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血渍,她的呼吸都滞涩起来,眼前一片模糊,想要费力的看清楚信上的字,可是无论怎么瞪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小姐——”
添喜看到那封染血的信,已经暗觉不妙,见她那么出神,只得低低的唤了她一句。
苏玉柔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添喜,眼泪哗哗落下,她颤抖着唇,半晌才用极低的声音道:“送信的人在哪儿?”
“在厅外!”添喜不敢多说,眼角余光小心的飘向那封信。
苏玉柔扶着床柱,缓缓起身,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手却死死的抓着床柱,等到晕眩感过去了,才将衣服敛好,涩涩的开口道:“带他来前厅见我。”
“小姐,你还没有早饭!”添喜上前扶住她。
玉柔一手捏着那封信,手心的汗濡湿了血迹,娇弱的身子缓缓挺直:“带路。”
添喜不敢说话,扶着她缓缓的走出房门,踏着青石子路,绕到前厅,厅前的水池中是红色的睡莲花,大朵大朵的绽放着。
“夫人——”噗通一声,一个戎装男子跪倒在玉柔面前,泣不成声。
苏玉柔缓缓的回过神来,凝望着地上跪倒的男子,认出他是凌云的副将白犀,她的手指甲狠狠的嵌入到手心中,凝白的脸上血色全无。
“凌云呢?”她的声音涩涩的,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将军他——他已经以身殉国了。”白犀伏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哦。”玉柔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答应过她要活着回来的,他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
她的心已经决定为他敞开,他说过只要平定肃王之乱,他就带她归隐田园!
贺凌云,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小姐?”添喜小心的搀扶着她。
她侧过头,望着城西的方向,涩涩的开口道:“他的尸身呢?”
“还在青冥山上。”
“哦。”又是一句简单的答语,她的冷静太过反常,反常到就连白犀都开始不安。
他回来了!这是他的报复,报复她的失约!她要去见他,他要杀,杀她就是了!
“备车,我要出城。”玉柔缓缓的推开添喜,踉跄着向前门走去。
“小姐——”
晨曦之中,苏玉柔的身影蒙上一层浅粉色,这几日她都吃得很少,也很少出门,此刻得知噩耗,身子越发虚弱。
还没等走出几步,就看见侍卫领着一对中年夫妇急匆匆的迎面走来。
“柔儿——”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苏夫人看着失魂落魄的苏玉柔,急忙上前。
苏老将军看到地上穿着血衣,含泪跪倒的白犀,脸色也变了。
“柔儿,是不是凌云他——?”
没等苏将军问完,苏玉柔的眼前突然一片昏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柔儿——”
众人齐齐的将苏玉柔扶起,她面色如纸,手中依然捏着那封血书,昏死过去。
苏夫人、添喜和赶来的大夫扶着她回了内室,帘幕重重落下,遮住了即将升起的太阳。
室外,苏将军看着那封血书,脸色凝重:“白犀,这么说,肃王的军队已经过了青冥山?”
“将军本来已经部署好,将肃王的主力全都引到青冥山上,再由山上冲下,加上外围的援兵,内外夹击,定能大获全胜,谁知道高虎早已投降肃王,援兵迟迟不到,将军坚持了三天,还是——”
白犀的嗓音哽住了,仿佛又忆起了昨日浴血之战。
“大祸临头了!”苏将军捏着血书,脸上也显出悲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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