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莲花山,我肃然敬仰起来,它有个与佛家美好的传说。
在桃花林里,漫山遍野的桃树,花开满枝桠,空气里都是桃花盛开的香气,各种颜色的桃花,深红,玫红,粉红,粉白,这些桃花热热烈烈盛放着,形成一片花的海洋,被春天宠爱得无以为继,让人沉醉。站在一株桃树下拍照,卓尧先给我拍了一张,然后请一名路过的游客帮我们拍了一张合影。照片里的我们,很登对很有夫妻相,好吧,我承认我笑的模样越来越像他。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
唐诗里提及桃花的诗句,竟多少感叹红花落,物是人非事事休,免不了一阵伤感,春风拂过,多少花随风掉落,此情此景,多有黛玉葬花词当时的凄怆。
有人在夹着桃花扑面吹来的春风中吟诗“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卓尧,这桃花这美,只可惜花期不长,花刚开,就被春风吹谢。”我从地上拾起一朵还是鲜艳的花儿,怅然地说。
“在这清净的天地,只可享受春光无限好,怎么平添了忧伤。小漫画,以后每年我们都要出去走走,转转,看各处的风景,在风景中游走老去。”他触景生情,也文绉绉说。
在这桃园林里逛了一天,好似全身都沾满了花的香气,卓尧拨开我的发丝,从发丝间找到几片藏匿的桃花瓣,我想,它们是要跟我走吗?
回到酒店,翻开相机里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不舍得删除,哪怕有些因为手抖拍花了,有些曝光过度了,可我也不舍得删,很怕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拍这种照片。
太爱一个人,好的,坏的,所有的记忆,都不舍得delete。
岁月流迁,我无法预知我们的前方路途是否还能手牵手看四季变更,赏花观景,唯有此时,珍重珍惜。
“我这一生都会爱你。”他说。
“我这一生都会信你,相信你爱我。”我说。
人间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都会被外界一一堪破,扰乱,失寸。女叶门这。
他的手机有好几条未接电话,都是叶洁白打来的,没有未读短信,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回复任何人短讯,除了我,他说成熟的男人是鲜少会拿着手机发送短讯的,除了给最爱的女人。
明天我们就要回上海了,这是在广州最后的一夜。
他冲洗过澡,腰际低裹着浴巾,靠在床上,拥着我,洁净修长的手指剥好柑橘喂我吃,电视里放着韩剧,剧中的男主人公因为女主人公的死去痛哭流涕,这样狗血的剧情,我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明明平日里会无端落泪的我,此时泪点全无。
看来,这女人只要爱情甜蜜幸福了,再伤感的爱情也打扰不到她甜美坚硬的内核。
我穿着一套素色的bra和内裤,我喜欢一套一套的穿内衣,女人应该从内在精致起来,这段时间,胖了些许,身体略柔软丰满。
躺在他怀里,他的手指在我的腿间比划着字,要我猜,他写了很多遍我爱你,曼君,我说痒,他说那我吻你便不痒了。以夫妻之间暧昧无隔的方式相对,他俯身吻我,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身躯和面庞,让我沦陷。
“我喜欢你的月复肌,还有你饱满的臀部。”我弹了弹他的月复肌,真结实。
他皱着眉,打量我说:“越来越了,我得治治你的坏毛病。”
“哪有——都老夫老妻了,我表扬你嘛,你也该表扬我才对。”我说。
“难道你要我说我喜欢你的胸肌吗?”。他思忖着说。
“哎呀,你真讨厌,你才是胸肌,你全身都是胸肌!”我用拳头轻锤他的胸膛。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我的手机,一看号码,是叶洁白,她是怎么了,找不到卓尧,就来找我。
我从卓尧的身下移出来身子,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说:“你有事吗,都这么晚了。”她这样不停地找卓尧,我吃醋了。
“曼君,卓尧真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叶洁白低落的声音。
我于心不忍,说:“真没有在一起,他不是和你去广州了吗,我帮你问问,好不好。”txjc。
我心里挣扎,矛盾,在善良与爱的面前,我迷失了方向,欺骗了叶洁白。
酒店的房门传来敲门声,有门铃呀,怎么酒店的工作人员不按门铃呢。
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我反应过来,叶洁白和我通话的话筒里,也传来和酒店房间里一样的敲门声,一样的节奏。
“开门吧,阮曼君——”叶洁白冷不丁地说。
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我惊恐地望着只裹着一个浴巾走上前开门的卓尧,我连制止的勇气都没有,我坐在床上,很羞耻,我只穿着内衣,我慌忙拉着被子盖在身上。
“怎么是你?”卓尧吃惊的声音。
“佟少,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我只要查广州最豪华的几个酒店便知。我是来找阮曼君的,我倒要看看,她是在上海还是在广州,我倒要看看,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再介入我和你之间而现在她睡在哪里!”叶洁白冷冰冰地说,走了进来。
我想被揭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无地自容,卓尧坐在沙发上,说:“叶洁白,我和你之间的规矩你很清楚,这和曼君没有关系,是我带她来的,她是我爱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她。”
“阮曼君,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在电话里说你没有和卓尧在一起,可你明明和他这样睡在一起,你在欺骗我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心慌,你有没有一点颜面存在,就算卓尧他不爱我,可他名义上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的合约期还没有满,你就等不及了吗?你太不要脸了——”叶洁白说的话,锋芒直刺我微薄的自尊心。
卓尧拉着叶洁白的手,往外拖,低声吼着:“你给我出去!你再无理取闹欺负她,我对你不客气!”
“她就是不要脸,不要脸!”叶洁白尖叫着,面红耳赤,手里的包砸着卓尧。
“滚——我不想打你,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了,什么婚约,什么期限,都完蛋结束了!”卓尧生了很大的气,敞开门,将叶洁白推了出去。
我卑微地拾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件无力地穿上,好可耻,我们怎么沦落成了电视上放的捉奸那一幕。
“阮曼君,你会有报应的!”叶洁白最后凄厉的控诉。
卓尧重重关上门,见我蜷缩在床脚把头低得很低穿衣服,心疼地抱着我,说:“曼君,别这样好不好,别怕,都结束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造成今天的局面,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要走,我要回上海,现在就走,我不能可耻的待在这里,我不能一面知道自己做着无耻的第三者,一面还继续和你男盗女chang!”我甩开他的手,慌乱地穿衣服。
卓尧摇晃我,说:“你胡说什么,男盗女chang,我们是真心相爱,你不是第三者,你不要这样侮辱自己,我会心痛!”
“是我自己侮辱自己,我下贱,佟卓尧,我们是被捉奸在床,我们这是叫通jian,jian夫yin妇,你知不知道!叶洁白说得对,我会遭报应的,迟早会报应到我身上的,你让我走,走远远的!”
该爱一个人的时候,绝不拖拉,该离开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及时。我没有做好及时离开他,才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别走,曼君,你这样让我害怕!”卓尧紧紧拥住我,不让我走。
“求求你,卓尧,保留我最后一点点自尊心和羞耻心,我不要没有尊严的爱情。”我祈求他放手。
“我不松开,你今晚能走去哪里,你要走,是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再也不要见面了。”我艰难地说。
“我不答应,曼君,我不答应分手,你不能这么自私,我说过了,我和她婚约解除,我们怎么能分开呢,你想想黎回,想想我们一家三口,你不要走。”
“正因为黎回,我才要彻底和你分手,我不想他是你的私生子,我不想他长大知道她的妈妈是个轻贱的女人,我不想他的身世永远见不得光,我宁可他没有父亲。”我说。
卓尧沉默,松开手,任我穿衣服。
“我不会让你像我母亲年轻时那样卑微没有名分,我更不会让我的儿子像我小时候那样见不得光,我母亲是第三者,我跟着她,那种艰辛我比谁都有体会,但曼君你错了,你不能说宁可黎回没有父亲这样的话,你不能剥夺黎回有爸爸的权利,我是他的爸爸,永远都是。”卓尧说着,拿起西装西裤走进卫生间,换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