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等到拜天结束,大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往回返,中间还是在善府小憩。
李圆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有给下人准备饭菜,早知道上次就不用偷偷模模的溜出去吃了,害得她没好好休息,还来回跑了两圈,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没有溜出去,她哪能碰上善子沐那样让人崇拜的人!
辞别善府,大部队还是拖着那个龟速,慢慢朝前爬行。路上,安王来找了三次,依诺小王也来过两次,都被李圆以身体不适回绝了。
不知道是现代的年轻人都这样,还是就只有她这样:好奇心泛滥!她满心思都在想着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像是把自己扔进了澎湃翻滚的大海里,不断起伏着,心里明知不可以多管闲事,可是思想却不受控制的把自己往闲事里面推,真是让人觉得跋胡疐尾。
大约黄昏时分,太阳在人的视线里只剩下一弯弧沟时,大部队回到了帝宫,经过了繁复缛节的膜拜之后,李圆才向太后请退,进了寝室。
和小静一起吃过饭,泡了澡,她独自躺在床上竟有了回到家的感觉,舒适又安心。
距离太后生辰还有二十多天,明天开始就要加紧训练了。今天走了一天,可真是累坏了,于是一挨枕头,便和周公他老人家见面了。
第二日醒来后的一些日子里,李圆忙的脚不沾地!
小静熟悉太后的起居作息,再加上王的支持,她们可以自由掌握训练的时间,时间统一了,各方面就好解决。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为太后寿礼准备的节目终于可以登台了!
这天早早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李圆又绕道来了花海。
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王,她竟时不时的开始想他,这个着实让她很懊恼。
宫里平静的像无风的海面,大家莫名都忙的看不到踪影,脑子里的混乱此起彼伏,无法压制,李圆觉得自己像一头栽进了无底深渊般惊慌烦乱,只有面对这片花海时,心才能稍作歇息。
随着视线的张阔,花海的缤纷一段一段迅速开启,像是久锁心门的窗一层一层被开启似的,令人心旷神怡。
奇怪的是,每次坐在花海边,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阵预示夜晚到来的风提示着她,该回去了。
“哗哗哗”什么东西贴在李圆的后腿上,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张纸,正打算无用扔掉,却觉得纸的背面好像有字,翻过来一看,还真有字,不过这个人的字好烂,写得七扭八歪的:
世人皆叹恶果恶,却忽种果痛外痛。
落花流水皆有义,那堪冷月罩泥槽。
白衿袂影化齑粉,酌酒一把泪断肠。
袅袅青纱洒花海,赍恨只诉断肠人。
“原来是一首诗啊,”她无意识的朝后看了看。
“谁会在这里写诗?而且还这么悲凉。”正欲回身,却被眼中所望的景色给怔住了。
月下的花海,晶莹泛光,仿佛是被一层青纱裹着,如梦境般清澈却又不失妖娆。
“什么?”李圆打开那首诗,“袅袅青纱洒花海”,莫非写得就是现在?“赍恨只诉断肠人”她喃喃念着,突地一惊,全身血液倒流,心狂乱惊跳,她是应该撒腿就跑的,却鬼使神差的挪向花海。
“呜呜,哈哈”源源不断的呜咽声尖笑声,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仿佛远在天际,可是却尽在耳旁,极端的鬼魅。
可再一细听,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不会的,我明明听到的。”李圆不由自主向前追跑几步。
“呜呜呜”声音又响起。
“莫非是是.是荷妃?”想到这个,顿时毛骨悚然,她没敢停脚,调头就跑.
“救命啊!”李圆冲进屋子抱着小静汗洽股栗。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她看着小静,耳边围绕着那些呜咽声尖笑声,声音贯彻如雷。
“睡觉,睡觉”她嘴里碎碎念。
小静紧忙帮她月兑了鞋袜,用被子捂住她,一会后,她颤抖的思绪才从混乱中冲出一丝平静。
“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魂之说,那不过是人心作怪罢了,可是那些声音我明明听到了的。”
细细回想片刻,终于辨出哭声来自花海的左前方,镖者的听觉和辩位能力是天生敏锐的。
我李圆是一个镖者,一定要拿出镖者的勇气,努力把事情查清楚。
第二天在后海空宅里训练,心就一直不能平静,于是借口回去取东西,一个人来到了花海。
“左前方”李圆站在昨晚捡纸的地方喃喃比划,“左前方是个长廊啊。”她踮起脚尖看了看,走在长廊上来回斟酌几次,大约拐了七个弯,站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她昨晚的那个位置,那哭声应该就是在这附近,如果太远,她一定不会听得那么清,就从这里开始找吧。
李圆跃下长廊,穿过鳞次栉比的房屋,在看似偏远的角落里,有一个院子与帝宫格格不入,那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像是被帝宫忽略了一样,老旧荒凉,只是在屋后伸枝展叶的老榕树却还显得生机勃勃。
在它的园门外,站着两个纹丝不动的侍卫,绕了一个大圈,她来到旧院的后面,倚墙细听。
“呜呜呜,哈哈哈”
又是这些声音!
就是这里,李圆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一群女人的尖叫嘶喊打骂疯笑声。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她站在拐弯处,伸出脑袋探了探,两个侍卫立如铁人。
李圆想,要跟他们通融,恐怕不可能吧。
这可怎么办?看了看屋后那棵大榕树…
也只好这样了。
她在榕树底下抓了一大把土块,朝着靠右的侍卫狠狠砸了过去。
“什么人?”侍卫惊吼道,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她从怀里掏出四根银针,屏足摄息,一个脑袋刚伸出来,她朝后一贴,左手一伸,两根银针准准刺入他的耳后穴,还没来得及看她,他就瘫软在地上。
“快来人啊,呃!”另一个正打算喊救,两根银针不偏不倚,全都刺入他口中,从他喉中传来野兽般嘶痛的闷嚎声,李圆看到他还想挣扎着开口叫人,只好闭着眼睛,把他被银针撑开的嘴,紧紧合上,鲜血喷了她一手,紧接着她再用一根针刺入他的天星穴,片刻后,他便晕厥过去没了知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在他身上随便擦了擦血,李圆急忙跑向院门。
“什么?还有锁?”
钥匙?钥匙?对了,刚才那两个人身上肯定有备用钥匙,返回去找找。
果不其然,钥匙果然在一个侍卫的腰上,取了钥匙开了门,但眼前的场景让李圆后悔的差一点撞墙死掉!
院内的一群女人,衣不遮体,头发蓬乱,你拉我扯的尖叫着嘶喊着,看到她进来,就一窝蜂般扑了过来,扯她的头发,拔她的衣服。
“不要啊!!”李圆惊叫着想往出跑却已经来不及了,她们一群人压在她身上,发泄般又咬又掐,快疼死她了。
突然,耳边传来“啪啪啪”板子拍打的声音,一群侍卫挥动着板子冲了进来。
“这下完了”李圆忙翻过身,从怀里拿出银针握在手里,并扯破自己的裙角和前襟混在她们中间装疯。
“都给我起来!”一个侍卫高挥着板子朝李圆劈来,她朝前滚了一圈躲过板子并顺手把手上残留的血土涂在脸上,然后迅速爬起身尖叫着疯笑着扑向侍卫,又是拍又是打!
管他呢?反正是装疯,最好越疯越好,一群女人在她的带动下,也一簇拥扑了过来,十几个侍卫根本招架不住。
“你们先顶着,我去禀明上头!”
挥板子的侍卫看到情形不对,急忙跑了出去,李圆用银针刺昏三个侍卫,也趁乱跑了出去。
此时宫中正乱,不易乱跑,该去哪里好呢?她思索着,跃上长廊直奔花海,头发乱了,她索性撤掉头绳,让它披散在背上,刚好还可以遮住胸襟前被扯破的衣服,她跑进花海,蹲藏在缤纷色彩的花海中。
“老天爷,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度过这一关啊,求求你了。”李圆在心里祈祷着,浑身的神经都绷直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过来!
“是谁在那里!?”
她快要崩溃了,刚刚伤了人,又闯了一个疯人院,要是被逮住,肯定是死罪加死罪,银针也用完了,可是又不能不起身,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