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抵上温热的胸膛,玉风流唇角抽了抽,用力拉开了揽在腰间的长臂,压低的声音带着警告,“你若再这样我就收回之前说的话。”
在别人面前,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玉风骨闻言拧眉,缓缓放开了双手,“反正你不许离他太近,任何人都不行。”
她以为他都不知道么,方才君一梦进去的时候他便试探过了,虽然他说没动心思,但他绝不那么单纯,否则为何完成任务之后还要回来,这一回来的目的昭然若揭,那不是为了宵儿又是为了谁?先不说他,灵狼山上还有个云画魂,那可是个与宵儿有婚约的人,让他如何不担心,也不知北千无那小子有没有安分守己。
玉风流无语的敛眉没有理会,转向呆愣的两人道,“君一梦,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灵狼山,方才的问题我们路上再说。”
“……哦。”君一梦怔怔的点点头,还没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这是一个人么?为什么前后差别这么大?方才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可不是现在一个言听计从的妒夫形象,在他面前就是尊贵霸气的皇子殿下,结果到了阿流面前就完全变了个样儿。之前在皇宫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加入天兰国了,没想到身份居然是皇子殿下,方才进去的时候他都愣住了,他提出的问题更让惊愕,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喜欢宵儿么?”站在他面前的是九皇子,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居然还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他们不是兄妹么?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罢?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玉风流便朝门口走去,脚还未跨出去便被拉住了手腕,顿时无语,“还有什么事儿啊?”
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天色还早先别急着回去,晚上我陪你一起回去,再说你要穿成这样回去么?”玉风骨挑眉,视线在玉风流身上游移,半点儿不客气。
琴瑟居然拿了他的衣服给她穿,虽然大了些,不过……别有一番味道,很诱人,他很喜欢。
玉风流闻言低首看了看身上大了不止一套的衣服,扭头问,“你跟我回去做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回去了,那儿是我家。”对上那双懊恼的眸子,玉风骨眸色一暗,正色道,“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还有计划要与你商量。”
玉风流眯起眸子,终于点头,“那好罢。”
虽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事,她的确是不能穿着身上的衣服离开,这样到了山上只怕身上也没剩下几块布料了。
君一梦见状无语望天,默默地收回了抬起的脚。
这才多大会儿工夫就改变想法了。
玉风骨满意的勾唇,转向一旁的人道,“琴瑟去准备两套合身的衣服,再吩咐人准备些饭菜,大部分要素。”
女子一怔终于回神,清秀的脸有些僵硬,很快低下头去,“是,主子。”
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玉风流微微眯起眸子,当视线落在女子紧握的双手上时了然于心,“看来你离开了灵狼山之后艳福不浅呢。”
这一句话带着调侃却随意,玉风骨却当真了,“宵儿?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我没有……”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玉风流轻轻勾唇,转身朝院中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我有话问你。”
玉风骨面色一喜,正要开口便被玉风流打断了。
“不是说你,我是说君一梦,君一梦你过来。”
看着那张僵硬的脸,玉风流心满意足的举步离去。
君一梦满头黑线的跟了上去,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啊?明知道九殿下对他敌意很深还故意来这招,如此一来将人皇子殿下置于何地啊?他倒是成了箭靶子了,他冤不冤啊。
两人一前一后在院中花圃里走着,身后的玉风骨如影子一般。
“君一梦你什么时候知道九皇子是我哥哥的?”玉风流淡淡然的开口,在一株白玉兰前停下了脚步。
果然又是这个。君一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身后站着个人感觉怪异极了,好像随时都会过来一刀似的,“这个问题我方才不是回答过了么?真的是方才知道的,阿流若是不信就问问九殿下。”
“你就在这儿我问他做什么。”玉风流微微抿唇,又道,“他方才问了你什么。”
“啊?”君一梦愕然的瞠大双眸,居然连这个也要问,当事人就更身后让他怎么回答?
“啊什么?难道他问了你这个?”
“不是,只是……”君一梦已经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了,一个逼问完了另一个人逼问。,这两兄妹是在合起来整他么?
“好了宵儿,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都告诉你好罢。”玉风骨终于忍不住开口,在接收到君一梦询问的眼神后示意他离开,君一梦顿时如获大赦,乐颠颠的去了。
听到脚步声,玉风流转身,君一梦已经没有影子了,“我知道你问了什么,肯定是云画魂北千无的事。”
玉风骨勾起薄唇笑了,“知我者莫若宵儿,我的确是问了这些,不过最重要的是问了他的想法,我不希望你对任何人动心,不管你说我自私也好,占有欲强烈也罢,我就是不想让任何人觊觎你,其实我一直觉得容寂容止挺碍眼的。”
“玉风骨你……”玉风流无语的仰首叹了口气,“你怎么连容寂容止的醋都要吃,那可够你吃一辈子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说你方才所谓的计划罢。”
“嗯。”玉风骨点点头,“天兰国想要吞并白西国,灵狼山想要摆月兑白西国,只要白西国消失便是两方得利,所以现在一切都未摧垮白西国为目标。朝廷*忠奸不辨,连年旱灾加重赋税百姓早已民不聊生,一旦失了民心离亡国也就不远了,而我们所要做的不过是加快亡国的步伐而已。灵狼山如今被困数日天下皆知,竖起反抗也是情理之中,灵狼山虽未匪军却从恶扬善,在百姓心中代表的正义,我知道你不想拉起起义的大旗,你怕的是以后卸不下肩上的重担,这件事我可以跟父皇商量,只要天兰国一统天下便放我们自由。”
“我们?”玉风流凝眉,不由得想到那晚所做的梦,心底蔓上一抹冷意,“你不要尊贵的皇子身份了么?也许将来还会坐上九五之尊的王座……”
话未说完便被玉风骨打断,“宵儿,我是那样的人么?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么?”
“我不知道。”玉风流无力的闭上眼睛,权势地位谁不想要,特别是对于男人,似乎只有至高无上的荣耀才能证明自己的生存价值,才能满足永远也无法填满的虚荣心,心是最捉模不透的东西,会因为不同的原因改变,连她自己的心都无法确定,何况是他。
玉风骨见状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拉住了玉风流抚在眉心的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让我说的话没有信服力,但我是真心的,一字一句千真万确。你忘了么,从小我的梦想就是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无聊时便出山走一走,做一个游览人间的云游之客。方才你还跟我道歉怪自己没有相信我,现在为什么又对我没有信心了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风流惊讶于他敏捷的心思,张开眼睛便看到那张担忧的脸,不由得勾了勾唇,“没什么呢,只是原来做过一个梦而已。”
是啊,他小时候的确说过那样的话,虽然小时候那个不是她,但他所说的话是她现在的想法,她便想找一处安然的所在做一个云游天下的闲人,若他与她一样,一生相伴又何妨。
“梦?什么梦?”玉风骨微微眯起眸子,语气有些迫切。
既然能影响到她必定是一个不好的梦,她方才说皇位……难道是与皇位有关?可以前……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会……难道那个梦是一个警示么?
“真的没什么。”玉风流拂开那只手,转身。
身影一闪,玉风骨拦在了玉风流身前,“宵儿,告诉我。那个梦让你如此记挂,我想知道在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若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安心的。”
对上那双认真的凤眸,玉风流叹息,“好吧,我告诉你。其实这个梦真的有些灵异,因为发生在今日之前,那时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你上次回灵狼山从我房间离开那次。在梦里尸骨成山血流合成,你做了皇帝,你不认识我还杀了容寂容止……”
玉风骨不可置信的摇头,紧紧握住了玉风流的手,“不会,不会的,我不会是皇帝,也不会杀了容寂容止,虽然我真的很嫉妒他们,最不可能的是我不可能不认识你,我怎么会忘了我的宵儿呢?”
“这是个梦而已,人不是常说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别多想。”玉风流反握住那两只微凉的手,轻声开口。
“对,一定是相反的。”玉风骨微微一笑,掩去了眸中的幽暗,长臂一伸将身前的人轻轻揽进怀里,“宵儿,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