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起吃晚,她吃虎皮尖椒,吃得津津有味。他在对面看她,突然就觉得碍眼,也张筷夹向辣椒。
锦池抬眼看了看他的筷尖,没有说什么,她吃她的,他吃他的。
"我下周回国,到时来机场接我。"苏唤生道。
"穆锦池?"
"最近过得怎么样?锦池有没有怀念,我这个老友?"苏唤生在电话那边打趣。
饭后,锦池和钟姨一起给小豆芽洗澡。他在沙发上看报纸,等她抱着一身湿溚溚的小豆芽出来的时候,他压低报纸,瞟过来一眼。
"我到时给你电话。"苏唤生道。
"我下去了。"他撇了撇嘴。
"别踩了!知道错了,饶命,饶命!"中成手捂脚尖,做袋鼠跳。
他这人见不得脏,卧室里不放拉圾筒。zVXC。
小豆芽醒了,掀开眼皮看了看,见是他继续闭眼睡。
钟姨问她,怎么老喜欢乱处扔?武先生最不喜欢你乱扔。
"不好意思。"锦池连忙捡起四处散乱的香蕉皮,收集起来,置于洗浴间的垃圾筒中。
片刻之后,她听到他倒吸气的声音,估计他是被辣到。果然,他下一秒就吩咐她:"穆锦池,给我去拿水。"
天气渐渐转凉,现在小豆芽可喜欢吹热风了。要是大夏天,给它吹个热风,它非得被烫到。
"我是锦绣,钟姨。端阳在吗?"锦绣问。
"我去拿吧。"钟姨说。
他沉怒的声音扬起:"你能乱丢东西?"
"什么事?"
"我可没想,我只是觉得,你穿个睡衣,在客厅走来走去,老跟没穿似的……"
"那你带点上去,慢慢吃。"钟姨说。
"哦,那她怎么样?"锦池问,她心里清楚,门当户对某种程度上还是真理。现金社会,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从竹门到朱门,实现灰姑娘童话故事的,少之又少。
她把装香蕉的果盘直接放在床上,小豆芽和她扒在床头,她拿着一笔画画,小豆芽在旁边睡觉。这会儿,她嘴里刁着一只香蕉,吃了一根就直接往门口丢。
这种事也拿出来说!
"谢谢。"
她在洗浴间洗手,他在床沿坐下,偷瞄她画的画。是一条狗,而且就是他旁边的那条哈八狗。
他伸手不满地截了截它脑袋,喃喃抱怨:"谁让你睡在我床上的?洗干净了没?还跟穆锦池睡在一起…….连我的女人也敢.睡……."
锦池正用风筒给小豆芽吹毛,还好他的毛不长,用风筒开个热风,轻轻一过就好。
他一听她去锦文画室,也没有说什么,只皱了皱眉,嘱咐她,早点回来。
"白痴!"他把头顶的香蕉皮,狠狠地抓了下来。原本上来,从事某项体力活动的心情和兴趣一点儿也没有了。
"你好,请问找哪位?"钟姨问。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又要进来……."锦池皱了皱眉。
"我知道了。她中午可能在这里吃饭,你和王叔去超市,去买些东西。"
他苦笑一声:"老爷子病重,回去看看,结果病重是只是由头,相亲才是目的。"
"就有,你还不相信,我对你一见钟情?"
锦绣电话刚接完,武端阳从二楼下来。随口问起是谁的电话。钟姨说是锦绣。
锦池不说话,轻笑了一声。
那他要下去,就下去吧。反正他下去睡他的,她和小豆芽睡她的。
"典型的世家千金,娇气傲慢,目中无人。比不上锦池万分之一。"苏唤生道。
锦池扯开脸笑,土艺术家,搞创作的时候通常都是不拘小节的。
他离开门口,主动替她关上门。她掰了只香蕉,继续往嘴里送,一吃完就往门口丢。
"都还好。"锦池淡道。
"好。"
"喂!"她抬脚,狠踩中成脚尖。
"你有事吗?"她从床上爬起来,把铅笔从地上捡起,放在画纸上。
☆☆☆☆☆
没想到有人进来,碰巧是武端阳,那香蕉皮不偏不倚砸在他头上。
武端阳那天不上班,她出门的时候,他盘问她去哪儿。她说去锦文画室。
"今天哪来的水果?"锦池说。
她听到他脚踩楼梯的嗒嗒声。
唤生一回来,就落角青文那儿。现在中成和青文住一起,年轻男女,血气方刚,有些时候,第三第四者在,还是很不方便。再读读小说阅读网他睇了锦池一眼:"我知道。"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锦池笑。
摔门声可响过风筒声,她回过头去看,那里房门紧闭。刚刚她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他明明上来是想干点什么,结果却发现,他连干什么的理由也没有,托词留下来,或者过夜也不行。他平时疏于跟她心平气和的交流,真想跟她好好说话的时候,倒还是会习惯性地拉起脸,一板一眼又硬又冷,像在对她发火一般。
他抓过去,豪饮了几口,扒了口饭,继续吃。
"该死的,谁准你这样乱扔香蕉皮!"他嫌恶又愤怒地看看门口散落的香蕉皮。
不过,今天碰巧她在画画,又在吃香蕉。
钟姨说,不拘小节,也不能把房间弄百面目全非,何况,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怎么突然回加拿大了?"她接着问他。
风筒声音有些大,又近锦池耳,她用心给小豆芽吹,倒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没事。"他拉着脸道。
"香蕉?我吃。"
"那个麻烦又回来了,你说怎么办?"青文推推中成肩。
而大抵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中一得道高僧,站在门外看的,又有多少。
"别担心,我也有叫上青文和中成。"他接着说。
锦池最后吐吐嘴,钟姨日后也不说她,这样的坏毛病,就一天天养成了。
嘭!
"我买的,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平时买苹果和梨你都不吃,今天买了香蕉。"钟姨道。
王叔开车送她去锦文画室,她和青文中成约好,先在锦文画室汇合,然后一起去机场接机。
到苏唤生回国那天,他一早就给她电话,几点的飞机,从温哥华到G城机场。
"你还有事吗?"锦池问。
"我……"她可能时间上不方便,她想了想,又应下来:"好。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钟姨给她一大捧香蕉,锦池说吃不完。
"我……没事…….晚安!"他迅速扭过头,抹了一下脸,然后下楼。
她喜欢乱丢东西,若不是成天有钟姨帮忙她打扫,武端阳的房间指不定会被她糟蹋成什么样。类似现在肆无忌惮的乱扔垃圾或者是没画好的废稿纸,她有好些日子,都是扔得满地都是。
他以为她故意准作没听到,扔了报纸,起身就往一楼卧房去。
"我真不知道你要进来。"要知道你要进来,她一定往洗浴间方向丢。
周一的时候,从太平洋彼岸打.过来的长途,是苏唤生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向她问好。
"嗯。"她微倾了一下头:"你有什么事?"
"穆锦池!"
"在,二楼书房,你有事找他?我把电话给你转过去。"钟姨道。
"不用了,我待会亲自过来看他。"
"没说,只说待会儿来拜访你。"钟姨道。
没想到,他又会进来,很幸运的是这次香蕉皮,砸在他脸上,蹭了一下,就落下来。
他怒而低吼,她没料到他突然出现,冷不防吓丢了笔。
她正在画小豆芽的睡资,这不是第一次画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看它睡觉的样子。每每信手涂鸦,它的模样就这样自然地流溢于笔尖。
钟姨去厨房拿芙丝,她拿水出来,给他扭开瓶盖,放在他右手边。
钟姨说,吃不完给小豆芽吃。
她边吃边画,小豆芽正睡得香,她也画得欢。刚吃完一根香蕉,她习惯性地往门口抛。
"吵死了。"他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事实上,他不来,她要是不画画,她二楼的卧室,还是很干净。
"哦。"
王叔刚把锦池送走,钟姨就接到锦绣的电话。
"武先生,这虎皮尖椒放了点野山朝天椒粉儿在里面,估计会比较辣。要不,吃吃其他菜?"钟姨建议。
她从洗浴间出来,只看他不甚自然地从床沿上站起来。
门被摔上。
"白痴!"
有他们一些小情趣,等候不会变得这么无聊。
锦池点头:"没事,那就早点休息。"没吩穆么。
"你别脑子里成天想那事儿!"青文白他一眼。
她不知道,也懒得回想,待小豆芽毛发吹得七八分干,她就抱着小家伙往二楼走。
"要不要带点水果上去?"钟姨问。
小豆芽起身,抖了抖头,换了个姿式,屁对着他睡觉。
"好的,武先生。"
王叔和钟姨出门,锦绣来的时候,就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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