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端来的药,黑乎乎的,杜月儿就心生厌恶,她对一切黑乎乎的看不到内容的东西厌恶至极,像她无法醒来的恶梦,她一抬手,任性的把药从母亲手上打翻到地上,碗碎成几块,药汁撒了一地。
一旁的阿美心疼那些好不容易央求来的大烟,忍不住哎哟一声,月兑口说:“少女乃女乃,这可是杜太太好不容易为您亲手煎的药,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您怎么能这样呢,这可不是在伤您母亲的心吗?”
杜母一旁低声啜泣,口中却轻声埋怨,“你一个做丫头的,怎么可以指责主子,她不喜欢喝我再熬就是了,不过是一碗药,这点钱我们还出的起。”
阿美在这儿呆了快一个月了,多少知道,杜月儿母女在这儿,看似住的舒坦,实际上日子过得紧巴,杜黑子从不过问她们母子的生活,涂家更是装作不知道这儿的情况,也就是偶尔涂天赐让人送些钱来打发日子,问题是,如今的涂天赐是有正室的人,正室自然是不想把钱花在这外室身上。
杜母让阿美收拾一下地上的碗碟,免得不小心扎到杜月儿,然后自己再去煎药,阿美心中懊恼,虽然手上还有一些大烟,可糟蹋了那一点,她还是心疼的不得了,这大烟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和姐姐说了多少好听的话才哄骗过来,看着一脸萧瑟的杜月儿,阿美没有怜惜只有厌恶。
到了晚间,看到杜母在准备熬药,阿美主动提出来帮忙,“杜太太,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您是少女乃女乃的母亲,这种事你一旁看着就成。”
杜母犹豫一下,想了想,也是,这天天熬药她也有些累,一旁坐着看着阿美做也可以,这女人是涂家派来监视她们母女的,应该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说不定还可以让她看看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以后可以开口向涂家要些生活费用。这样一想,便点了一下头。
阿美很是勤快的把草药倒入砂锅中,加水慢慢煎熬,听着水慢慢发出咕嘟的声音,慢慢的熟悉的药味在鼻子周围散开,杜母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休息,这一闭眼,竟然睡了过去,直到阿美轻声叫醒她,说是药已经煎好,也已经凉妥,是不是拿去给杜月儿吃下。
杜母刚要起来,阿美轻声说:“杜太太,这种事哪能您再亲自去做,阿美到这儿有些日子了,这里要做的事情少的很,日子到比太太您过得还轻闲,这要是让我爹娘知道了一准得骂我,还是我去吧。”
看着阿美一脸热情真诚的笑容,杜母确实有些不想动弹,就点了一下头,轻声说:“月儿她到了晚上见不得黑,你慢慢哄着她喝。”
阿美立刻点头,“嗯,这个,阿美已经见太太做过许多次,会小心的。”
端着药走进杜月儿的房间,阿美犹豫一下,心中思忖着是不是药放的不够让杜月儿昏睡,迟疑一下,再掏了些扔了进去,这才放心的走进杜月儿的房间将药放在桌上,“少女乃女乃,起来吃药了。”
怕杜月儿再把药碗从她手是打掉,阿美特意提防着,杜月儿病秧秧的斜靠在床上,听到阿美进来的声音,先是脸色一惊,继而又松懈下来,指了指桌子,懒洋洋的说:“药先放在这,我一会再喝。”
阿美不敢把药放下,要是放下,杜月儿一准把药碗或者扔到地上,或者直接不喝,岂不是又浪费了这些药汁,尤其是里面她放了两次的大烟,她实在是不想再听那些夜半的凄惨叫声,她只想睡个安稳觉。所以,顿了一下,开口说:“阿美是涂府那边过来的,有些事,自然是要和老爷太太说,您这样不肯吃药,这要是让老爷太太知道了,也许会想您是不是存心如此,到不如喝下去,既好了病又不必挨什么责骂。”
杜月儿呆了呆,似乎有些怕,硬着头皮接过药碗,麻木的一口气灌下,然后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强忍着不吐出来,然后疲惫的闭上眼睛,“你下去吧,让我母亲过来陪我就好。”
阿美看杜月儿把药汁一口不余的喝下,心中欢喜,立刻退了出去,唤了外面的杜母进来,自己则去吃了些东西,然后洗漱准备休息。
夜半,睡的好好的,突然间隔壁传来杜母惊恐的喊声,其中还夹杂着杜月儿疯狂的声音,阿美吓了一跳,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难道那些大烟没有作用不成?怎么不仅仅杜月儿在喊叫,就连杜母都在喊?
侧耳听了听,确实是她们母女的声音,其中还有杜母在喊自己的声音,不晓得出了什么情况,阿美匆忙的穿好衣服下了床赶去隔壁,门是半掩着的,推一下,门竟然一下子就歪倒在地上,吓了阿美一跳,明亮的光线中,杜月儿疯了般的挣扎着,杜母的脸上已经让杜月儿抓伤,仍然拼命的抱着跳跃的杜月儿,看到阿美进来,杜母着急的说:“快来帮我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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