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悠悠,微波荡漾;青山依依,宁静悠远。
游艇慢慢悠悠随流水。入眼处,看不见一村半舍。天地间,仿佛只剩了这一艇二人。
“呀,好美啊!”禾玥站在甲板上凭栏远眺,望着清旷的海天、绿岛忍不住赞叹出声。一只海鸥突入视野,轻灵的身子在海面滑过,迎着海浪波涛任意翱翔。
“啊!海鸥!”禾玥轻呼,目光随着海鸥的身影灼灼放光。
罗宗佑身靠船栏立于禾玥身后七八步远处,温柔的目光只锁定在她身上。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他,对海鸥这种海鸟并不陌生。深秋季节,天寒水冷,海鸥应该南迁了,不过遗留一两只也不稀奇。听到禾玥的呼声,他轻轻一笑,不为精灵般的海鸥,只为她纯真俏皮的模样。
禾玥仍痴痴地望着远去的海鸥,梦吟一般的说道:“你知道吗?海鸥是大海的情人。”
海鸥是大海的情人!
罗宗佑浑身一震,脸上的笑容凝固,就像一个遭受酷刑后忍着剧痛的人一样。盯着时禾玥的目光有震惊,有哀痛,还有难以言说的不可置信、、、奇幻难测,仿佛突然间他不认识了时禾玥。
禾玥仍在自语:“现在冷了,这只海鸥还不走。呵,一定是深深地恋着大海。多么伟大、深沉的爱恋啊!”
宗佑几乎不能自持,双手紧紧地抓着船栏。抬眼望天,淡青色的天空漂浮着几片白云。云很白,但是好高、好远。
、、、、、、
“海鸥是大海的情人,海鸥深深地爱着大海。可是如果大海的心变冷了,海鸥就会离去,飞去白云深处。高处不胜寒!所以,也许还没到达云端,海鸥就死了。
阿佑,我是那只海鸥,你就是大海。你要永远对我保持那颗炽热的心不变,如果变了,也请千万抓住我别让我飞走,离开了海的怀抱,它只是个孤零的小鸟,它会迷失方向。”
、、、、、、
金玉,你可知道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抓住你,可是你太决绝。你伤害了我,还伤害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我们的儿子。我抓不住你。也许高在云端的世界才适合你。
禾玥回头,见宗佑两眼呆滞,神色异样,吃了一惊。上前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宗佑愣愣地凝望禾玥,忽然问道:“禾玥,你愿做那只海鸥吗?那只永远恋着大海,对大海不离不弃的海鸥。”
禾玥一愣,没头没脑的,宗佑问得好没由来。可是他的神情告诉她,他的心里正忍受着巨大的伤痛。她想安抚他,想抚平他心底的创伤。只是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做。
“宗佑。”她挨近他,轻声叫唤他的名字。
宗佑紧紧地抱着禾玥,她的秀发的淡淡幽香漫漫萦绕在他的鼻间唇际。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了!多难也好,此生此世再也不分离了。
白云悠悠,向远方散去;天际,还有云絮儿悠然飘荡。蓝色的幽怀多情的浪,叠叠波纹犹记遥逝的情思。
风很静,浪无声;两臂很有力,拥抱很重,重得禾玥几乎不能呼吸。沉重的力量似乎要把她刻进心里融进血里。狂奔的心跳,起伏的胸臆,使她不忍逃离。虽无只言片语,却胜似并茂声情.
禾玥抬起双手,环在宗佑的腰际。轻轻地拥抱传达她的几分心意几分情。
云山上,活跃着一群野营的小学校老师。唐海走到山边远眺大海:天高海阔,帆远浪低。不由人立生傲立天地的凌云豪气之志。唐海两手叉腰,深深地吞吐纳气一回。视线下移,只见离岸不远处,悠悠荡荡停泊着一只白色的船。唐海一眼就认出是罗家的那艘游艇.艇上并肩而立两个人,交头接耳,状态亲密。
唐海脸色立变,就像海上突然涌现的暗流,起伏的波浪打破了深蓝的宁静。
“虽然每天生活在海边,大海就像头上的天空一样熟悉,但每当站在高处远望它的时候,好像总能给人力量,觉得心静了、宽了,好像一瞬间小小的心能包容下所有的事。你觉得呢?”
雯雯问唐海,扭头却发现他根本未在意她说话。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雯雯看到了船和人。虽然辨不清面貌但分明是一男一女。
“那是罗先生的游艇。船上的应该是罗宗佑,那另一个应该是禾玥吧。啊,那船不是禁用很多年了吗?怎么今天、、、、、、”雯雯不自觉的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偷偷看看唐海吐了吐舌头,悄悄地走了开去。
晚上,小学校的宿舍。
雯雯一进门就挂着诡谲的笑容盯着禾玥看。
“你干什么啊?看得人毛骨悚然的。”禾玥说道。
“这回不否认了吧?”雯雯说。
禾玥一愣,“什么?”
“你和罗宗佑啊。别不好意思了,我们都看到了。那么亲密,还说不喜欢对方?”
禾玥愕然,“你们看到什么?你们、、、、、、”
雯雯轻哼一声,“没想到吧?我们就在你们对面的云山上野营。你和罗宗佑在船上卿卿我我的样子全被我们看到了。”
一片红霞悄然飞上禾玥的脸颊,她羞赧的不敢再看雯雯。
“你呀,大大地伤了一个好人的心了。”雯雯又说道。
禾玥一怔,“你说的是,唐海?他也看到了?”
雯雯点点头,“你不知道,他看到你们两个在船上的情景时,脸色有多难看。他一直在喜欢你,你却、、、、、、”
禾玥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其实我一直都把他当好朋友。”
雯雯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把他当朋友,可惜他不是啊。欸算了,感情不能勉强嘛,谁让他自作多情呢。身上有伤口擦点药膏就好了,感情受了伤,只有谁受伤谁就自己舌忝舐自己的伤口啰。”
禾玥:“嚯,没想到你这么豪迈豁达呀。真是小看你了。”
雯雯嘻嘻一笑,“豁达的人是唐海。放心吧,他那么善良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再说了,谁叫他自己爱错了人呢。”
“哇,你这样说会不会太无情了?”
雯雯像被蜂蜇了一下,尖着嗓门问道:“那你能爱他吗?”。
禾玥闻言哑然。
“不能了吧?”她说道,“可见你我都一样,只不过我直接说了出来。这么看来,我还比你更坦率点呢。”
禾玥泄了气,无话可说。
雯雯突然嘻嘻说道;“怎么样?我说你会喜欢宙宙他爸吧?告诉你,命中注定的事,逃也逃不掉的。”
“什么时候又变得能掐会算啦。”
“不用掐。”雯雯说,“我早有预感你们会在一起。老实说,唐海虽然也很好,但比起罗宗佑到底是逊了一成。无论家境长相还是赚钱的能耐,都比唐海强。所以,选他是对的。啊禾玥,你还教什么书啊,收拾收拾赶紧辞了去罗家做个现成的少女乃女乃吧,啊、、、、、、”
雯雯越说越兴奋,话未完被迎面飞来的枕头给堵住了嘴。
“越说越不像话!你把我看成什么呀。”禾玥骂道。
雯雯盯着禾玥,“哈哈哈”突然开怀大乐。
时禾玥和罗宗佑交往了。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吹遍虾岛每一个角落。然而就像一粒小石子落进了广漭的大海,激起的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小小几朵浪花。似乎是早成事实的事,又似乎是所有人都早预见到的,所以不稀奇不好奇。
突然间,粗俗的虾岛人好像个个变成了先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