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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皇冠假日?”李维笙下意识地问,他瞄了瞄那扇门,雕着兰花的薄门板早已老旧,颜色越来越黯淡,可那瘦弱的纹理却依然清晰。百度搜索会员登入挺着瘦弱脊背的兰花,贴服在薄门板上,咯得人筋骨疼。
“五洲,五洲皇冠假日,”李维东顿了顿,“离你那儿很近。”
直到李维笙换了身衣服,他仍是觉得不对劲儿,可是硬要说哪里不对他还真说不出来。他敲了两下她的门,仍旧毫无应承和回答。李维笙无法,没有钥匙,他又不能去砸门,更何况撬开门那样的粗鲁行为,虽然那门锁很好弄开——他也不是没撬开过,只是今天,此情此景,实在不方便。
“阿狸,我去见维东哥,你自己做饭吃,锁好门,我晚一点回来。”李维笙像个贼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留心倾听里面的动静,从门板传来的只有不断的有规律的震动声和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他真是累了,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对峙,何况还称不上对峙,有点儿无语和憋闷。
出去透透气也好。李维笙关了大门,又反手拉了两下,没拉开,这才满意的离去。
李维笙不知道,他满心愧疚面对的秋黎黎此刻正带着耳麦,四仰八叉地躺在温馨的小床上,听着舒缓的钢琴曲,做着悠然又美好的飞天梦。床头柜里有巧克力,果冻,花生,瓜子,李维笙前儿买的。
李维笙走在灯红酒绿下,内心不是不慌张的,也不是荒芜的,长了草一般的难受和紧张。他终于想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堂哥居然说‘离你那儿很近’!他知道!李维笙一顿,脚踩在一块破烂的砖头上,学校附近闲杂事物太多,连砖头都跑出来欺负人。
他还知道什么?李维笙不禁眯了眯眼睛,刀子一样锋利的北风刮的他脸颊有些痛,初春这样的时节最令人心烦,天气忽冷忽热,风也欺负人。
对呀,砖头欺负人,北风也欺负人。狐狸也欺负人。
他有点儿好笑,好笑自己居然忽然就变得这么文艺,或是这么二,跟那些玩意们置气?真有他的!若是被他的阿狸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李维笙想象着秋黎黎可能显露的表情,脚上的步子渐渐轻松,也愈加快速了。
李维东开了门,看也没看扶着门站着边喘粗气的李维笙,“进来。”不容拒绝的口吻。
“二哥,”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拉开夹克衫的拉锁,热。
“我要是再不来,是不是就等着你拖妻带儿地回家拜祖宗了?”李维东懒散地坐在小吧台边的高脚凳上,脊背上薄薄的毛衫紧紧贴在他健美的后背上,勾勒出平阔宽广的形状。李维笙的目光随着那背脊的动作前后晃动,最终稳定下来,因为他睿智的二堂哥神色不明地盯着他看,看得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二哥?”
“你喜欢秋黎黎哪里?”他故意说的暧昧。
“我喜欢她……”李维笙笑着坐到他身边。举起那杯淡黄色的液体。
“脸蛋?身材?床上工夫?”
啪。
李维笙把那漂亮的高脚杯使劲儿放在吧台上,漂亮的液体沿着杯沿儿洒落出来,落在他手上,浓烈的香味四散开来,充斥着他的鼻尖,酒,微凉,心更凉。“二哥!”他吼了一声。
“闭嘴,听我说。”李维东淡淡地说。他一直如此,即使发火,即使难过,哪怕开心,任何时候的口吻都听不出悲喜,让人揣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李维笙心里清楚,他对这位仪表堂堂,长相更加酷似叱咤乐坛的王天王,甚至比那人更具阳刚之气。他气短。举着杯子狠狠地喝了那杯酒。
“李维笙,”他嘴角牵起一抹笑,“你还知道你姓什么?”他慵懒地支起胳膊,撑着头,歪歪地看着他微笑,像那些懵懂的少年,“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二哥……”维笙艰难地发出声。他已然猜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要说出来的话,他懂,可是他不能接受,他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分析地头头是道,利弊兼明,唯独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最终也沦为任人摆布的结局。
“别跟我说你不能接受。”他挥了挥手,下巴搁在小臂上,趴在吧台上,晃着杯中的威士忌,“你以为你是谁?”
“……二哥。”他喉咙堵塞地厉害,发出的声音有点哑,嗓子开始冒烟,他掩饰地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辣。
“李维笙,二哥不想逼你。”他忽的抬起头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千斤重,“李家的男人……呵……”
“二哥,”他反手扣住他修长的手,凉凉的,“给我点时间。”
“好。”
李维笙躺在外间的大床上,那明亮的水晶灯晃得他眼晕,头晕,心也晕。灯光一点都不柔美,相较于上海的家,相较于哈尔滨的四星级酒店——总是差了那点儿感觉。对,就是差感觉。
那时候有她陪着,她安静地睡在他身边,翻身,踢被。他拥着瘦弱的她,像是拥着全世界。后来床变窄了,变硬了,他还能拥着她,抚着她光滑的皮肤,亲她的额角,情不自禁地叫她阿狸,许诺,他说,阿狸,我们结婚。
她说滚。那么轻柔,害羞了竟然。
他接着说:秋黎黎小姐,请你看在你毁了我处男清白的份上,将来和我结婚。
她咯咯地笑了出来,问他,那我的清白怎么办?
当她发现自己掉进他的文字游戏里时,恼怒地捶他的胸口,雨点一般的拳头落下,不疼……
李维笙叹了口气。真无奈。逃月兑不了。这样的束缚魔咒一般箍在他身上,箍在他们李家男人的身上,饶是里屋那顶天立地的男人,照样逃月兑不了命运的安排。说什么逃?胡扯!
联姻。政治联姻。经济联姻。政企联姻。
不过是从一种境地躲到另一种境地而已。大家都是棋子,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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