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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来看柳川佑提亲,不如说是听。
柳十七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屋。提亲,似乎没想像中顺利……
这种情况你还想娶我女儿?跟着你她不饿死才怪!文爸怏然不悦地开口。
佑,你家出的经济状况可不是非同小可……认真说来,已经只剩空壳了吧!文母表面虽是和气,但话中却带着些微的刺骨。
可她有了我的孩子。柳川佑神情带着坚定,仍旧不改誓要娶文诗儿的决心。
那就拿掉!文父强硬的不肯答应,甚至急不择言。
坐在一旁的文静儿闻言,也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可理喻,於是出声:爸!你怎能说这种话来吓姐!怎麽说那也是你的外孙耶!
你懂甚麽?你姐要是嫁给他可不会有好日子过!文父完全不理会年轻人的感受,摆出没得商量的姿态,瞪着柳川佑和女儿。
文诗儿倒抽了口气,摇着头後退了一步,柳川佑双手按着她的肩,给她支持的力量。
说穿了你是因为钱!我累了,晚安!文静儿气愤地跑上楼,却躲在栏杆边听着楼下的一切。
其实她知道柳十七就在外面,她知道,柳十七会跟着来,一定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她更知道,要是父母坚决不肯让步,那麽十七……
想到这里,文静儿倒也好奇柳十七会有怎样的应对方法。
你瞧瞧、你瞧瞧,都给你宠坏了!静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文父怒气置顶胸口,他辛苦地捂着胸猛喘气。
别气了,你看你气成这个样子,小心气坏身子了!文母拍着他的背替他顺顺气,看向柳川佑的眼已是极度不耐烦:你先走吧!她下了逐客令。
柳川佑深吸了口气:我会再来的。他不想让文诗儿难做,只好先离开,等大家情绪稳定了再作打算。
文诗儿陪他走到门口,替他开了门。
柳十七在玄关外,门已开启,她挑眉:被坦克车轰赢咯?她指的是文诗儿的父亲。
柳川佑回身紧搂着文诗儿。
两人是那麽的难舍难分啊……
柳十七古灵精一笑:你们在外面不要进来哦!她走进大门,等我一下。
嘿嘿嘿……佑老大是为了尊敬岳父、岳母,还有不让大嫂为难;而大嫂是为了孝顺父母,不能贸然反抗……阿我就不同啦!最喜欢对付这种老人家了啦!
柳十七骨子底里有着逆流的河呀……
十七?文诗儿唤,但後者已经进入大厅了。
一对情侣就这麽在外头傻傻地对望,完全不知道柳十七想干甚麽。
又想干甚麽?文父看着站定在沙发旁的柳十七,凶神恶煞地问,就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般。
你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吗?柳十七乾脆坐到沙发上,单刀直入,好奇地问。
两老闻言一愣,然後看着对方。突然间,两老脸上尽是窘态。
咳……文父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那是当然。
哦,所以说,也是门当户对?柳十七再问。
呃……那又怎麽样了?文母不解柳十七问这话的用意。
柳十七微笑:门当户对就是爱,门不当户不对就不是爱了吗?
她说得轻松自在,可是,却隐隐透着些许犀利。
呃……两人一时语塞。
想想,当初你们交往的甜蜜时光,是不是每天都对对方有着期待?柳十七换了个话题,问。
是啊!那时候你总爱买巧克力蛋糕给我吃,因为我很喜欢吃。文母开始忆起过往。
那时,你每天都煮排骨汤给我喝,我是因为你才爱上排骨汤的,你煮得真的很好喝。文父看着文母,幸福又满足地笑道。
还有啊!每次有人写情书给我,你都会偷偷的把那写信给丢掉呢!文母取笑文父当年做的傻事。
还说!我才不准他们来追你!你是我的!文父还是拥有爱她的霸气。
喉……拜托,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柳十七打了个冷噤,她深吸口气,适时开口:再想想,谈婚论嫁时的心情。因为爱,恨不得想天天拥有对方;更恨不得想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想让对方幸福,给他全部的自己。
两人果真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换个角度来想,穷的若是你们其中一方,难道……就不配拥有幸福吗?爱啊……是分割不了的吧?佑老大和诗儿姐是真心相爱的,难不成就连他们想在一起度过一切难关的那份勇气,你们要剥夺吗?还是,你们想在未来……看见两具行屍走肉啊?柳十七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句话,令两老不由得一震!
she‘shavingababy我紧握着你的手(不想)
因为害怕而失去(baby)
我看着你我好心疼
爱就要有勇气she‘shavingababy
我应该面对问题(不能)
因为害怕而放弃
我抱着你不再犹豫我会一直爱着你
歌名:she‘shavingababy
歌手:tension
作曲/编曲:陈熙
填词:徐若萱
柳川佑拉着文诗儿,走进了客厅。
伯父、伯母……十七说得没错。我真的很爱诗儿……在大家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柳川佑在文父的面前弯腰请求:所以,我请你们把她交给我吧!他坚定的神情,让在场,包括楼上看好戏的文静儿,都动容了。
佑……他是个铁铮铮的七尺男儿,是叱吒武术界的好手,更是青龙帮的继承人……现在竟为了她甘心低声下气!文诗儿一个激动,月复部陡地剧烈疼痛起来。
唉……先起来吧。婚事的细节得先谈谈。我可是为了我的外孙才这麽做的哦!文父刀子口豆腐心。
太好了!柳十七做了个手往上向下拉後紧握拳的姿势。
佑……可这时,文诗儿颤抖的声音响起,她脚步不稳踉跄向前,惶恐地揪住柳川佑肩头的衣服。
柳川佑大惊:怎麽了?!他急忙扶着文诗儿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好痛,我……我的肚子……她苍白着脸,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啊!佑,诗儿流血了!文母惊呼,指着文诗儿的腿部,吓得面色刷白。
鲜血蜿蜒而下。
柳川佑惊慌失措了一阵:你别怕,我们去医院!他当下立刻将文诗儿打横抱起,冲了出去。
文静儿面色凝重地跑下楼:我也去!
於是一行人全挤到一辆车上,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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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至终,柳川佑都紧握着文诗儿的手,直到手术室外。
柳川佑焦躁不安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上,手撑在脚上,低头不语。
柳十七拍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终於,手术室的灯彷若过了一世纪般,熄了。
柳川佑第一个走向甫出手术室的医生:医生,她怎麽样了?他紧抓着医生的手追问。
她身体太过於虚弱,这些日子又心情不稳定,造成身体无法负荷这样的压力……孩子保不住了。病人现在没事了,不过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你多劝劝她吧!只要给予适时的调养,你们将来还会有很机会的。医生说完,拍拍柳川佑的肩膀,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柳川佑虽然很难以接受这样的冲击,但他明显松了口气。他刚刚真的好怕文诗儿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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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佑急切地开门走进病房,就见文诗儿侧着身子,肩头因为哭泣而一耸一耸的抖动着。
诗儿。柳川佑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快步走到床沿。
文诗儿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转身投进他宽广的怀抱。
佑……我们的孩子……文诗儿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无法把话说的完整。
嘘,不要说了。幸好你没事……柳川佑只要一想到她刚刚血流不止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颤:傻诗儿,孩子没了,下次再努力总会有的……他紧拥着文诗儿,鼻尖抵着她的头,怜惜地亲吻着。
哼!反正孩子也没了,婚也不用结了。文父在一旁站了很久,终於不悦地开口。
你爸说得没错。文母也只得夫唱妇随。
你们——
干!
文静儿本欲开口指责父母的不是,却被靠在病房门边的柳十七那股声量颇大的咒骂声给吓住。
你们两个是有完没完啊?刚刚是没听懂我讲的话啊?柳十七火气不小。
柳十七的性子就是如此,最好没事别去惹她,有哪些‘不知死’的人,事後一定後悔……
文静儿吞了口唾液,不禁有些担心起自家双亲。
柳川佑和文诗儿又是一愣。
你、你、你这个粗俗的败类!哼!像你这种野蛮性子还想让我把诗儿交给你们,没门儿!文父激动地指着柳十七,反驳。
柳十七眨了眨眼:我说,当初有钱有势的时候怎都不见你们反对?别给我来这套啦!她吐了口气: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她靠在门框的身体陡地站直:算了,你们跟我来啦。她右手手指往掌心内测勾了勾,示意他们跟过来。
两老竟有些畏惧的看着柳十七,文父防备地问:你要干嘛?
快啦!怕甚麽,又不会吃了你们。柳十七率先走了出去。
两老互觑一眼,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文静儿有些呆愣的看着柳川佑和文诗儿:我、我还是跟去看看好了!她匆匆的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川佑蹙眉,不知道鬼灵精的柳十七又想干甚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