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天真是爱开玩笑,竟送了个底子这么差的小丫头来。”
苍老的声音,出自一个通身雪白的身影。
那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片薄光下,她那玉样的肌肤晶莹苍白,银色的发丝与飞斜的长眉没有一丝杂色,长长的睫毛如同在眼周结了一束束寒霜,在灰色的眼眸前上下舞动着,一身月白的长袍飘逸得不染纤尘,周身散发着冷傲孤绝的气息,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她宛如月中女神一般绝美。
此时,白衣美人正把玩着徐渺的眼镜,皱眉看向躺在石榻上昏睡的徐渺。
“叶儿,你吓到她了,”责备地拍了拍站在她身后雪鹿的额头,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
白衣女子把眼镜重戴回徐渺脸上,打量着她的穿着又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出石室。
白鹿叶儿对着床上的徐渺眨眨眼,晃晃角上的夜明珠,跺了跺蹄子,忙跟在女主人身后跑了出去。
“呀~~啊!”
一声惨叫,吓坏了正在偷窥的白影,它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缩在床角的徐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敢再动。
当然了,任谁也不会在一觉醒来时,看到一张巨大的兽脸后还能保持冷静的,尤其是在经过一连串惊吓之后,徐渺这反应,应该属于正常反应。
徐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白鹿,心砰砰直跳,四下看了看,发觉这里除了被褥,连枕头都是草编的,一时欲哭无泪。
找不到趁手的武器,徐渺不禁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不会拿她练角吧,她可不是故意到这地洞里来的,话说,她不是做梦吧?
想到这里,徐渺偷偷拧了把大腿,很快,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许多,她不敢随便动作,生怕惹恼了面前的白鹿,只好把唯一像样儿点儿的“武器”——草枕抓在手里,戒备地看着它,采取保守策略,大眼瞪小眼儿。
正在一人一兽僵持不动之时,白衣女子适时出现在门口,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洞中的情境,看到这番情景,不禁好笑,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遂开口对白鹿温声吩咐。
“叶儿,你先出去吧。”
听到这话,白鹿像得到特赦令一般,掉转了头,风也似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又震惊的徐渺。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威胁者,要不那鹿怎么那么像逃命捏?
看看白鹿消失的门口,徐渺有些不明所以地又将视线转回发话的白衣女子身上。
这一看之下,徐渺险些咬到舌头,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好美!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美人,才不会玷污了她,那么纯洁的美,仿佛存在尘世之外,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而且,没来由的,对她,徐渺竟然有种亲切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女子扫了眼徐渺,沉声道。
“徐渺。”天!这个人的声音好苍老。徐渺有些迷茫地答着,免不得暗自月复诽,这样完美的人儿,竟然有这副嗓子,实在是美中不足啊美中不足。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跟我来。”白衣女子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容反驳,冷得如同三九寒冰。
“等…等一下,请问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手机打不通,这里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回家……”在白衣女子的一记瞪视后,徐渺很识相的闭上嘴巴,天知道她那一记有多可怕,两道目光如同冰柱,似乎能把人冻死。
“你没必要知道。”
冷冷地说完,白衣女子便甩也不甩她,径自离开。
徐渺看看四周被夜明珠幽冷的光包围的空间,心中一突,十分“自觉”地跳下床,跟在白衣美人身后,小心翼翼地生怕惹恼了前面的美人。
跟着白衣美人走了几步,徐渺在心中暗自盘算起来。看来,自己的苦难才刚刚开始而已,不过,照她受到的待遇来看,那个白衣美人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为了心脏着想,还是听暂时听她的话比较好,此刻她再也禁不起另一个惊吓了。
山洞内的石壁光滑如镜,每隔十几步就会嵌上一颗珠子照亮,石壁映着夜明珠的幽光交相辉映,倒是像入了水晶宫一般,让人有种晶莹剔透的错觉。
转过几条长道,空气中药草的气息愈来愈浓重。不多时,两人来到一扇石门前,白衣女子旋动机关,厚重的石门几近无声地向下沉去,眼前豁然开朗。
几十坪的大厅在十颗大如拳头的夜明珠照射下毫发可见,洞中四壁打磨得光滑如镜,白玉制成的家俱熠熠生光,纯净得不可思议。
右手边一片云母台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瓷瓶,特地放了两颗最大的珠子照亮。整整占去半墙的檀木书架,罗列着各式各样的典籍,旁边一张玉床,床身雕刻着细致的花纹,玉床上几件简单的寝具,整整齐齐摆放着,轻若烟雾的两片纱帐由金钩分开两边,整个山洞竟给人十分雅致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你必须一切听我安排。”白衣女子领徐渺在云母台旁坐下,看到她眼中的疑惑,语气变得柔和许多。“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你只要听话就好。”
徐渺苦涩地笑笑,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时,洞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仙子,药煎好了。”
徐渺转头一看,洞口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上托了个黑漆漆的木盘,木盘里一个同色的漆碗,乌黑的药汁看得她嘴里直泛苦水。
“把这个喝了,今晚你睡这里。”
白衣女子说完,自小女孩手中接过药汁,示意她退了下去,把药碗放到徐渺面前。
徐渺皱了皱眉,眼神在白衣美人和药碗之间棱巡了半天后,把心一横,端起药碗大口喝了起来。
白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喝药的徐渺,和她…真的有几分神似呢。这小丫头,经过她的手,不知要怎样地倾国倾城,她已经开始期待了,思及至此,她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怎的,正在喝药的徐渺突然觉得后背涌起一阵凉意,温热的药汁下肚,却还是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徐渺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白衣女子美丽的面孔带着罕有的微笑,不过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孔,怎么看都让她觉得该为自己以后的命运祈祷,这,是错觉吗?
没有时间多想,突然间,一阵倦意席卷而来,徐渺只觉得眼皮一下子沉重得不能自己,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全不见了,连手中的药碗也拿捏不住。
陷入沉睡前,徐渺昏昏沉沉地只有一项认知——她,中招了。
“林尚枫,你一定会很后悔的,等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机会看到我的杰作,遗憾呐。”
白衣女子轻抚了下徐渺的脸,唇角的笑意更深,十年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也许,她可以创造另一个奇迹,一个足以让这个大唐疯狂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