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的记忆里,沙漠的天气和景色是多变和美丽的。那年那月那天,新闻报道说在新疆的北部,将有大片的流星雨滑落.听到新闻时候的晴正在沙漠里上班。下班进食堂就听见同事们都在议论流星雨的事情。晴上班地方的食堂是很可笑的。在晴的理解中,食堂这样的安排就像对人三六九等安排一样,无形中将人划分了等级。圆形的宴会桌子,一般可以坐十个人,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个牌子,上面表明了某部门。这样方便员工进到食堂后就可以有秩有序。员工拿碗盘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干部拿碗的地方,一个是普通员工拿碗的地方。于是只要是身体被打上标记为国家干部的员工,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那个显示身份的地方拿碗。无论圆形的饭桌是否已经被挤的快要爆了,那些虚荣矫情伪装的人,怎么可能放段和普通百姓一个饭桌。甚至吃饭留口水的样子,怎么好意思被下属看到而被嘲笑那。
晴很不喜欢到食堂拿碗拿盘的过程,一个固定时间食堂门打开,早在门口等候的人,就会一哄而入,晴在这样的氛围里感到呼吸困难。拥挤的人快速的在拿碗盘的地方排成了长龙。每个拿到碗盘的人习惯的找好自己坐落的位置,有的人会扬起头看看墙上高高挂着的表,这个表的秒钟一指到正点的时候,服务员就会麻利的将早准备好的大腕菜,一股脑的全端上桌。每个桌上四菜两荤两素,变的是菜的品种,不变的是菜的数量和配额。就这样全民的交响乐齐奏,有的人菜还没有进口,有的人就已经喂饱肚子,站起准备走出热闹的食堂。吃饭慢的人就会看到,服务员将残羹剩饭呼啦的倒在一起,那种典型喂猪的架势。晴有时在想身体单薄的服务员,手上还真的是有劲,要让晴两手各端一个装满菜滚烫的瓷器大腕,晴还真的是端不好,最起码晴的动作会很缓慢和小心翼翼。这样不至于烫着自己,也不会烫着别人。可晴这样的想法看来完全的是多虑了。没有一个服务员上菜和收拾桌子的时候,动作是缓慢和柔和的。晴给自己的答案就是熟能生巧吧。
随着新单位人数不断增加,原先的食堂已经不能满足现在人多为患的问题。于是新的小型食堂因需要而现身。无论是小小食堂,还是小食堂的出现。都和普通再普通,象晴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关系。晴会偶尔听见那个好事,或是还没有长大的同事在某天说,看那个食堂又是什么什么好吃的东西了。晴听见这样的笑话,只是一笑而过。这样的事情和晴有什么关系,每个人上好自己的班,坚守好自己的岗位,拿属于自己的工资就可以了。晴对食堂唯一中意的地方就是,在食堂窗户外正对着有一个小型的花池。有名没有名字的,晴认识和不认识的植物,在这样远离城市的沙漠上都可以看到。还有专门的人伺候着这些奇珍异宝。听养花的人说,这个那个一盆的花,可要值她半年或是一年工资的。所以养花的女人都很小心和用心的养育着这些稀有和不稀有的植物。花池下是潺潺流动的地下水,晴曾经想过这些水的来源。难道是通过食堂的皮管子放进去的,还是建设食堂的时候,就已经铺好了水管线。只为这个荒芜的沙漠上能有美轮美奂的景色。小型的水车不停的旋转着。红色的小鱼在水池里畅游。晴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型的象游乐园的地方。各种小鸟唧唧喳,在这里没有寒冷的冬天、炎热的夏天。只有四季如春的温暖。晴会在每次吃过饭后拿上一个模,用手将模粘的很碎,然后将模渣一扬的撒进水池里,成群结队的鱼就会一拥而上的抢食。有时晴会边走边撒被手碾碎的模,鲜红的小鱼就会成群的追随着晴走出的航线游行着。甚至还在拥挤的时候互相让了地方,以最大的那条红鱼为头,自觉的排成了有组织的队伍。
晴有个同事也很喜欢这些红红的小鱼。于是在同事下班要回城的中午,晴和同事约好一起来到水池边,晴的同事拿出准备好的塑料袋,还是那种透明的袋子,晴看着同事准备的袋子,一股不知道什么的滋味涌进心中。那个无颜色的塑料袋好象扎了晴一下。晴和同事认真和热情的用手捞着鱼,看着满满一池的鱼,觉得随手一抓就会好几条鱼,原来并不是象晴和同事想的那么简单,难怪食堂大厨在捞鱼的时候,用一个很大很大的网,晴那时看到还在心里想,用的着这么大的渔网捞吗。一手下去就是几条。每次食堂的大厨到水池边用大网捞鱼的时候,晴和同事们都知道沙漠上又来客人了。大厨会将鲜红和新鲜的鱼抽膛刮鳞后用油一炸,一盘盘小蛟龙就上桌充大龙虾了。来看鱼的晴经常会看到大厨哼着歌,扛着并不重的鱼竿走向鱼塘,那个鱼竿最前面就是一个大网,大厨一网下去,就会有许多活蹦乱跳的鱼被捕捞上。渔网紧紧的裹住挣扎的鱼,大厨同样把网往肩上一扛走进后堂去了。晴在想经常被捞的鱼,怎么也没有见少。看来这后备的力量,还是做的很充分的。
晴和同事依然很热情的用手,用透明的塑料袋抓鱼,在晴和同事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一条小鱼被晴用双手给捧着了。晴连忙将手中鱼放进同事敞开的塑料袋里。晴和同事鬼祟的将袋子藏好后,四周看看没有人发现,晴和同事笑着飞跑着离开了水池。后来听回到家的同事打来电话中说到,小鱼的命运真的很悲惨,在同事回家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中,小鱼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的死了。晴就不明白了,塑料袋里是有水和氧气的呀。中午还活蹦乱跳的小鱼,怎么在三个多小时后就没命了。也许是不适应乘车,旅途劳累而亡吧。晴这样想着,就注定了晴的一生,真的象小鱼一样经历车程旅途的危险,只是晴的生命没有消失。而小鱼终究是逃过被油炸,还是死了的命运。
沙漠的夜降临了,晴为想看流星而焦躁。这次为了能在沙漠上看到流星,晴主动出击来到灯火通明的各个办公室外溜达。还正巧的要命,夜巡的巡井工正要开车上井工作,晴飞奔的跑到车门前,不管有没有理由的将自己扔进了车里。夜巡的巡井吃惊的看着奇怪的晴。晴说开车看流星。然后将脸转向一边不看同事,晴想好了反正已经上车了,就是不会让自己下车。同事看到晴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轻轻的笑出了声,将车子开向了井区。车行驶到井区里后,晴发现夜幕下沙漠中的井区是那么的好看。一个个打新井的井架高耸在沙漠上,井架从头到底挂上了一串灯。不仔细的看还以为东方明珠塔怎么忽的就出现了。开车的同事将白天汇总的异常井,需要晚上巡的全部检查完了后,将车停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当晴和同事来到这个空旷地的时候,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有四、五辆车在等待中了。原来夜巡的同事们早就在饭桌上说好了,晚上一起看流星。一排整齐停着的车子,将车头都朝向一个方向。大家都在这个明亮的沙漠夜里等着流星雨的出现。先是一颗冲破众星的包围冲了下来,一个同事兴奋大声叫着,随后跟着无数的流星急速的冲向地面。所有看流星的同事都大声的叫起来。整个夜空被流星照亮。晴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梦幻的境地。无数的流星象飞蛾扑火,与大地深情的一吻后永远的坠落了。这时的晴又想起了郭,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季,郭拥着晴深情的看着晴,然后低下头深深的吻着晴,晴感觉到两个热烈的嘴唇紧紧的贴到了一起。郭用自己热烈的舌头打开晴的嘴唇。郭试探的用舌头探索着晴。郭笨拙的样子和动作出现在晴的脑海里。晴知道无论时间怎么划过,晴初恋时的情怀总会在某个时刻出现。晴看着流星划过的天空,无数道明亮的痕迹在夜空中闪烁着,晴感觉到有两航热泪顺着晴的脸颊滑落,有那么几滴泪水流进了晴的嘴里,晴尝出了涩涩的咸和苦。初恋的情怀就像划过夜空的流星。虽然短暂的经过,却留下璀璨的难以磨灭的痕迹。
看着流星滑落夜空,人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晴在默默的流泪,同事有高声叫着、笑着、跳着的。大家都为这么美的夜景而陶醉。这是空旷的沙漠送给人们最美的礼物。晴在心里感谢沙漠,感谢上苍宽容的恩典。可以在这么纯净的夜空中,进化晴内心里所有的污垢。晴相信人之初有善良的根底。晴为被进化后月兑壳的自己,为心中那擦不掉的尘。为划过夜空的流星,虔诚的祈盼佛祖。给今生的晴一个圆满的人世轮回。同事问晴怎么流泪了,晴说感动了。
晴回到宿舍后,将自己关闭在日记中,晴要记录下今天看到的流星。漫天飞过的流星,形成一个整齐下滑的轨迹。照亮夜的同时照亮了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