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上班了 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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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是夏季中很炎热的一天,民将晴送上了去新单位的班车。晴带着满心的欢喜,带着前一天就收拾好的行李。装着对未来工作的憧憬。随着班车在油田公路上盘旋。晴透过车窗看见窗外满眼的黄沙。蔓延再蔓延的伸向远方。直到看到了天边,和天的尽头连成了一体。晴想到了三毛。三毛因为家庭的缘故来到沙漠上生活。晴因为工作的原因来到沙漠。三毛是晴在初中的时候就很喜欢的女作家。那时的晴对三毛在沙漠中生活的场景还是很好奇的。晴在想在那样物质都很短缺的地方,三毛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怀生活在沙漠中的。而今天晴就真的随着班车的前进,真实的走进了沙漠。晴将用自己亲身的经历来感受沙漠的生活。

将近三个半小时的车程,班车终于到了目的地。班车在中途是有过一次停车的,这样有内急需要的人就可以下车解决自己的问题。可这样的环境真的不适合女人下车解决内急。因为荒芜的沙漠公路周围,连一点遮挡的东西都没有。晴看着几个同车的女孩下车,却又急忙的上车了,因为车身后面站满了正在解决内急的男人。女孩们害羞的上车继续的坐好。其实晴也是有内急的。当晴看着那几个上车继续坐着的女孩。晴也只有让自己和她们一样这样继续的坐着。解决完内急的男人们说着笑着上了车。晴觉得他们的笑带着那么点的嘲笑。这是晴很不愿意看见和想到的。可是晴却看到,晴看到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听到他们笑着对那几个女孩说,看到没有你们女人真麻烦。

也许是晴太过于敏感。晴告诉自己在沙漠生活和工作的人,应该有沙漠一样粗犷的性格。这样的人才可以征服沙漠,才能成为这片沙漠的主宰。晴在不同的环境中试着,调整着自己的性格。看着班车上的同事,一个个都随着车子的行驶,摇头晃脑的睡着了。晴刚才紧锁的心又稍适的放松了。也许是晴真的很敏感。晴因为刚才那几个男同事说的话而不满。晴在想难道环境差的因素,就可以成为他们嘲笑女人的原因。说那样话的男人,真很让晴为他们难堪。晴为有这样的同事而沮丧。晴以为换了一个新的工作环境,接触的人就会有所不同。却发现不同的人其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那就是人的根本本性的东西,在人的身体或是内心里作梗。将一个个本来很优秀的人,因为外界的孽障而改变。忘了人本性之初应该是善良的。

晴从来不相信一个天天吃斋念佛的人,就真与人的向善。一个宰猪的人就没有善心。因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句话自古就有。晴在思绪乱飞的时候,看到眼前出现了排列有序的抽油机,一个个机械的运转着,晴对运转的抽油机一点也不感兴趣。晴已经在原来那个单位看了三年的抽油机。那时的晴也是坐班车上班,不过车程没有现在这么长,也没有象现在让晴感觉是真的离开喧嚣的城市,离开了家和亲人。看到抽油机后的晴知道,班车就要到基地了,所谓基地在晴想来,应该是由象火车那样的铁皮做的房子,也许还是绿色的。当班车经过一个很小的拐弯后,真的就出现晴想象中的景象。铁皮做的房子整齐的围成了一个圈,留下一个可以是进口,当然也是出口的门。鲜亮的绿色在沙漠上光彩熠熠。晴在那个时刻真的就开始喜欢绿色了。喜欢满眼黄沙中那一抹点缀的绿,喜欢下车后同事热情的接待。

晴和坐车的几个女孩,一起被带到一间铁皮房中。晴看到不大的房中却放了上下六张床,也就意味着在这间狭小的空间中,会有六个人住在一起。晴突然的感到很失落,简易的房间、简单的床、拥挤的空间。当晴准备将行李放在下床的时候,却由于动作的缓慢,而与下床失之交臂。另一个女孩动作很快的将自己的行李,甩到了唯一剩下的一张下床上。于是那张简单的下床就是她的了。晴却在这个时候好想笑,也许是那个女孩甩行李的姿势让晴觉得很有趣,也许是晴看到眼前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想笑吧。

晴蹬着铁制的梯子爬到了上床。坐着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晴在将行李中三毛的书放在床头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起这样整理行李的场景,好像在晴的梦中出现过。那是晴在上高中三年级,有一个很平常的夜晚,晴在一觉睡醒的时候,做的一个感觉很真实的梦,那个梦晴一直没有忘记,晴一直很疑惑这个梦里的场景,为什么会跟真的似的。于是晴将这个很奇怪的梦,记录在自己的日记中。今天这个梦真的出现了,成为真实的现象。晴想也许是某种巧合而已。或许是晴的命运在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的。只等着晴一点点的经过罢了。就像晴和郭的爱情。在彼此都青葱的岁月里相遇、相知,却没有相惜。有的人和风景一样,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因为看风景的人已经走远了,再也回不去了。

晴曾经也希望时间能够倒转。这样在晴有了一定生活阅历的时候,就会明白有的事情需要自己放下,比如虚拟骄傲矜持的等待。那时的晴宁愿自己独自的流泪,也没有跨出那么简单的一小步。其实让自己内心真的放下,真的很容易吗。晴在多年后的回忆里,还有这段始终无法释怀的感情在血液里流淌。

刚到新工作环境,晴的适应能力还是挺不错的,晴对住宿虽然觉得简陋了点,不过在这样茫茫的沙漠上,有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晴同样对伙食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为了能活着,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摆在晴面前的问题就是,怎么能和同事建立很好的工作关系。晴是个不太善于和别人交流的人,因为早年养成写日记的习惯,让晴也习惯了自己和自己在日记中对话。晴习惯了将一天中的想法写给自己看,将一天中的感受传递给晴自己。晴从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习惯会影响到同住的同事。每到一天工作结束,夜晚来临后,晴就会安静的坐在床上,拧开床头那盏很小的灯,在微弱的灯光下,在自己丰富的情感世界里自由的畅游。刷刷写字的声音,在这个很狭小的空间里是那么的清晰。也许这就是矛盾开始的起因。晴已经尽量的将写字的声音降到最低。可是黑夜里写日记怎么可能没有灯那。这个问题晴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在同事要求晴将灯光再关小的时候,其实晴已经将灯光关到最低点了。晴试着安静了几个晚上不去写。可是这几个晚上的晴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还有什么在等着晴。后来晴明白了,那时晴的影子。影子已经习惯和晴相处的模式。怎么可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就改变影子的习惯那。

晴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块布将灯向上的光线挡住,这样剩下微小的光线就可以直接照射到晴的日记本上。可是写了一会的晴又发现这样只能解决一会时间,因为发热的布很容易起火,这样可是不安全的。正在晴为这灯苦恼的时候,晴不小心碰了一下灯,结果真的可想而之,倒转头的灯还真解决了问题。晴看着倒着的灯将光线全部的照射在日记本上。发出温暖的光线,和窗户外漆黑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股暖流涌进晴的心中。晴为在这样深黑的沙漠夜里,为这个温暖的光线而感动。晴在心里问自己,离开家来到沙漠上工作是对是错。沙漠的夜好清凉,晴在这空旷的沙漠夜里想家了。

晴将床头那本很挚爱三毛的书,轻轻的放回了行李箱里。晴在内心里开始排斥三毛的书。晴害怕想起三毛在沙漠中生活的记录。晴也不愿意想起三毛在书里表达的感情。晴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很喜欢的东西,在真真走进的时候,却不喜欢了,甚至在心里有了抵触的想法。无论晴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晴已经走进了沙漠,已经真的开始在沙漠上生活和工作。晴要在开始和结束中,得到人生的另一种生活。那是与喧嚣城市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晴透过窗户看着满天的繁星,忙碌的眨着再眨着眼睛。晴看着自己的日记本上爬满的字。看着上下床里躺着的同事,各个摆出不同的姿势,尽情享受着夜的抚慰。原来晴周围是这么的热闹,只是晴的内心很空旷。晴合上日记将影子收藏好,关掉床头那盏小灯,安静的躺下,将毛毯展开盖好,和繁星轻声的告别。晴渐渐的进入了梦里。梦里那些鲜亮的绿色铺满了一地,将沙漠点缀的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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