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了?劫……咳咳咳!”太过震惊,北千无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此刻也顾不上咳嗽疾步便朝室内走去,见三人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不禁愕然,“喂,你们三个会不会想太过了点儿啊?灵狼山上这么安全有几个人能上得来啊,难道就没有可能是阿宵她自己醒了出去了么?”
谁能在这种时候趁虚而入将人劫走,这是不可能的……等等,若真是有人计划好的话说不定真的……
容止怔怔的跌坐在床边,“少主点了小姐的睡穴,这么短的世间她不可能自己醒来,我们走的时候居风楼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这才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对灵狼山的一切了若指掌钻了个这么个千载难逢的空子,究竟是谁?”
北千无闻言僵住了动作,眉尾止不住的抽搐,“居然点了她的穴道,我就说她怎么睡得那么熟呢,为了阿宵你们倒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今晚这一战上,山上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人,无比凑巧的是风骨这小子点了阿宵的睡穴,即便是突袭的事被人泄露也不会有人知道阿宵被点了穴道安置在居风楼,这根本就是突发事件,如此看来……这是一次意外了,若是意外带走阿宵的人又是谁呢?
容寂在窗边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想要跳出去查探,还未来得及动作便听玉风骨道,“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想到方才在山下时的怪异,北千无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劫走阿宵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来不及?”
怪不得在山下他突然间像是发了疯了一样,原来是因为阿宵,可……他们明明一直都在一起,他怎么完全没感觉到?
玉风骨静静的站在原地,冷静的可怕,“劫走宵儿的人是权非,方才在山下时他们遭到攻击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权将军不见了,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担心。回来一看,果然,心中预感的事成了真。不管今晚权非是无意还是早有预谋,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准备动手了,若是我猜的没错,容寂容止你们一直守在门外根本就没有进来,而你们的心思不外乎被山下吸引去了。”
两人面色一白,无言以对。
容止懊恼的伸手揪住了头发,表情扭曲。
容寂无力的靠在窗棂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那两人一脸恨不能杀了自己的模样,北千无不禁拧眉,“你们别担心,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阿宵她毕竟是灵狼山的当家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若真的是权非劫走了阿宵,那他必定会将人带回京都,路桑我们虽然找不到他,但我们可以赶在他前面到京都各个城门口守着,只要他一进京都我们便能救下阿宵。”
“北寨主说得对!少主,我们现在就行动罢!”容止急急地站起身,恨不能立刻行动。
“这的确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但是这件事需要保密,军心易乱,不能让山上的弟兄知道更不能让天下人知道,至少在权非没有宣布这件事之前。”玉风骨凝眉开口,继而望向了北千无,“二叔那里我可以去说,但是居风楼需要一个人坐镇。”
感觉到那道视线,北千无唇角一抽,“你看我做什么?你想我坐镇灵狼山?别忘了我是锦貥山的当家,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岂不是鸠占鹊巢了?比起这种事我还是对救人更感兴趣。”
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既将他困在了灵狼山又不会有人跟他抢英雄救美的机会,虽然他说的的确是一个完全的办法,但是为什么每次要做牺牲的人都是他啊?
“怎么会是鸠占鹊巢呢?你忘了你跟宵儿有委身盟约,宵儿还曾答应给你一个名分,现在不正是名正言顺么。”玉风骨微微眯起眸子,声音低沉,幽幽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北千无顿时满头黑线,“我知道了,坐镇,我坐镇还不行么,你用得着故意那这话来压我么。”
不就是故意气了他一回么,这就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了?没错,他是说要了要一个名字,阿宵的确也答应了,可到现在名分呢?连个影子还没瞅见呢。
玉风骨闻言满意的扬眉,随即望向了另外两人,“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也很明白你们的心情,但现在你们必须留下,至于营救宵儿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将你们的小姐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两人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如今面对这样的局势却不得不屈服,“我们相信少主一定会将小姐完好的带回来。”
又一次将他们支开了,每次都有不同的原因,每次都不能抗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小姐的保护变得越来越薄弱,甚至于如今她身陷险境他们都无法亲自去救她。
少主说得对,他们也能明白,可是不甘心。玉风流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哥哥没死他躺在医院里,另一个她在病床边守着他,明知道是假的她还是无法抑制的心痛了,当那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缓缓张开眼睛便被刺目的光线刺的再度闭上眼睛,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等视野终于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一个小隔间,她靠坐在椅子上,窗外是不停后退的景物,翻涌的水流让她猛然间清醒过来。
船?这是在船上?她怎么在船上?她记得她跟哥在祠堂屋顶,哭着哭着她好像就失去了意识……
“你醒了。”
身后陡然间响起一道男声,玉风流一惊反射性的想回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顿时意识了不对眸色暗了下去,“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被点了穴道,而且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还在一艘行走的船上,外面天色大亮,看太阳的位置已经是晌午了。她失去意识之前是傍晚,现在却变成了晌午,在她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哥呢?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但她清楚的知道一点她被人劫持了。
“玉寨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么?”脚步声渐近,那人缓步走走过来坐在了玉风流对面。
终于看到了那张脸,玉风流的心沉了下去,“权非,怎么是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被权非劫到了这儿?她明明跟哥在一起,晚上还有突袭……那时她似乎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决不至于被人做了什么都一无所知,在她没与他分开之前,他肯定点了她的穴道。难道……突袭失败了?所以她才会成了权非俘虏?出去这点,其他的根本没有可能。
即便是落到了这步田地,那张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权非不觉有趣,“是我很奇怪么?也是,一直披着沉默的外衣却突然发动袭击,玉寨主这招很是高明啊,不过我很好奇,灵狼山不是一直号称忠义么?为何突然就反了?是谋划已久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这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女子,即便是落到这步田地她依然镇定,甚至连一丝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看起来不过是个小丫头却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内心,真是让人惊叹。
虽然一直驻扎在山下对他们没有什么损失却也一直拿不下灵狼山,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挑战,等待太久他想亲自上山探查一次,没想到这次意外却撞上了他们发动的突袭,除了那不算一战的战斗之外他几乎没与她打过交道,但他能感觉得到,她既然动手了就必定经过深思熟虑与精密的谋划。所以他放弃了下山挽救的机会,上天是公平的,潜入居风楼他竟发现了安睡的她,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他输了一战而且损失惨重必须做点什么来挽救这一切。
生命同样只有一次,若用几万大军换一个玉风流或许不值,但玉风流本身的价值却远远不止这些,有了她起码可以牵制住灵狼山。其实他很欣赏她,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人若能为朝廷所用必定如虎添翼。现在天兰国虎视眈眈,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地步之前他可以努力改变。
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玉风流倏然眯起眸子,“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一战结果如何,还有我为何会在这里。”
权非闻言轻笑一声,伸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对面,“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你也不能耍赖,我的问题你也必须回答。凭心而为,以诚相对能做到么?”
玉风流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迟疑便点了头,“凭心而为,以诚相对。现在你可以回到我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