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阴雨早已散去,清晨的阳光非常好。伊恩早早起身,随身带上一把便携式手枪出门。潜入行动被定在明晚施行,今天也只需在晚间与大家碰个头明确分工,按道理说伊恩可以从容应对,但是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需要解答,留给他的时间也只有今天白天了。
“象”这间酒吧在白天照常营业,而且生意相对夜晚似乎更好,住在城镇里的男人们很喜欢聚在这里消磨生活。伊恩与奥利弗背身坐在吧台最隐蔽的拐角处,老板端上两人点好的酒水,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抿了一口啤酒,伊恩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奥利弗:“奥利弗先生,您在组织待了这么多年,想必也经历了五年前那场‘事故’。玛莉亚从当时的no.4一跃成为头把交椅,而同时代的雷奥先生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这太奇怪了。您一定知道其中缘由吧?拜托您将事件经过告诉我,当然,我愿意用对等的情报来换取,是关于这次任务中玛莉亚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呵呵呵呵!平日里除了自身任务其他都不过问的伊恩居然会插手组织排位这件事,真是稀奇呢。”摇着杯中尚未融化的冰块,奥利弗觉察到了酒吧里面的变化,“时机还没有成熟,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伊恩你这段时间有些反常,还是赶快调整好自己迎接任务吧。”
奥利弗把钱压在玻璃杯下,起身准备离开。伊恩似乎还想追问,奥利弗在转身的瞬间低语道:“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伊恩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
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起居室内,温柔的光线照在水中,两条金鱼漫无目的的游着,玛莉亚正用手指敲击鱼缸,开心的笑着。
“不会有错,早上no.2与奥利弗见面一直在询问‘事故’,我不会听错的!玛莉亚,我们怎么办?”神崎激动的说着,在玛莉亚看来,神崎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完全是个不合格的暗杀者,也只有监视的能力能够被自己所用。
玛莉亚连头都懒得回,继续和金鱼玩耍,“没事,我们静观其变好了。组织历史上最严重的失败,奥利弗也不敢轻易透露。不过伊恩那家伙,明明中了我的催眠术,却变得越来越活跃了,恩……需不需要再对他用一次呢?”
听了这话,神崎气不打一处使:“玛莉亚,为什么你对那家伙这么执着?区区一个狙击手,只是干掉了几位地位高一点的目标,组织就提升他做到no.2的位子,除了开枪什么都不在行,内部可是有很多人不满他的位次啊!”
“冷静一点,神崎。我只是看他与海莉交好感觉火大才对他催眠的,这是我的恶趣味哦。”将手伸进水中,抓住一条金鱼放在鱼缸边的桌面上,玛莉亚趴在旁边微笑着观察这条拼命蹦跳的生命,“在组织这样的地方居然萌生了感情,真令人不爽,我倒要看看情人被抢走后,海莉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桌面上的金鱼停止挣扎,失去了生命,无法闭合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光滑的表面映出玛莉亚招牌式的笑脸。
“玛莉亚,这不像你的做法……”神崎看着可怜的金鱼,痛苦万分,“六年前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变化这么大?”
“我累了,请你回去。”玛莉亚转身穿上拖鞋,朝卧室的方向走。
“玛琪!”神崎突然叫道,玛莉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停下脚步,“玛琪已经死了,她不存在了你听到么!哼,忘了她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组织的no.1玛莉亚,请你记好这一点。我累了,明天再见吧,晚安!”
神崎看到玛莉亚朝自己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心中有些酸楚,道了晚安,失落的离开了玛莉亚的住所。
屋内只剩玛莉亚一人,她独自站了很久,然后慢慢的从身上取出一张古朴的日式纸张。那是神崎的父亲交托给玛莉亚的,一个半月前,神崎父亲似乎觉察到了危险,找到玛莉亚,将这份遗书交由她保管,并且叮嘱如若组织联络他的儿子加入,就将遗书秘密送到儿子手上,还要玛莉亚帮忙劝说儿子不要加入。六年前神崎的父亲曾与玛莉亚的师傅共同执行任务,平日里来往也较多,还是孩童的二人便熟悉了起来,成为玩伴,神崎的父亲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认为玛莉亚还会念及当年的友情才将重任托付给了玛莉亚。
遗书早已被打开,玛莉亚重新阅读了上面的内容,心中暗暗想道:神崎老先生倒是看得透彻,现在的神崎无论心智还是能力都完全不能接替父亲的职位,加入组织早晚会丢掉性命。不过现在组织内部也没有暗杀系的出众人才,神崎先生,这次任务就先让您的宝贝儿子当一回我的眼睛吧,事后还要看他的表现了。
不知从哪里升起了火焰,玛莉亚将手中的遗书迅速烧毁,灰烬落在鱼缸旁边,幸存的金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静静的游着。玛莉亚关掉灯,默默走回卧室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