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别气了。说不定杜御庭待会就进来向你赔罪了。”陆子远伸手安抚性的抚模着宁暖阳的头发,这个动作,他曾经做过无数边,现在做出这样的动作,却会觉得有些心虚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已经决定要放开她了吧,可是,自己又能真的放下吗?
“我才不稀罕!”宁暖阳满肚子火气的拿着手中特制的飞镖,准确无误的掷到了三米开外杜御庭的照片上。
眼睛。
嘴巴。
鼻子。
每一处都不放过。
这个混蛋,居然敢威胁她,这简直是反了。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要好好发泄一番。
“可恶!”她伸手往身边一拍,“啪——”
桌上名贵的据说是东汉时期的古董花瓶掉落在了地上,看得一旁的管家肉疼,这这花瓶比这栋豪宅还要值钱啊!
“咦?”宁暖阳抬眼撇了眼地上的碎片,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一点子乐趣,她吩咐道:“去给我把家里这样的古董都拿出来。”那个混蛋不是有钱吗,她帮他花。
“少夫人……”管家一抹头上的汗珠,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冷。
“我要古董,越老的越好。”宁暖阳笑容灿烂无比,语气阴寒得让人心头一颤。
“啪——”
“咣——”
“珰——”
半个小时候,宁暖阳惬意的拍着手,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片,顿时觉得心头那口恶气发泄了不少。
“消气了吧!”陆子远浅笑着递上刚刚从厨房拿出来的果汁,这小妮子的性格和以前几乎是一模一样。十五岁那年,他去参加毕业旅行,明明答应了她三天后要准时回来,却因为飞机晚点迟了两个小时。当时她那个气啊,根本就不听任何的解释,直接伸脚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后来哄了好久,低头认错,写检讨,这才让她消气了。
“当然!”宁暖阳得意的扬着下颌,“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陆子远由着她来,只要她是开心的,天堂地狱他也陪着闯。而且他相信,杜御庭很快就会来找暖暖。
……
深夜十一点,杜少踏进家门,首先看到的是满屋狼藉,一堆的碎片躺在地上。
“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杜御庭大声吼着,不慎一脚踩上了碎片,“这是什么鬼东西?”他踉跄着差点摔倒在碎片里。
“少爷,这,这是少夫人砸的,她说不要我们扫掉。”管家小心翼翼的觎着杜御庭的脸色。
“她砸的。”杜御庭喃喃失声半晌,忽然笑道:“这还真像是她的风格?她人呢?”其实他想问的是,她还在生气没有。
“少夫人,少夫人和陆先生出去了。”管家战战兢兢的回答着,等待着自家少爷的勃然大怒。
“她和陆子远出去了。”杜御庭一字一句的咬着牙,心头燃气重重大火,却又无处发放。“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在房子里不停打转,“这是什么?”他伸手在墙边扯下一张已经被飞镖掷得稀烂的照片。
“这,这……”管家不敢说实话,又不敢不说话,索性脚底一抹油一溜烟儿的跑了。
“有点像我。”杜御庭仔仔细细端详着手中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照片,眉毛,鼻子,眼睛,果然是她,“宁暖阳,你——”他气得狠狠将手中的照片捏成团,半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小心的铺开。
十一点,十一点了她还没有回来,真是太不像话了。十一点出去也就算了,关键是和陆子远一起出去。
不行,他得叫她回来,以振夫纲。
杜御庭从口袋掏出手机,拨了这个在今天以前他每天都要打上个二三十遍的号码。
一阵等待的音乐后,电话终于接通。
“喂,你在哪里?赶紧给我回来。”杜御庭梗着脖子,一口气吼完这些话,只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振夫纲,对他要强硬一点,“快点哦,不然我让管家把门关了,我再等你一个小时,不不,两个小时好了,不然三个小时怎么样?”
电话那头很吵,男男女女笑得正欢,“滚——”宁暖阳简简单单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你——”杜御庭瞪着电话,“气死我了!”猛捶着身下的沙发,她,她居然挂断他的电话。
不行,他不能这样纵容她。
再次拨通电话:“喂,你再不回来我就让管家把门关了,快说,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无聊!”这一次不再是一个字。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为什么他说话不算话啊。
再拨:“喂,最后问你一次,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你去死!”电话再次被挂断。
杜御庭气得手都在发抖,却还是再次手贱的拨了电话:“快回来,我让人去买你爱吃的麻辣小龙虾,还有,之前那些事我就不追究了。”
“你做梦!”
杜大少非常郁闷的一个人蹲在门边,拿着手机,紧盯着门口,她不回来他就在这里等着。
……
“真的不原谅他啊!”陆子远拿着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不,绝不!”宁暖阳摇头,手中同样拿着一瓶酒。
地上,堆满了空酒瓶,他们两人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上看着星星。
“那颗星星好亮哦!你去拿给我。”宁暖阳迷迷糊糊的推了推身后的陆子远,小脸通红,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好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陆子远点头笑着,话语模糊,思绪却异常清醒着。
这样的对话,他们之间曾经有过——
“阿远哥哥,天上那颗星星好亮哦,你去拿给我啊!”脸上带着未月兑的稚气,凌依依伸手指向天上那颗星星。
“好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陆子远笑着抚模她的头,心里却计划着明天一定要给她一颗星星。
“阿远哥哥,你好好哦……”
“阿远,你好好哦!”宁暖阳满足的笑着,眼皮一阵阵的沉重着,“不想杜御庭那个混蛋,除了会惹我生气,什么都不会做?白痴!饭桶,王八蛋!”她说道气愤出,直接把手中的瓶子往楼下丢了下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杜宅的四楼,四楼是顶层露天花园,平时甚少有人来,宁暖阳和管家交代要出去后,却拉着陆子远来这里喝酒。
“小心砸到人!”陆子远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
“不管,就要砸到人,就要砸到人。”宁暖阳已经喝得完全是烂醉如泥,地上的空酒瓶有三分之二都是她制造出来的。
“杜御庭,你混蛋,你这个大混蛋!”她起身,挥舞着手臂,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着,还不停的从地上拿出空酒瓶往下丢着。
“你敢惹老娘生气,砸死你,你这个死混蛋,威胁我……”
“小心我告诉我哥,告诉我爸了,把你皮都给剥了。”
“我要把你丢下海喂鱼。”
胡言乱语了一堆话,地上的酒瓶也已经丢得七七八八了。
——
杜御庭站在院子里,不安的来回走动着,眼睛直直盯着门口的动静,不时的看着腕上的手表。
都已经十二点了,她还没有回来,真是太不像话了。等她回来,他一定要……
等她回来,他还是好好和她道歉吧!什么见鬼的夫纲都暂时丢在一边,可是,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砰——”空中划过某物,似一颗流星,砸在了脚边,
是一只空酒瓶。
“砰——”
又是一只空酒瓶。
杜御庭仰头躲闪着。
“砰砰——”
“砰——”
“……”
杜御庭跳着脚躲闪着,不知道一下子从哪儿掉了这么多空酒瓶来,他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骂他。
不可能,他摇摇头,一定是他听错了,太想暖暖了,所以才会以为听到了她的声音。
还是再打她的电话,求饶吧。
电话里一直响着,却没有人接。
“砰——”
空中坠下某物,生生砸在杜大少头上,“嘶——”他咧着牙,抚模着头。
地上的手机有些摔破了,却还在有电话打进。
他捡起手机,白色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有些眼熟。
“嘎?”
是他的,那这支手机,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是暖暖的。
“砰——”又是一只酒瓶砸下来。
楼上,对一定是楼上。
杜宅的房子很大,杜大少把整个二楼找完,又气喘吁吁爬上三楼,找完,还是没有。
四楼!
“暖暖——”她果然在四楼,还有陆子远也在,她身上披着陆子远的外套。
陆子远起身,单手环住脚步踉跄的她,挑衅似的扬起下巴看向杜御庭。
“暖暖,你喝醉了,我抱你下去休息。”杜御庭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事,他现在只想把她待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她似乎喝了不少酒。
宁暖阳跌跌撞撞冲到杜御庭面前,揪过他的衣领,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嘟哝着:“别动,你老晃来晃去干什么?”
“我没动!”
“你骗人!”宁暖阳傻笑着,伸手去揪杜御庭的脸蛋,就像揪小孩子的那样,“还挺有弹性的啊!不错,养得很好,就是有些粗糙。”
“有点像杜御庭那个混蛋诶!”
杜御庭嘴角扯了扯,他就是那个混蛋。
她伸手,在他伸手揩了一阵油,有些不满意的摇头,“太瘦了,不好,不好!”
“明天起,我会多吃一些,养胖些。”杜御庭说道。
“咦?”宁暖阳好奇的瞪大眼,一脸无辜的表情,“猪还会说话,哈哈,笑死我了,这头像杜御庭的猪还会说话。”
“哈哈!”陆子远闷笑着,有点同情的看着杜御庭。
杜御庭脸全黑,他成了猪,猪……
“那我们去生小猪吧!”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弯腰抱起她,向楼下走去。
她说他是猪,那就是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