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素红妆,走了两家茶庄,竟都被道了喜。竟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与齐红瑶的亲事。
扶额惆怅,快步回了如意心院,夏青平迎了出来,急着问:“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沈天盈沉着脸,道:“华启让人向沈家的大庄铺都送了贺礼,怕是现在全盛城的人都知道了我要娶齐红瑶的事。”
“素红妆的事,才算安抚了中毒的那一家人。”夏青平道,“打算着马上重开了店门做生意呢,华家在对街口上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脂好银子廉,生意很红火。”
“哼。”沈天盈冷笑,“沁儿一定在他那里。”
“他在例外制造了那么多的事情,无非希望是我们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他会不会伤害沁儿?”
“就算不会,我也不会放任沁儿在他身边的。”对夏青平道,“铺子里的事交给哥了,随你怎么处理,我先去华府一趟。”
拍了拍沈天盈的肩膀,“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让我去。除了沁儿我谁也不在乎。”
“没有不方便。”转身要走。
淑娘径自进了院子,向着沈天盈褔身,道:“大少爷。”
沈天盈顿下脚步,“何事?”
“老爷急病,请大少爷回去。”
“急病?”沈天盈皱眉,“爹一向身子硬朗,如何会生了急病。”
淑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天盈,道:“不瞒少爷,老爷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心生愤怒,加上年底庒铺事事操劳,才一时病下了。”
“哥。”沈天盈转身。
夏青平点点头,“回去吧,我会想办法。”
沈天盈紧着出了院子,上了马车,回去了沈府大院。
在前厅里,连翠和袁美青正焦急候着,气氛阴郁。
“这不是大少爷吗?”。袁美青一见沈天盈便站起了身,“终于是回来了啊!”
沈天盈自动掠过了她,向连翠浅施薄礼,“二姨娘,父亲呢?”
连翠正一脸担心,“在里屋呢。”
袁美青可不甘心就这样被无视了,走上前去,道:“怎么连老爷都病倒了,也没见到咱们金贵的大少女乃女乃啊?”
沈天盈不愿别人知道了刘沁的失踪,尤其极有可能是在华启身边,不知又惹出什么是非,道:“沁儿大病缠身,见不得风下不得床,来了怕也是添担忧的。”
袁美青还要再说什么,连翠一把拉住了,“让盈儿先去看看老爷吧,老爷等着呢。”
沈天盈快步进了里屋,沈夫人守在床边,沈老夫人在一旁的软椅上坐着。
“爹。”沈天盈急急上前。
沈合听到沈天盈的召唤,才睁开眼,“回来了。”
“是。”转头看向沈夫人,道:“娘,家姨来给看过了吗?”。
沈夫人点点头,“看过了,是太操劳了,才累倒的。”
“盈儿。”沈老夫人道,“这个时候,刘沁不是应该回来看看她的公公吗?就算是身上有疾,也不是挪不了步的吧?”
“是啊。”沈夫人接过话,道:“上次不是还能见了我。就算是遮着面来也是好的。”
沈天盈正准备着要如何回了话,床上沈合重重咳了一声。
“爹,你没事吧?”
沈合压下重咳,看着沈天盈道:“她又与华启单独见面了吧?”
抚着沈合起伏的胸口,沈天盈道:“爹,好好歇着,就别操心这些事了。”
“说。”加重了语气,沈合打掉沈天盈的手。
沈天盈直起身子,道:“是在拜祭的时候,自然会是见得到的。”
“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单独见面的吗?”。沈合厉声道。
“是华启纠缠。”
“哼,”沈合别过眼,“就是自身的不检点。玉茗。”
“是。”沈夫人忙俯,“老爷,我在这儿呢。”
“抓紧将和齐家的婚事办了。”
“爹。”沈天盈正想着反驳。
沈老夫人喝住沈天盈,“你爹还病着呢,你是想气死他吗?”。
沈合瞥了一眼沈天盈的不愿意,道:“我不会逼你休掉刘沁,再娶再休的不好看。但是红瑶进了家门就得做大,让刘沁做妾已是便宜了。”
“我不会答应。”沈天盈怒道。
“盈儿!”沈夫人急喝。
沈合抬手指着沈天盈,“真是不孝子!只顾着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家也不回,店铺也不管,都出了些什么事你知道吗?”。说着,深深喘了起来。
“老爷。”沈夫人急着给顺着呼吸,“盈儿,你快应下吧。”
沈天盈沉了气,道:“爹您好好养着。庒铺的事情不用您操心。”转身出了屋子。
华府。
华启将吃食盘碗一一摆好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刘沁道:“该吃饭了。”
刘沁撇过头,不理会。
华启也不生气,道:“伤红颜是极伤身的,就算是吃了解药下去,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调养,身子也好不到从前。何况你这才吃下解药。你不想离开这儿了吗?就像你现在这样浑身无力,怕是连想个逃出去的办法都是困难。”
刘沁不说话。
华启笑笑,“别忘了,还有三个人的命系在你的身上呢。”
气冲冲转过了头,等着华启,“卑鄙。”
无所谓的模样,盛了一碗汤,“这是最补的。”
拗不过,刘沁下了床,道桌子边儿坐了,接过汤碗,一仰头就喝了下去,也不管是不是烫进了尾。
华启抬起手,温柔地去擦刘沁嘴角的汤汁。
刘沁嫌恶地躲开了,“别碰我!”
毫不犹豫地捏紧了刘沁的下颌,“你以为你能抗拒的了我吗?”。大了手劲儿抹去了剩下的汤汁。
隐忍的眼泪转在眼眶,刘沁转过头,她命令着自己不准向华启示弱。
看着那眼里含泪还等着自己的模样,无预警地心就慌了,别开眼,硬着语气,“再吃一些!”
低下头,趁着华启看不见的当口,两颗眼泪掉进了软糕里。拿起来,整个塞进了嘴里。
华启嗖地起身,握了握拳,大步走出了屋子。
不理会华启的莫名,眼泪簌簌落下,“沈天盈”轻咛出声。
华启逃出了院子,守门的依次褔身行礼,华启却都瞧不见,怔怔地往前走着,眼前挥不去的是刘沁掉下眼泪的模样。
华府门前。
华玉芷匆匆出门,平喜引着到了不远的酒楼里,夏青平正等着,意外的还有项艺。
“项大哥。”是怎样的一路奔波,满身的风尘,多么如玉温润的人竟然生出了胡茬。怕是都敌不过心里沉甸甸的担心吧。
“玉芷。”项艺浅笑。
夏青平帮着摆正了椅子,“坐吧。”
华玉芷低身坐下,问道:“几时回来的?”
“刚到。”
“救起沁儿了吧。”应该是这样的。
夏青平叹了口气,“找华小姐为的正是沁儿的事。”
“怎么了?”
“沁儿不见了。”
华玉芷眉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夏青平道,“我也不想转弯抹角的说,只想请华小姐帮个忙。”
“你的意思是?”
“沈天盈与我都断定是在华启那里。”
“玉芷。”项艺道,“会不会为难?”
他知道华玉芷的心意,所以这样问起,因为触及了刘沁,他顾不上太多。
华玉芷浅笑,看似是贴心的一问,不过是让她定了心思帮忙。她懂项艺,也无法拒绝。瑶瑶头,“不会。”
夏青平紧地起身施了一礼,道:“就拜托华小姐了。沁儿的情况华小姐也是知道的,禁不起这样一直熬下去,倘若在华启身边动了轻念……”
“不会的。”项艺斩钉截铁道,“沁儿不会的。”
华玉芷起了身,“虽是同根的姐弟,但往来不多。我又不常在家,他这些年也掌起了不少的家事,有许多恐怕我也触及不到。所以,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如此已是大恩了。”夏青平道,“总好过无头苍蝇一样的我。”
“沁儿的身子不宜耽误,我这就回府打探一下。”
项艺道:“要去查探自己的弟弟,为难你了。”
华玉芷淡笑算作回应,出来酒楼。
才一进华府,巧就碰上了华启。
“二姐。”
“嗯。”华玉芷轻应,“这几日家事外事忙坏了。”
从不见有关心的二姐突地起了关心,华启心里筑起了高高的防备,“赶上年底,又行了丧事,忙是忙了些,能为家里人做事,忙也是乐意的。”
华玉芷笑笑,“那就好。我记得,你有一个小院子,独墙独院的,挺清净的,二姐有个朋友要来,不知道能不能借住。”
“哦,那个院子。”华启挑挑眉,道:“二姐要用当然可以。只是真是好些年没用了,且给华启两日,着人好好修葺打扫一番,再给二姐招待贵客才不失礼。”
华玉芷点点头,“那就辛苦弟弟了。”
华启颔首,“二姐真是客气。”
目送着华玉芷走远,华启收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