地珍宝。这是他吗?那个冷酷不可一世的慕远王爷?那个时而温柔时而疏远的冷轩?

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是怜月。她看见里面地情形。激动地打翻了在床旁的木椅。

“去请陈太医过来。”

“奴婢这就去。”风一样消失于门外。

后来太医来了,说我已经没事,好好休养就行。于是我开始我那苦难又无聊的养病期。我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药罐子了。各种名贵的药材都进了我的肚子。雪莲,人参之类的。舌头是苦涩的,所有的东西吃起来都是苦的。最折磨人的是天天得躺着,都快生锈了。我抱怨着。两个丫头却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们把那天惊心动魄的场景讲与予我听。

“那天我本来还在厨房帮忙,却听到前院闹哄哄地,一打听,才知道王妃你遇刺了。我赶忙来探视情况。王爷死死地抱紧着王妃,不松手。后来太医来了。说是伤口上有剧毒。恐怕无能为力了。王爷听了气疯了,差点把那些太医都杀了。还是总管冷静,劝着王爷要赶快解毒。把京中的大夫都请来了。可是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何毒。”怜心丫头讲累了,喝了口水,继续。

“还好这时王爷的师父忘尘老人云游经过王府。那忘尘师傅还真是厉害,替王妃你把把脉。然后不知是喂你吃了什么药丸。他和王爷说你三天后自然会醒。也没停留片刻,就走了。”

“王爷还有师傅吗?”。这倒叫我好奇。

“不知道,以前我们也没听说过。不过那天王爷是这么叫着那位白发老人的,而且态度也出奇地恭敬。”那个小丫头也一脸纳闷样。

我养伤养了一个多月。冷轩对我的态度变了。没有疏远,没有伪装。只剩关心和真诚,温柔和真挚。他会陪我喝药,也会陪我聊天。“肯定是因为我救了他一命,心怀感恩,才对我这么好吧。”我心里默想着。却有股不舒服。为什么不是想对我好才好呢。为什么其中一定要夹杂着恩情呢?

在所有人的关怀中,度过了温馨的除夕。伤慢慢好了,冬天也躲起来,春天就这样悄悄地来了。

春天,是一个新的开始,小草们穿土而出,女敕女敕的,绿绿的,惹人怜爱。树木也发出了新芽,鸟儿又在树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不热闹哦。万花丛中也是姹紫嫣红。对于我,当然也是新的开始。伤口已经养好了,府里的人因为我那天的壮举,愈加对我恭敬,是那种打心里的尊敬。冷轩也对我好的异常。他现在不让我喊他王爷,非得让我叫他轩。不晓得他是咋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在房中看书,是讲古代奇闻异事的。他知道我爱看书,就叫人搜集了一大堆书送来,我都可以开个图书馆了。不过还好有这些书,让我的日子不再无聊。

一阵风吹来,他推开门,从门外进来。

“怜心,给你们主子打扮下,我们要外出。”

听到这里,我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要去哪?”

“跟我走就是,到时你就知道了。”这个人,还真是霸道。

我们骑马驰骋在山间。当然我还不会骑马,所以是共骑一马。还是上次我们秋猎时的那匹白马。我抚模着那柔软的毛发。

“这匹马真漂亮,好像还很有灵性的。叫什么名字啊?”

“追云,我十五岁出征大漠时,年轻气盛,在一次战役中,追敌,不慎中了他们的陷阱。在大漠里谜了路,几天几夜。几乎没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匹白马,在迷茫中,黄色的尘土,白色的飞马。那情景我一生都不会忘。后来我骑上白马,那马竟然认识路,带我回到了军营附近的树林。那次战役我们大胜。尤其是追云,在战场时那速度如闪电。我和它配合得天衣无缝。斩杀了敌营的主将。然后回京。听人说这是沙漠中的神马,它通灵性,会认主人,而且速度出奇地快,他们都说我运气好,得了如此神驹。”

我倾,对追云轻语道“追云啊,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呢,看他以后怎么报答咱们。”

他听到我这孩子般的话语,眼角眉梢带着笑。

到了一处断崖边,他把我抱下马,径自想那断崖处走去,我吓了一跳。

“喂,快停下来啊,前不久我才替你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不会有什么想不开吧?就算是,也不要拉上我做垫背啊,你不会就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吧。”我边说边使劲力气把他往后拉,但毕竟力气悬殊,越来越近悬崖处了。

他抱着我,纵身一跃。我闭上了眼,不敢看我们会死得怎样惨状。心里在懊悔,怎么会因为他对我好些,就对他放松了防备,就这样跟他出来。哪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轻生。

风在耳边呼啸,下降的速度加快。我往他怀里靠,整个人在发抖。却听见他的笑声,有些愉悦,有些恶作剧。这小子肯定疯了,这时候还笑得出来。过了好久,并没有坠地的疼痛。我终于肯睁开眼。我看到的是怎样的景象呢:我们稳稳地站在地上,没有受任何伤。万丈悬崖在我眼前,谷底并没有我想象的恐怖,这里有葱郁树林,有清泉叮咚,小河潺潺,鲜花纷繁,蝴蝶翩翩。早晨的薄雾就像是一层轻纱,让这景色隐隐约约,恍如幻境,而我就像是漫游仙境的爱丽丝。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久久才找到了自己的思想,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语气里有些讨好,因为我太想知道我所处的是何人间仙境了。完全忘记了我先前的害怕和不情愿。

“忘忧谷。”

“你怎么发现这个绝佳好地方的?”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似乎又有些犹豫。

“倘若刚才我是确实想要跳崖寻思,你会陪我吗?心甘情愿地陪我共下黄泉。”

“不愿意,我可不想死。”我诚实地回答。他似有股怨恨,或者说是悲戚吧。

“我绝不会轻生的,虽然我有时候觉得活得很辛苦,虽然我很少真的快乐过,但我却一直在追逐着,想要活得快乐,活得幸福。可一旦生命没有了,一切愿景也就跟着消失了。那样的人生我不要。你也一样。不管有什么不开心地,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就算要经历很多痛苦,也要努力去忘却痛苦,要去寻找幸福。如果你觉得孤单的话,我会陪着你的,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的。我们一切努力,好好活着,要笑口常开。”

他听了我这长篇大论,不知道有没有开心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唠叨了,讲了这么地话。记得我有时也会很忧伤,很郁闷的。怎么学会安慰人,要他好好活着呢。或许不想他真的会轻看生命,有些不忍心吧。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山谷很幽深,而且还有一些阴阳八卦阵。是谁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呢?我很想早点见到他。

离刚才我们下来的那个地方有些距离了。视线也渐渐开阔了。这里居然会有些田地,种着各种蔬菜。还有花圃,栽种了不知名的花。还有好像是药材之类的植物吧。雾已经都散去了。在晨辉下。一方流水,在稀疏的树木的掩映下,有个茅草屋。有位老人在缤纷的桃花树下,白衣,白发,白胡子。颇有仙风道骨。坐在石凳上,品茶,手中还有一书卷。如此安逸,祥和。我真的是进入了仙境吗?

“轩儿,你来了。过来坐,丫头,去添茶,茶水在屋后的厨房里。”老头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似的,一点都不惊讶。郁闷的是,还使唤起我来了,还真的是不客气,不见外,拿我不当客人。

“师傅,徒儿很久没过来和你聊天了,是徒儿的不是。”轩带着歉意与敬意向老人说道,坐在对面的石凳上。

哦,原来这就是他师傅,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世外高人啊。我的目光落向他,有谢意。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感谢。向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屋后,示意我去拿茶水过来。我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商量似地,要把我支开。

我们在谷里待了一整天。他们是一直在谈事,我呢,就没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老人开心地将有好久没吃到这样的佳肴了,还半开玩笑地对轩说,让我待在这谷中陪他一些时日。轩没有说话,不过脸色阴阴的。

下午,他带着我又仔细地逛了逛这山谷。这山谷可这是别有洞天。生灵万物样样俱全呢。可真是个隐居的好去处。

傍晚,在河边的草地上。我和轩躺在草地上,望着夕阳映漫天。心里特别的安宁。

“这里真漂亮,真希望可以永远生活在这。你知道吗?一切我经常幻想,要找一处幽静地生活。一个茅草屋,屋前有流水,屋旁有桃花,花下有秋千,我坐在秋千上唱歌。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他们在我身边唱着,跳着。当然,还有一个深爱我的他。他秋千边的石凳上看书,偶而抬头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连空气里也是幸福的味道。”

他好像也陷进了我的梦想中了。我用手推推他,问道:“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他暖暖的看着我。然后靠近,把我抱在怀中。

“和你一样。希望你的梦想中有我的位置。好吗?”。他轻轻地在我的耳边呢喃。

还没等我回答。他却忽然加深了嗓音。

“不过要等我替我母后报完仇后。等我有了权力,把那些曾伤害母后,以及这次误伤了你的人都赶尽杀绝后,我们回到这来。和师傅一起,我们一起去实现我们的梦想。”

我感觉到他心里还是充满了恨,似乎幸福也无法将它驱赶,幸福只是在那仇恨的夹缝中生长,不晓得它的生命力是否够顽强。等他,我能够吗?我不是要回去的吗?回到属于我的世界里去的吗?可是,离开他,我心里又有不舍,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我的好,以及偶尔的坏与捉弄。是喜欢上他了吗?我摇摇头,不要想了。

“我们回去吧,很晚了,师傅在等着我们吃晚饭呢。”我故意转开话题,不想纠结在这个难解的题目之中。

用过晚饭后,我们告别了师傅,来到悬崖旁。我抬头看了看这高耸的山崖。有点不是滋味的说:“怎么这么高啊,以后我想来的话,都下不来。哎。”

他模模我的头,笑道:“傻丫头,不是有我吗?以后想来了,我就陪你来看师傅。”

说是这么说,可是到时你又忙得很,恐怕没时间吧。这年代,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在心里想。

月夜中。一匹白马在夜色中飞奔。俊逸的男子,以及怀中的女子。幸福与情意在月光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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