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香 两处闲愁,一种相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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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寒越还是没有和管尘西去法国度假,因为杨沫儿回来了,从遥远的大西北风尘仆仆尘香章节。

本学期最后几天是考试,最后一科时管尘西用最快的速度上交了卷子,然后奔回家去收拾东西。管尘西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开始答卷时心里总是不踏实,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了么?好像又不是,可又好像是。路上在街口的kfc买了全家桶,幸好这附近有一片是别墅区,kfc这样的东西还是有的。

管尘西兴冲冲的跑上楼,在电梯里是还在想寒越是不是在家有没有吃过早饭的事情。进门换鞋是发现门口有双女士短靴,是秋黎黎来了么?管尘西原本还是很高兴的,可接下来却是彻底变了脸色。

落地窗前,一个女人,从后面环抱住寒越,脸贴在寒越的后背上,低低地说这话,眼泪流了满脸,湿了寒越纯白色的t血衫。

管尘西只觉得脑子开始充血。是她!是她!她居然回来了!她怎么可以回来!管尘西把一袋子吃的重重的摔在茶几上,气呼呼的坐在了沙发上。

寒越轻轻拿开杨沫儿的手,转身走向管尘西说:“你回来啦。”

管尘西不说话,寒越也不说。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安静的要命。杨沫儿擦干了眼泪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冲着管尘西淡淡的笑:“尘西,好久不见。”

管尘西不看她,也不看寒越。拨开kfc的袋子把全家桶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幽幽的说:“寒越,你他妈可真有意思。”

寒越不说话,稍微低着头,只觉得烦躁,想抽根烟。哦,烟呢?烟上个月都被管尘西扔掉了啊。

杨沫儿眼圈又开始泛红,看向管尘西,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口,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是啊,如今,自己还有什么立场说话呢?

“寒越,别告诉我你不去法国了,你应该还记得吧,今天晚上的飞机。”

“对不起,尘西……我”

“别他妈跟我说对不起!你寒越什么人呐,你怎么能对不起我?我管尘西就是犯贱!”

“尘西”,杨沫儿的满脸都是泪,忽的抓住管尘西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像是抓住一件珍贵的物件一样,“尘西,求你不要这样……求你……”

“杨沫儿,你真是好样儿的尘香章节!”管尘西甩开杨沫儿的手,站起来快步冲进了卧室,把门摔的“哐”的一声响,杨沫儿忽然一震,只觉得心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样。眼泪无论怎样擦就是擦不完。

寒越递过来一包纸抽,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杨沫儿注意到到,寒越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每一根血管都硬朗的呈现出来。他在压抑,压抑着好多年不曾爆发出来的愤怒吧。

我离开的这几年,你,究竟隐忍了多少?

管尘西换了一身衣服,拉着皮箱从两人面前经过,什么话都没有说,再次摔门出去。寒越猛地站起来想去追,追到了玄关处,手搭在门把手上,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始终没走出去。不能追出去,真的不能。可是这样的自己,究竟把管尘西置于何地?寒越觉得自己此刻是最卑鄙最无耻的小人,紧紧地攥着门把手,手心出了汗,却还是紧紧握着。

寒越一直站在门口,屋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越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杨沫儿,冷冷的目光使杨沫儿心凉了半截。她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本是不该回来的,也不能回来,自己的出现是不是破坏了寒越平静的生活?是不是再次伤害了寒越?也同样把自己陷进了不堪的境地中?

杨沫儿站起身来,丢了魂一般走向门口,一个声音从脑子里传出来,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不能了,再也不能了。离开,要离开,快离开,越早越好……她哆嗦着捡起一只鞋,花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穿上。杨沫儿能感到寒越的眼光一直盯着她看。正要穿另一只鞋子时,忽然被寒越大力拉起来拥入怀中,紧紧地,紧到杨沫儿觉得快要窒息……又感觉好像一件最最真爱的宝物失而复得一般,满足。

“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想到我无法去爱别人,爱更好的更善良更美丽的人……

杨沫儿觉得心里不踏实,不安的感觉一天一天壮大,那种不安就像是潜藏在身体最深处最隐秘的毒,如今终于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毒发了。

十年前的寒越阳光灿烂,连笑容都如沐春风。那时候自己不就是迷恋寒越的笑容么?

十年过去了,寒越的笑容还在,可对着自己的那些笑,总是透着疏离与淡漠,仿佛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客气,还是客气。

是因为不再喜欢了么?还是因为韩茗茗?

韩茗茗的出现彻底唤起了杨沫儿心中潜已久的某些情感,倒是不确定那感觉是叫不甘还是不安。韩茗茗是那样漂亮又妖娆的女子,风情万种,长长的大波卷儿披散到瘦弱骨感的脊背上,不凌乱也不干枯,那发质就像电视广告里出现的画面一样,好看,飘逸,美。

难怪。难怪寒越喜欢她。寒越从小到大对长发的女人有种坚持的热烈的迷恋,自己当年不也是因此而留起了长长的头发么,就算离开后自己换了很多的发型,但千篇一律的还是长发,过肩的,及腰的,直的,卷的,黄的,红的。习惯啊,是那样可怕的事情,可怕到当杨沫儿一次次坐在美发沙龙的椅子上面对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是抚模着头发轻声叹气的。瘦瘦高高,长发飘飘——当年的管尘西不是这样说过吗?

难怪。难怪不甘也不安。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一个情敌,谁还能安然的坐稳喝咖啡?

“你好,韩茗茗。”韩茗茗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握了握杨沫儿的手,那柔弱无骨的质感就像是握着丝绸,又顺又滑,就像那头发。真想,真想一把火烧了那头发。

杨沫儿暗了眼眸,寒越,这是在告诫自己离远点是么?女朋友啊,真好,多美好的一个词,多尊贵的一个身份!他寒越的女朋友,不是杨沫儿,不是他的青梅竹马,而是一个如此明艳动人的小女人。

杨沫儿强忍着心里的疼,轻轻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又放开,柔声说着你好。眼光却是看向寒越的。可寒越的眼睛里只有他亲昵着叫着“茗茗”的女孩儿,不是自己。温柔的眼神像是一汪水,可那投石却甩进了自己心里,空旷的回音震得又耳鸣,嗡嗡的响,听不清韩茗茗贴着寒越的耳朵说了什么话,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真是和谐的神仙眷侣。

面前的咖啡被杨沫儿搅出了沫儿,浮在表面,真是烦,失去了喝咖啡的兴致,亦厌倦了对面两个人的打情骂俏。杨沫儿轻轻放下咖啡勺,抬起头,拢了拢额前额碎发,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以后再聊。”

不甘心般又补充了一句,“越,i’llcallyoulater,bye.”

真冷,原来天已经黑了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飘了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下来,落在肩头,落在羊毛大衣的领子上,掸下去,还有雪花不死心的落下。就像我的爱啊!杨沫儿想,是不是自己回来的太晚了,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钻了空子?寒越以前谁都不爱,只是爱或者深深喜欢着深深迷恋着她杨沫儿一个人的。是啊,回来晚了!或者是根本不该回来。

北方的夜来得很早,晚上又很冷,杨沫儿一个人走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路过橱窗,路过当铺,路过餐馆,路过广告牌。路过哪些所有曾经生命里最深的纪念,唯独遗落了另外一个当事人。

街角是一家叫longing的bar,不断有各种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杨沫儿站在酒吧门口定定的看着,足足看了一分钟,忽的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只是喝了几杯威士忌就回了酒店。许是longing里的氛围不太适合这样一个伤情的女孩子吧!杨沫儿离开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在酒吧门口拥抱,男孩儿双手捂住女孩儿的耳朵,自己却冻红了脸,傻傻的笑……

今天,真是回想了太多啊……很累,很伤,可是那些甜美的回忆真正存在过,如今倒是成了自己最宝贵的念想,关于最勇敢的季节里的喜怒哀乐,如今只剩下自己,偷偷,偷偷,一遍一遍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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