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个显赫家族里最凶残而暴戾的存在,身上流淌着的是高贵的血液。所有人都畏惧他的粗暴和残忍,更畏惧他的显赫身份。
看着这一群没有智商,只会杀人的兽兵在自己面前的畏缩模样,关来罗多笑得格外畅快。他的每一次率部出征,都是一场尸横满地的杀戮,期间还充斥着各种让他高兴和兴奋的婬邪活动。每一次看见那雪白的身体在自己或兽兵身下哀嚎哭泣的时候,每一次看见眼前一排排的头颅落地的时候,每一次看见血淋淋的内脏在自己的脚下被碾压破裂的时候,他便无比兴奋。
他喜欢这样的过程,这一次也不例外。
关来家最骁勇善战,也是最邪恶残暴的关来罗多,站在黑压压不见边际的兽兵面前,双眼放着残忍的光芒。好久没像今天这么痛快了,经此一仗,想必自己在关来家的地位越发稳重了。
身边有一个长相活似青蛙的怪东西,一脸谄媚地笑着,替他端上了一把座椅。
“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赶紧跪下!看见我们英明神武的爵爷,怎么还有胆子眨动你们那些肮脏的眼睛?”青蛙跳起来对着无边的兽群骂道。
看见这些无智商的兽兵陆续跪倒,这只青蛙才高兴起来。
“伟大的爵爷,哪一位王公贵族,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风采。对于他们,我崇拜,但不会真心相待。因为我知道天下只有一位值得我肝脑涂地地赞叹。那就是您,伟大的关来家第一位的英雄。您的伟岸和彪炳战绩。让我惊叹。让那些如垃圾一般的蛆虫在寒风中颤抖。我对您无限忠诚和热爱。请您允许我,再一次对您的丰功伟绩歌唱和赞美,只要您看我这个鄙小的人物一眼,我便会得到神的关爱。”
那只硕大的青蛙开始唱起奇怪的、令人作呕的阿谀之词。一边唱还一边手舞足蹈。仿佛在跳什么糊弄鬼神的舞步。
这位被称为罗多的残忍男子,哈哈一笑,一把把这只跳梁小丑的青蛙给扇到了一边,“滚开,你这只啰唣的青蛙。滚到后面领赏去吧!”
阿谀奉承的青蛙摆出一付恭敬和感激涕零的模样。一步一磕头地谢恩而去。
关来罗多一坐上了那把交椅,得意地看着跪倒在他面前这一片黑压压的影子。
“这一次回去,我会向家族里给你们请赏,你们谁有几份功劳。就领几份赏赐!”
兽兵听闻,皆嗷嗷直叫。
残忍的目光再次划过罗多的眼睛,他望向黑暗的属地,得意而残酷地笑了。这里。最终还是被他一掌捏碎!
……
兽群开始陆续集合,看样子它们是准备收拾完便要离开。
我趁机从斜坡上溜下,用村口那些本来茂盛,现在却变成一丛丛焦炭模样的树间阴影下窜过,越过村庄的篱笆,翻身进去。
往日喧嚣的村庄如死一般寂静,村庄已经没有了本来的面目。往日井井有条的村间小道、家家户户简陋但收视地干净的房屋、孩子们游戏的广场,一切都不复存在。
只有一片焦黑的苍夷之地。
我站在已经变冷的焦黑土地上,惶恐和焦虑攫取了我的心脏。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呢?我不敢期待他们能平安而退,但是至少应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我在化为焦炭的村庄里逡巡半日,没有得到任何有线索的提示。仿佛这座村庄在变成废墟前已经被舍弃了一般,不见人畜的踪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我的目光冷冷地盯上了那些停泊在海边的通体黝黑的超级大船。
在这些硕大的船中,有一艘显得特别戒备威严。高高的船楼上,有兽兵在来回走动警戒。船头是一张可怕的兽脸,在黢黑的黑夜里,它就如一头狰狞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船体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滑不留手。而且船舷极高,普通人想要趁黑模索上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但即便这样,还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看守如此严密,一定不是寻常所在。
船上很少有适合躲藏的地方,所以我必须加快速度,在他们发现我之前,便在他们鼻尖下溜走。我或匍匐于地,或紧靠于墙,有时候不得不紧紧贴在天花板上以躲过这密集的巡防。
很快,我发现了一处通往下船舱的地方。如果有人被囚禁,那么他们一定是被关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个地方正合适。
但麻烦的是舱门旋梯处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兽兵把手着。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但如何才能让他们不发出可疑的动静呢?我暗暗皱起了眉头。
正在发愁,忽然门口传来一个聒噪的声音。
“去喝酒,等会儿就没你们的份了!”
一个跳梁小丑歪斜着身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它正趾高气扬地对着两个看守说道:“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开拔了,回程的路上可不会让你们再流口水。”
一个兽兵显然已经腻味了这种一动不动的看守,听这话立刻便要转身离开,但它却被一个兽兵阻止了。
“这里不能离开看守,否则我们的脑瓜就要被爵爷砍下来。”它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们离开了,这里怎么办?”
那个看似弄臣一般的小丑青蛙“哈”地笑了一声,指着身后的两名兽兵道:“他们来顶班,你们乐够了再回来。”
那两名兽兵面面相觑了一下,最终还是酒的诱惑更大。
“那你们待在这里,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那两名兽兵便离开了。
“呿,愚蠢的东西!”青蛙在他们的身后低声嘲讽了一句,接着对顶替上来的两名兽兵道,“看住了,有事情就大声叫我!”
“是!”
青蛙消失在旋梯下。
我转了转眼珠,俯模索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便将手中之物扔了出去。
“谁?”听到声音的兽兵大声呵斥着,四只牛眼齐刷刷地朝四下看去。可是周围一片安静,不见有何异常。
楼梯声一响,那只青蛙立刻出现在舱门口。
“怎么回事?”它大声地询问。
两个没有发现异常的兽兵,喃喃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笨头笨脑地挠挠头。
“蠢材!”青蛙发现没什么异象,回头骂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再叫!”
两个兽兵唯唯诺诺。
青蛙再次下楼去了,可是很快他又再次出现。
“我说你们这两个白痴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压低声音吼叫着,被它怒骂的两个兽兵正一脸紧张地端着武器四处搜寻着什么。
“我……我们有听到声音……”一个兽兵畏惧道,“又一次!”
“见鬼,那你们找到什么了?”
“不,好像……没有。”兽兵有些丧气道。
青蛙一鼓大眼泡,“那就瞪大你们那两只没有用的瞎眼,给我好好看清楚再叫!否则我就割下你们的舌头,放在裴松子酒里面给他们当下酒菜!”
两名被连连呵斥的兽兵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惧怕地看着它,活似那根舌头马上便不属于自己了。
青蛙骂骂咧咧地下楼了。
一枚石子再次落下,这次他们学乖了,即便四下张望却也再也不敢张开嘴发出一点声音。
我要的便是此一刻。没有鞋子的脚任由与冰冷的木板狠狠摩擦,纵身而出。
黑夜给我最好的掩护,我如夜空中的滑翔而过的夜行客,瞬间出现在这俩个兽兵的头顶。还没有等他们有丝毫的反应,我左手猛地一旋一个兽兵的头顶,便听见一声清脆的脖颈断裂的声音。声音虽然清脆,但却很短很轻,在外围正闹哄哄的场景下,不会有人听见这个死亡的节奏。右手的兽兵刚张开嘴,不知是不是刚才那只青蛙地严厉警告带来的半秒迟疑,它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出呼叫声,但这些时间也足够我做太多的事情。手掌侧过成刀锋,一掌正中那格外粗的喉头。一阵腥臭的血液溅射而出,粗壮的脖子再也支撑不住那颗硕大的丑陋头颅,一折而下。这个时候,那个先被我拧断脖子的兽兵才刚刚歪斜子,如断了线的木偶,动作怪异。
我双手左右一抓,紧紧地抓住这两个刚刚死去的兽兵,轻轻地慢慢地将他们斜靠在舱门上,伪装成他们偷懒打瞌睡的模样。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秒时间内,既没有引起那只青蛙的怀疑,也没有让别人注意。
悄悄地顺着楼梯而下,能听见外面的海水声冲刷着船体,随着波浪而上下摇晃。舱里的墙壁上有照明用的松脂条,极为安静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偶尔的噼啪的火花声。
船舱里的布置让我有些意外,这里只有一排排的房间,似乎不像是关押囚犯的地方。难道我想错了?
正在怀疑间,忽然一扇房门里响起的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声音时远时近,却仿佛勾引着人心。
在最尽头处,一条门缝里,隐约透露出一丝灯光。那魅惑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我缓缓靠近,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