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明末清初 第十五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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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受伤的白峻没有露面,晚饭也摆在了隔壁屋子里。白馨自然是陪着哥哥用饭,而我刚换了药,主人说是不必大动,派小秋把我的晚饭直接送进了补眠的房间。

睡了大半天,我觉得精神饱满,食欲也跟着好起来。瞅着端过来的这份晚餐很是丰盛,便对小秋笑道:“小秋姐姐,多谢你跑这一趟为我送饭。也不知姐姐吃了没有,我一个人吃饭也怪没意思的,不如再添副碗筷,我们一起努力把美食吃掉,不然浪费了着实可惜。”

小秋迟疑了一下说:“倒是还不太饿,杨姑娘还是快趁热多用些,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说小秋还没吃晚饭,我把饭菜一推道:“姐姐,快别这样客气,以后就叫我秀儿吧。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穷人家的女儿。要不也不会在大热天随爹进山打猎了。”

小秋听了我的话,想了想也没再推辞,转身出去又取了副碗筷,坐在床边陪着我一起用饭。这顿晚饭是我遇到白氏兄妹后最自在的一顿饭了。没了少爷、小姐等人在身旁,顿感少了约束,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尽兴,自然也就做不出“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

小秋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边吃边聊,没一会儿功夫,就像只放生的小山雀,活泼好动起来。其实,她只比我大一岁,和白家兄妹一样,也是陕南人,进府当丫头还不到一年。

谈起自家的身世,小秋满怀感慨道:“家里太穷了,继母又容不下我,这才想了法子把我卖了换钱补贴家用。说起来我还是运气好,被人牙子买到了白府,虽是奴婢,可比在家里缺衣少食的强多了,虽然离家有几百里,但到底没出了陕南。而同村的小花,就因为长得好,却去了千里之外的淮水。其实,这一次,本不该我背井离乡随小姐去宁远的……”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土窝”,小秋和我一样本是山野中长大的女孩,虽然被卖的地方比她家里强多了,但终究是不愿远离亲人。看到小秋一脸的想念之情,我忽然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现代社会和穿到古代只住了两个多月的家,都令我分外怀念。

吃完饭后,小秋收了碗筷、点上檀香,就去了隔壁服侍自家小姐。可是没一会儿功夫,白馨带着小春、小秋挑帘进来。看着白馨一脸春风,我忙起身一辑,感谢她的盛情款待。

白馨看到我如此多礼的样子,笑着向我摆摆手,道:“秀儿,遇到你怕也是有些缘分,这样谢来谢去的实在麻烦。我家虽是陕南大户,但我却并不想学那些忸怩作态的闺阁小姐。听我爹娘说,表姨、表姨夫也是极爽快的人,自家的女儿还当男孩子一样养呢。”

“小姐和公子的大德,秀儿铭记在心。只是小姐的礼遇,让秀儿备感荣幸和惶恐。”非亲非故的,和白馨去宁远,我总觉不妥。再说,宁远到家乡,坐马车怕也要走上个把月,如今,战乱叠起,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家,实难预料。难道白氏兄妹的热心肠,真的没有任何企图么?“商人重利,无论古今”,怎么到了白氏兄妹身上就似乎改了性质呢?

“物之反常者为妖”,心中的疑惑始终无法卸下,这也是我近来浅眠的原因。白馨看我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样子,灿然一笑,还没等她再开口,门口处忽然传来白竣的声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想到长在山野之间的野丫头,倒是一个知恩懂礼的。”

此时,一天不见的白竣缓缓地走了进来。只见他头上带着嵌宝银冠,乌黑的头发垂散在脑后,齐眉勒着银抹额,一身白色绸装一尘不染,浓眉微挑,目光炯炯,哪像是受了伤的病号?一时之间,少不得再给这位黄口小儿见礼。虽然,现在自己比对方还小,但心里很不服气。如果不是穿到杨秀这个小身板里,我在现代社会的实际年龄可是能做他阿姨的人呢!

白竣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杨姑娘不必多礼,我一回来就听妹妹说了,昨晚多亏你警醒。我为了追贼人竟忽视了妹妹的安全,至今想起来还十分后怕。你居然能躲过迷香?!”

“那纯属意外,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入睡,不然也是躲不过去的。”这老老实实的解释,换来的又是一脸的怀疑。

白竣嘴角上翘,朗声笑道:“杨姑娘,遇见你倒在血泊中时,你的身边只有一只死狼,你说并不知狼是怎么死的。而我发现你包裹中的熊掌时,你又说是意外得的。这一次,贼人下的迷香人称‘三步倒’,即便是没有入睡,如果没有应对的法子,也是很难逃过一劫的。”

“您怀疑我身边发生的意外不是巧合?可这确实都是意外,如果公子怀疑我的身份,可就此把我丢下,只是还望公子能借我几两银钱,好让我有路费能回到爹娘身边。至于欠下的银子,我愿写下借据,如果不能如期归还,就用我自己抵债好了。”我气愤地给白竣指了条道儿,而白竣哈哈一笑,却给我指了另一条道儿,让我心里生出了许多犹豫。

“杨姑娘,你别多心,我只是好奇而已。至于你身边发生的那些意外,就当是意外好了。如今兵荒马乱的,你身上的伤又没有好,如果此时让你独自回家,怕又会生出许多意外来。其实,我和妹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有恩于你,安心留下来。如果你想家了,等到了宁远,我可以恳请表姨夫帮忙,接你爹娘过来探望。你不是说你爹有些本事吗?如果他愿意,可以留在白府或恭顺王府做个护院或教习,不比你们耕田狩猎强多了?!”

白竣的话确实让人心动,可是白氏和杨老爹愿意离开故土,甘心为仆吗?如今自己家的日子是不怎么好过,可是男耕女织、闲散山野,似乎比一心为奴的生活更轻松些。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当初白竣救人也许是动了一丝善念,但接下来的打算似乎是不想赔本。

见我迟疑,白竣又道:“一切等杨姑娘病好后再做打算吧。我也是好心,想给自己和表姨夫家多留意几个可用之人,如果到时候杨姑娘执意求去,我也不会阻拦。对了,因为我肩上有伤,打算在此地多逗留一日,妹妹贪玩,想明日出去逛逛,如果杨姑娘觉得闷,可一起出去。时候不早了,妹妹和杨姑娘安歇吧。今晚多了人手,是必能睡个安稳觉的。”

这一夜,门外守夜的人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而屋子里的人经过了一天的紧张氛围,在精神松弛下来后,很快就进入了梦香。白天补眠的副作用,就是这一夜我依旧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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