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楚笛的动作有一定的规律必,1,2,3,4,5,然后再接下来依然是1,2,3,4,5,就这样有节奏的缓慢进行着,动作优雅从容,似乎手中的不是一只圆珠笔而是一个再好玩不过的物件。
安伟泽发现自己的同事突然间停下了语言,有些奇怪,侧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同事正目光专注的看着对面楚笛的手,他有些诧异,也把目光投向楚笛的手指,楚笛的手上只有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圆珠笔,是自己用了随手放在桌上的,此时她正一边听他和同事的话一边随意玩着,似乎是在掩饰内心的紧张又似乎只是在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的手指真漂亮,安伟泽想,笑了笑,要回头打趣自己的同事,但目光却呆呆落在自己同事脸上,他,似乎有些发呆,眼神慢慢变得迟钝,精神似乎也懒散起来,不对,安伟泽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同事被催眠了!
事情就出在楚笛手中的圆珠笔上,他的同事太专注于楚笛手上的动作了。但是,安伟泽又有些不解,楚笛的动作是很多人都会做的动作,只是一种小小的随意的打发时间的动作而已,自己的同事是这方面的专家,怎么会上当?
他立刻再把目光投向楚笛,她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阳光,又似乎是有些困倦,并没有在意他和他同事的反应,手上的动作始终缓缓进行着,手指在阳光下纤细柔美,圆珠笔单调的,但又轻松随意的在她指间挪动着,简单的动作,简单的规律,他有些不解,看着。[]
隐约有一丝倦意涌上,安伟泽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轻轻打了一个呵欠,是不是阳光太好了,所以,他会觉得有些想要睡觉?
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安伟泽循着声音去看,自己的同事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嘴微张,打着鼾,还睡得蛮舒服。再看向楚笛,她似乎也有些诧异,微微睁开眼看着对面已然睡着的大夫,再看看安伟泽,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看花了眼,他在楚笛眼中看到一丝嘲讽。再细看,却只是一双无辜的眼睛。
“呃,他,他可能太累了。”安伟泽脸上闪过尴尬,笑了笑,勉强的解释,“这几天他可能一直当班,所以,没事,我再另外安排时间。”
楚笛只是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笔放在桌上,指了指外面,用手语讲:外面阳光真好,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出去走走,这所医院是此地最有名气的私人医院。”安伟泽立刻点头表示同意,站起身陪着楚笛外出,临了再看一眼睡得香甜的同事,仍然是大惑不解,他的同事一向敬业,绝对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睡着,今天这是怎么了?算了,安排下次再进行吧。
外面的阳光真好,二人慢慢的走着,然后顺着医院的小路走到了后面临近海边的地方,这家医院是此地最有名气的私人医院,是半开放式的,医院前面有专人管理的花园,后面走一段,则是海的一段。
“张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吧。”安伟泽温和的说,“我们走的路已经够长了,我不希望你累着,这几天你还有些水土不服。”
楚笛看着安伟泽,并没有反对,二人在海边一处地方停下,这儿有一处平时游人休息的小草棚,此时不远处有游玩的人,但这儿却空着。楚笛在里面坐下,表情平静,微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过了一会才用手语慢慢讲:林妈妈告诉你的吗?
安伟泽也在对面坐下,微笑着说:“她是天骄再三嘱咐着要好好照顾过你的人,你的事她关心的很,衣食住行她都很细心。”
楚笛微微一笑,平静的看着前方,过了好半天,才静静的把目光落在对面安伟泽的身上,突然,一手按住安伟泽的手,口中慢慢的讲:“我讨厌被人这样关心着,安医生,我需要你帮我。在这儿,我不想再掩饰太多,所以,我要你帮我,我不希望林妈妈和涂天骄知道我会讲话。”
是一种安静,甜美的声音,如同清凉的水,如同温和的风,却又微微带着几人凉意,似乎这水这风是在初冬的时候,令人心微微寒。
安伟泽不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但仍然是错愕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但一动,他的手腕却被楚笛牢牢控制着,“你,你果然会讲话!”
楚笛微微一笑,平淡的说:“这很奇怪吗?你是医生,我不认为我可以瞒得过你多久,我要在这儿呆三到五年,所以,我还算是坦白的,不是吗?”
安伟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楚笛,气息有一会不平复,好半天,心跳和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才开口说:“你要我如何帮你?”
“我要你帮我离此地远一些选一所学校,我要住校,至于你怎么说服林妈妈和涂天骄,与我无关,但在我离开此地前,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会讲话,安医生,你应该知道我之前是在山中土匪群中长大,所以,我一定不是一个天使。”楚笛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一如她平常在安伟泽脸上看到的一样,目光却是凌厉的,落在安伟泽脸上,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犹豫。
安伟泽说不出话来。
“安医生,我没有可能给你时间考虑,你的治疗计划可以照旧,我会配合,涂天骄不会从我这儿察觉出任何不妥。”楚笛依然不紧不慢的说,“至于林妈妈,我不需要她细心的照顾,我已经习惯于自己照顾自己。”
安伟泽只能点头,看了一眼楚笛压在他手上的手,她的手真的很漂亮,他静静的想,奇怪这个时候他还可以想这样幼稚的问题。
楚笛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收回手,目光却依然凌厉的落在安伟泽面上,不再开口,一直在等他开口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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