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墨玉成香 第七章 盛暑荷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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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紫灵传话说萱妃有事吩咐,阡若便随了紫灵面见萱妃。进了萱妃所居房间,却见萱妃内穿白色抹胸长裙,外着水蓝开襟披帛,很是淡雅清爽,萱妃似是很喜欢如此样式的衣服。此时萱妃闭目躺在榻上,紫竹在一旁仔细扇着扇子,为萱妃祛暑。

紫灵说阡若来了,萱妃才睁了眼睛,对阡若道:“这几日暑气正盛,**妃嫔也都嫌热,可巧紫竹又会做几样解暑的茶品,本宫便请各位妃嫔明日前来喝喝茶,解解暑气。你将酥荷浓也多做些,明日也好配个茶品。”

“是。”阡若应了。正自不解,若只是此事,叫紫灵传话便是了,何须亲自吩咐?却听到萱妃又道:“阡若,制作酥荷浓所需荷花可有讲究?”

“花瓣越新鲜,口感越好;花瓣越女敕,口感越鲜,只荷花香气更淡些;花瓣开得好,香味便更浓些,但凭个人喜好。除此之外,并无讲究。”阡若答道,忽又想起秀莹说的萱妃有些异常,留意了一回,却未发现异样,只暗自好奇。

“本宫倒喜欢口感鲜女敕的。”萱妃淡笑着道,“如此,你明早便与紫竹出宫一趟,去凌波湖采些优质荷花回来,想必味道会更好些。”

“奴婢遵旨。”阡若应道。

第二日宫门一开,阡若与紫竹便跟随驾车的公公前往凌波湖,但求采到太阳初升前最清透的。出了宫门,阡若只觉自由了许多,掀起车帘一直瞧着外面。天仍未亮,街市上清冷无人,也瞧不甚清楚街市的模样,却仍觉舒心。一径走了些许时候,终到了凌波湖。

此时凌波湖虽是宽敞,却并不明亮,众多荷花顶着荷叶婀娜地压在水面上,衬着薄薄的雾气,看不清模样,待租得湖边小船靠近时,才瞧得清楚了些,因天色未亮,荷花尚未全然绽开,半苞半放,别有一番风韵。

紫竹见荷花开得好,似是勾起了回忆,只叹气道:“荷花若在春日开放,我便也不用入宫了罢。”

阡若听出紫竹遭遇了些故事,只是不明缘故,也不好冒然安慰,只顿了顿,便小心提醒紫竹该采荷花了,仔细来不及。紫竹才似回了神,开始动工。

阡若只和紫竹抓紧采摘各自所需的花瓣,搁在事先备好的竹篓内。因二人挑得极为精细,便也耗了些时候,待采摘完毕,晨光便也洒下来几许,雾气只伴着光线笼在湖面上,衬得新开的荷花氤氤氲氲,犹如仙境。

阡若回头瞧了一眼如此仙境,却似听到荷花丛中当日阮煜成对自己说的话。阮煜成在船上小心揽着她道:“喜欢么?往后我每年都陪你来此,免得你在宫中烦闷。你说好与不好?”

“你若不喜欢,我再陪你去别处可好?我们去江南水乡,那里的风景比北方柔美许多;去北方也好,我们再回定北城,看牧人放羊……”

阡若只觉得当日的话语齐齐涌来,头脑有些发胀,雾气也湿了眼睛,赶忙低头摆弄新采的花瓣,极力掩饰,只怕紫竹与划船的公公发现异样。

行至岸边,却见紫竹望着不远处的瓦舍出神,但因二人有命在身,不好拖延,阡若也不未颇多在意,只与公公搬了花瓣于马车上坐定,又叫紫竹上了马车。公公只招呼二位姐姐仔细,便挥鞭而动。阡若与紫竹的衣物因沾了露水,有些潮湿,紫竹仍是发呆,阡若只一径摆弄衣袖,似是欲将衣物弄干,实则只在分散注意力,不愿再想两年前凌波湖之事。

此次进宫前,阡若本想在凌波湖游玩一番,只怕自己触景生情,控制不好情绪,倒惹得碧婵他们担心;如今可好,虽是见到了阮煜成却形同陌路,不愿再来,却不得不来。只如今与当时差异甚大,彼时要与阮煜成分离,只觉不忍、不舍;现今虽同在宫中却觉惶恐,阮煜成已非当日之阮煜成,况且萱妃精明可人,阮煜成以往每日都去落霞宫,早喜欢上了萱妃也不无可能。如此想来,阡若愈发觉得惊惶,一直摆弄的衣袖便也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我家便住在方才那一片瓦舍处。”紫竹低了头,缓缓开口道,语气很是平静。阡若停了摆弄衣袖的手,抬头瞧着紫竹。

“我与娘亲…爹爹就靠荷花谋生,我也会做荷花的糕点,只不如你的酥荷浓好吃。”紫竹说道此处却笑了,又道:“娘亲手艺好,每年夏天都有不小的进项,日子本也过得舒坦。只是爹爹好赌,我与娘亲劝不住,去年冬天欠了好些赌债,本想拖到今年荷花开了挣些钱再还,债主不许。”紫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春天的时候,爹爹便将我卖进了宫。”

阡若只觉悲伤。难怪紫竹会说若荷花是在春日里开,自己便不用进宫了;也难怪她只瞧着瓦舍出神,似是怨恨、又似不舍。

阡若安慰了一回,紫竹方才觉得失态,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便羞红了脸,还央求阡若不要与旁人说。阡若自是百般应承,紫竹才放心了些。

行到街市时,早已热闹如常,只是二人既无心思,也无闲暇,便由驱车的公公打马入进了宫。

因去得早,回到落霞宫也才巳时三刻。二人先向萱妃复了命,随意吃了些东西,便赶紧与其他宫人一起着手今日的宴席。宴席虽只有九人,但均为有封号的妃嫔,分量可想而知,落霞宫的宫人们自是丝毫不敢怠慢,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终在巳时末准备完毕。

午时,各宫嫔妃便纷纷如约而来。照例,各嫔妃仍旧打扮娇美精致,华贵万分。是随从的宫女似是变了模样,均是与阡若一同进宫的那批。绫昭仪自是领着自家妹妹瑶绫前来开开眼界。瑶绫的装扮虽不出格,却较其他随从宫女别致了些,配着出众的容貌,在宫女中煞是显眼。

“不知妹妹备了什么宝贝,暑气正盛的天气,非召集姐妹前们来,今日妹妹若不能叫各位姐妹们高兴一回,我们定不能饶了妹妹。”涟妃笑着打趣道。

“姐姐着什么急,本宫既是请了各位姐妹们前来,自是不能叫姐妹们失望而归,只管等着便是了。”萱妃只淡笑着回应道。

其他嫔妃即便好奇,也不好再问,只说了一会儿闲话,等着宴席开始。

等宴席开始了,紫竹等人自是将备好的美食一径呈上来。却见是几样精致的小菜与一道色泽清淡的粥糜。萱妃只叫众人先品尝一二,众嫔妃虽是疑惑,却也照做,尝过之后,才觉粥菜均鲜而不腻,清淡爽口,互相称奇。

萱妃这才解释与众人道:“这便是今日的宝贝了,荷花宴。荷花清心凉血,解热解毒,盛暑食用倒正合适,今日这荷花宴虽不丰盛,却也是本宫的一番心意,姐妹们莫要嫌弃才是。”

众嫔妃自是夸赞羡艳一番,继续品尝。

“萱妃姐姐当真好福气,不仅皇上宠爱,连侍候的人也都心灵手巧,妹妹我好不羡慕。”雯嫔开口道,语气半是奉承半是嫉妒。

“雯嫔说得哪里话,萱妃姐姐美貌才情皆在我等之上,皇上喜欢也是自然;再说当日使唤宫女均为姐妹们自行挑选,如今有了差别,怎怨得了旁人呢?”绫昭仪因品级在雯嫔之上,便反驳了几句,说些公道话。

“妹妹们也别争了,雯嫔若真瞧得上本宫的宫女,领走一两个便是,姐妹之间,何须伤了和气?”萱妃神色如常,只缓缓道。

绫昭仪与雯嫔才噤了声,却听得门外传来温公公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众嫔妃神色大同小异,先是一惊,又是一喜,似是皇上才是她们今日苦等的宝贝一般,赶忙离了座位迎接圣驾。

等众人行了礼起身,阮煜成只径自坐在萱妃方才坐的主位上,问道:“朕方才在院子里听到萱妃说,谁若喜欢便可将她的宫女领走,这是为何?”

“皇上听力过人,什么都瞒不了皇上。方才姐妹们正在比较哪位嫔妃的宫女更讨人喜呢。”绫昭仪急忙接了话,答得似是而非。

“宫女?爱妃觉得哪个好?”阮煜成似是来了兴味,顺着绫昭仪的话问道。

“臣妾自是觉得萱妃姐姐的宫女心灵手巧,做了这荷花宴,味道鲜美,很是别致呢。”绫昭仪也一径捧着萱妃道。

“爱妃们聚在一起原是为了吃荷花宴,朕可是来晚了?”阮煜成似是才看到桌上的美食,询问道。

“不晚,皇上才是会挑时候,这荷花宴的重头才要开始呢。”萱妃显得最为平静,也不计较绫昭仪的用心。

“如此便是朕的福气了。”阮煜成勾了勾嘴角道。

萱妃自是唤紫竹等人呈上茶品点心。因酥荷浓也是便是陪茶的点心,阡若此刻也只得亲自将点心呈与众人。正在紫竹、阡若等人奉茶上点心之时,阮煜成却淡淡开了口,道:“绫昭仪只道萱妃的宫女心灵手巧,却忘了自己身边的人。朕觉得这个宫女便不错,气质出众,是个才女罢。”阮煜成所说的宫女却是绫昭仪的妹妹,瑶绫。

“谢皇上夸奖,还不谢恩?”绫昭仪笑意盈脸,后半句却是对瑶绫说的。

“奴婢瑶绫谢皇上夸赞。奴婢只是幼时读了几天书,哪里配得上才女之称。”瑶绫忙跪下谢恩,谦虚道。

“起身罢。方尚书有心了。”阮煜成说道,神色如常。方尚书却是绫昭仪与瑶绫的父亲,正三品大员,方奎。

“……”绫昭仪与瑶绫心下惊慌,不敢再做声响,瑶绫退立一旁,惯有的傲气散了大半。

且说阮煜成一语点破,不留情面,当下珂绫瑶绫二姐妹不知如何如何应对,且看下回。

ps~各位亲们,对不住啊,今天有事出去了,刚回宿舍,对不住,对不住,求亲们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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