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啦!”
“失火啦,快救火!”
惊慌失措的呼救声远远地传过来,先是较弱的几个声音,紧接着立即变成一大股声浪,几乎是挟带着惊破天宇的力量。于是,所有能听到声音的人们立即停下一切动作,有致一同地朝着发声处望去。只见黑暗中某处亮起冲天的火光,映得夜空一片殷红,在一片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中,火势愈演愈烈,瞬间便迅速蔓延开来。
“公子!”
蓦然间,于乱哄哄的声音中响起一记唿哨声。声音甫歇,便自暗处涌上来数十位一身劲装的男子,他们齐齐地朝同一个方向而去,身手敏捷而灵巧,仿佛只是一阵风掠过般,不消片刻所有人都集结完毕,一个个都垂手侍立,紧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敬候他的示下。
“是怡秋居方向着火了,小姐有危险,大家先跟我去救火!”白衣男子果断地下令道。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拔足而起,一如翩鸿般飞掠而去。后面一干众人也紧随其后飞奔而去。
就在所有人散尽之后,一个人影如鬼魅般现身出来,他一身夜行衣,脸上自眼睛以下也蒙了一层黑纱,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他面朝向起火的方向,即使隔着面纱,似乎也能感觉到他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的嘲弄的味道。
他看向起火的方向时不过惊鸿一瞥,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回过头来,迅速地向一丈之外的一排房屋冲了过去。
这里是周府浣洗及晾晒的所在,所以这一片地方甚是空旷。这人似乎对此间相当熟悉,只见他径直朝着当中一间房屋奔袭过去,手中长剑不假思索地将锁链砍断,径直推门而入。须臾间,本是一片漆黑的房屋中立即亮起一星火光,却又转瞬熄灭。下一刻,他已经返身出来,出来时两臂间却多了一个人。皓月当空,依稀可辨那人青丝散乱,体态轻盈,想必应该是个女子。
“哼!”
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只听得一声冷哼,间杂着凌厉的破空之声,随即眼前一花,一根晶莹翠绿的竹棒便兜头而下。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影,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地罩在当中。只因他的注意力被两臂间的人儿所牵制,却不防这下被人杀了个回马枪,他心里暗骂了一声“该死”。如今势成骑虎,想要转身躲避已来不及,两只手占着也无法进攻抵挡,要么他引颈就戮血溅当场,要么将手上的累赘当作挡箭牌抛出去或许还可以侥幸逃月兑。两者选其一-并且须得立即作出决定。
“好一招调虎离山!差点上了你的大当!”手持竹棒的白衣人一脸肃杀,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狂徒,受死吧!”
“周扶弱的毒解了吗?”。千钧一发间,那人骤然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
眼见自己手中的竹棒就要将那人的性命结果,但在听到那人的言语后,白衣人瞬间移位,同时将手中的竹棒调转方向,并将手上的力道劲减三分。他刚才因救火心切,曾下令将布署的人马都调走,但在半途中他忽然意识到这极可能是个障眼法,因此又迅速折转身来,他只道这厮不过只是纵火声东击西而已,没料到他竟然卑鄙地给妹妹下了毒。
他这一略加收势,也不过只是片刻间的停顿功夫,但那黑衣人却已经死里逃生,瞬间便是令人目不睱接的各种辗转腾挪与移形换位,一旦逃离了他的控制圈便毫不恋战,起脚迅速朝外围方向疾奔而去。
“想逃么?”白衣男子一脸怒色,撮唇呼啸一声,同时奋力狂追而去。
转瞬间那黑衣人已经奔至围墙边上,只见他一手抱着不知名的女子,一手拉住钩在围墙上的绳索借力攀上围墙,眨眼的功夫便可逍遥而去。白衣男子脸上神情紧绷,运足内劲,将手中的竹棒猛地朝那人掷了过去。黑衣人一心只顾着逃命,虽然背后劲风来袭,凉意飕飕,但他也顾不得避上一避。
“怦”!
竹棒势如迅雷,带着超强的冲击力,重重地撞上了黑衣人的右肩。那人吃痛,抓着绳子的手跟着松了一松,他整个人也随之朝下滑落几寸。但他忍耐力极强,只是闷哼一声,跟着又用力抓紧了绳索,双腿蹬着墙面,企图最后一跃能成功翻越围墙。
“着!”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就在黑衣人险险地踩上墙头之时,他的左肩却陡然一痛,接着手臂一麻,却是一支箭矢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肩头。他大吃一惊,身子随着惯性冲出墙外,而本来在他怀中的女子却顺着墙根重重地跌落下去。
“追!”白衣男子眯眼望着墙头,对重新合围而来的手下人下令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公子!”领头之人应喏,挥手带领几个帮手一齐追了出去。
“唔……”
自墙根处传来微弱的申吟声,却是刚刚从墙头跌落下来的女子。刚才她经历那般激烈的携带奔跑仍是一动不动,想来是不省人事的,这会儿猛可地从高处跌落,疼痛刺激着神经,想必她应该是苏醒了。
唉呀好痛!怎么回事?林湘妆用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乎乎的,呼吸似乎在咫尺之间,脸上还有头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扫来扫去。她直觉地伸手想要将覆在脸上的东西拂开,这时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整个人趴在地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依稀记得自己生了重病,一个人躺在出租屋里睡觉,然后有浓烈的烟气扑鼻而来,几乎快要让她窒息。当她挣扎着爬起床想要逃出去的时候,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她所在的那栋居民楼发生了一场火灾……想到此,她不由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而她现在却醒了过来,那么就是说--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她无可言喻地兴奋起来。于是,她两手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以示庆贺。而就在此时,一股蛮力陡然袭向她后颈,她只觉得全身一轻,整个人突然离开地面,似乎是被某只有力量的手抓住了她的后颈,仿佛抓小鸡一样地拎在半空中。
“公子,这个小贱人怎么处置?”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冷淡的声音公事化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妹!大贱人你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