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匈奴人清点着她们的人数,列队将她们交给另一批军官大汉苍颜章节。
这算是完成交接了?解忧隐没在俘虏中,任凭匈奴人粗鲁**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在外的皮肤被冻得苍白铁青,她不会单纯的以为匈奴人会放过这些美貌的妙龄女子。以往她被人操纵着生死,后来她操纵了别人的生死,如今又轮回到任人窄割的地步。
解忧望了望远处的穹庐大帐,传说里单于正妻阏氏的寝室。
“哼!”解忧冷不防挨了一鞭子,冻伤的肌肤被冷硬的皮鞭划开鲜红的口子。她本能瞪了一眼,一个匈奴士兵唧唧咕咕骂骂咧咧走开。眼见着被捆缚的双手缠着铁锁的双足,刚刚腾起的怒火被强压下了。
匈奴人用鞭子驱赶着她们到帐篷里,解开她们的绳索后便出去。解忧不是那帮自怨自艾的女子,她有双不安分的眼睛和一颗不安分的心。她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女子,只见她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挪开距离。
知悉这里不会有能帮助她的人,解忧悄悄挪到帐边,扒开帐子朝外看去,帐外无人把守,四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匈奴人。难怪他们这般放心她们,就算逃出帐子也逃不出王廷,即便离开了王廷单凭这些女子的能力也不可能逃回大汉,只会在冰雪中冻饿而死,任由野狼和秃鹫啃食她们的尸体。
几名身着匈奴服饰的女子朝这边而来,解忧簌得放下帐子坐回原处,装作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们的脚步停在帐外,似在商量着什么。解忧长发遮面,锐利的目光却如猛兽般刺探着外界的情况。
“大汉呀!”竟然是汉语,解忧猛然抬头,是汉人,难道她们是汉人?远离故乡只会让她对有关大汉的一切异常敏感关心,或许直到这一刻,解忧才真正体会到爱国的含义。
一个中年女子走进帐子,看她面容至少有五十,却步履稳健身形轻快。布满皱纹的脸上长着一双看透人世沧桑的眼睛,倒有几分像衡玑。更奇异的是,她步子里颇带几分端庄威仪,难道是汉宫的旧宫人?
解忧用余光偷偷瞟她,只见她依次检查每个女子的手心,抬起他们的下颚,几番打量之下皆摇摇头。整个过程安宁有序,没有人敢出言打断她,连粗鲁野蛮的匈奴士兵都退居帐外。
解忧暗自等待着,直到这双靴子停在自己面前。这是塞外常见的兽皮靴子,雪天行走在荒郊中也不被浸湿或滑倒。靴子半新不旧,大概穿了些日子,表面还绣着古怪的纹饰图案,有别于汉宫旖旎秀丽的风雅,更显大漠风沙的苍凉。
她蹲下,先是耐心检视解忧双手,指甲里都是泥灰,而掌心纹络清晰,却是一意孤行之相。再轻抬她下颚,天庭饱满却过于棱角分明,是刻薄无福之相。这个过程看似很漫长,超过她观察其他任何一名女俘,但又太过短暂,她只用了片刻时光就看穿了解忧的人生轨迹。
那女子似乎并不满意,正欲挪开脚步,却被一阵风吹起解忧覆于面部的头发,不经意与她对视,那女子眼中分明一怔,走到帐外对人低声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