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夙翊仍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将折扇往背后一插,伸手握住水颍的手就朝前方走去,那动作做得极其自在,外加理所当然。
水颍也不多做无所谓的挣扎,任由他牵着走。
自从姥姥去逝后,精神上丧失亲人的痛苦令她夜夜梦魇伴随,毫无怜悯的压抑更是令她不得喘息。
尽管身边有多人的陪伴,但她内心深处是孤独的,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
不可否认,这人对治愈她内心伤口有很大的作用,竟让她义无反顾的去相信他,唇角缓缓勾起,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孤伶伶一个人了。
司徒夙翊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咳咳……不行!他得淡定,他得淡定。
“你真的只是普通的凡人吗?”。水颍边走边问道。
“你嫁给我我就告诉你!”司徒夙翊低头朝水颍靠近。
水颍转头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我不要!”她才不要嫁给他!!!
司徒夙翊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或许那一瞬间太快了,以致于水颍毫无察觉。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语。
天蓝蓝,海悠悠,风光旖旎。
“你为何想去诛峤仙山?”司徒夙翊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
“因为我想求得仙人与我前去东海渔村施法布雨。”
“东海渔村?”司徒夙翊若有所思。
水颍点头,想了想又道:“东海渔村,连年干旱,未曾落下一滴雨,以致于民不聊生,无数村民肌肠辘辘,四处流浪,常年受颠沛之苦。我的命也是东海渔村救的,他们是那么善良、淳朴,且又乐于助人,他们不应该受到的是老天无情的惩罚,而是神明的真心庇佑。善良的人是会有好报的,此番前来,便是因此。”
司徒夙翊拂袖,冷“哼”一声:“仙人们成天一副高高在上,不容凡人的一丝亵渎,哪会屈驾前去管这些卑微之人的琐碎小事!”
水颍皱眉,不语,她对仙人的事了解甚少,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你可知诛峤仙山为何令六界闻风丧胆?”
水颍眉头紧锁,摇头。
“诛峤除了是世人的最佳修仙之地外,还是六界最为惨绝的杀伐之地。”
“杀伐之地?”水颍疑惑。
司徒夙翊轻笑一声:“诛峤,顾名思义,历来都是仙界诛杀仙魔妖鬼,关押大错之人的地方,其刑法之狠,令人生不如死。”
“好恐怖!”水颍拍了拍胸脯,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复杂!!!
“明日有一人将处于极刑!”
“极刑?那,是谁?”水颍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垠漠邪。”水颍沉吟,这人的名字好生熟悉,可偏偏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他犯了什么错?”
“与魔道勾结,致使王屋山惨遭屠门。”司徒夙翊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说:兄弟!今晚咱吃啥呢?
水颍叹了口气:“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饶是如此,也何必厮杀连连呢?六界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唉,到头来害苦的总是凡人!”
司徒夙翊一愣,一时之间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水颍又道:世人都认为神、仙、人代表善,而魔、妖、鬼代表恶,可我认为他们都错了,这两者之间并无本质之分,就像你说的垠漠邪,他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水颍仰起头对他嫣然一笑。
司徒夙翊的心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沉默片刻,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融入他身体一般。
水颍柳眉紧颦,呼吸困难,小脸涨得通红,“你,你再使劲,我就得,得回炉重造了!”
司徒夙翊这才反映过来,将她放开,看见她红彤彤的脸,忍不住捏了一下。
水颍无语的看着他,半响扔出两个字:“幼稚!”
司徒夙翊挑眉,忍不住大笑起来,幼稚,这太好笑了!她竟然说他幼稚!
水颍白了他一眼!望了望天:“你说,若依现在的路程我们还有多久到?”
司徒夙翊收敛了些许:“放心,明天便到了!”他倒是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到,唉,他现在真不知现在是为了利用她,还是为了她!这头都被她搞乱了!
水颍忍不住心奋:“小草,你说诛峤区域非常危险,可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危险啊?”
小草无语,颍颍似乎忘了那日不知谁哭得稀里哗啦……
“你不怕我就是小草所说中最危险的吗?”。司徒夙翊调侃道。
“不会!”水颍想都没想。
两个字:高兴!三个字:很高兴!四个字:非常高兴!司徒夙翊那一脸,是相当灿烂!
翊日清晨。
水颍远远便看到海市蜃楼般的诛峤仙山。
其山方圆几千里,巍峨壮观,山上流泉遍布,若银河落九天,滔滔然若丝,瑞气环绕,祥云游走,仙鹤盘旋,吟鸣百端。四处雾霭翩跹,团团然若絮,蓬蓬然若海,仙境之美仑美奂,只叫人目不转睛。
而屹立其上的山峰,更是令人惊叹不已,主峰霞光颜射,祥和氤氲,其左右两峰一个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个怪石嶙峋,美不胜收。诸峰分明,丝绸缕缕缠绕,乱有序,杂而美,奇之奇,景色迥异,斑斓不相上下。
“诛峤仙山大大小小约有十二峰,而你所看到的三峰,乃主峰诛浊,从峰玉魄、刑诛。其余诸峰乃玄天、沐屿、修涯,锦次,白元、端连、迁杈、苡压、醭昔。诛浊峰乃诛峤仙山副掌门居处。刑诛峰乃关押魔头,大错之人。玉魄峰乃仙山掌门闭关修炼之地。”
水颍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压根就没有听司徒夙翊所说的话。
小草使劲拉她一缕发丝,好半天才把她给拉回神。
揉了揉被拉疼的头皮,“除了诛峤山是不是还有昆仑山、南清山、蜀山、衡山、夕香山、流源山、蓬莱山、瀛洲、方壶、岱舆”
“非也!瀛洲、方壶、岱舆早在千年前便没有了踪迹。”司徒夙翊摇了摇折扇,“准确点则是消失了。”
“千年前便消失了?”水颍瘪了瘪嘴,眼珠子朝上看:“小草,你的《全萃山册》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