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怡然他们如火如荼地投入营救阿秀的战斗之中的时候,罗恒和乔红的谈判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罗恒并没有应邀去乔红家里,而把谈判地点选在了某咖啡厅。因为他知道,在乔红家里的那种环境,谈判根本没办法进行,结局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上床。
罗恒上来就直奔主题。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已经定好了游戏规则,那就是只谈感情,不谈婚姻,也就是说,不会影响到我的婚姻和家庭。我记得,这还是你提出来的!你不记得了吗?我也曾明确地表态,我不会为了你离婚,你也不记得了吗?”。
“从上次怡然西餐厅的偶遇,到昨天机场的碰巧,是偶然的吗?尤其是昨天在机场,你就是处心积虑!乔红,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三番五次地引火烧身,唯恐天下不乱,你究竟想干什么?”
罗恒的话,就像是一顿乱棍,劈头盖脸地把乔红快要打懵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让她献身了好几年的男人,这个自己叫他老公的男人。
乔红本能地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也没想到她会来接机呀,你不是说她从来没接过你吗?”。
“可是当她挽着你从我的眼前走过,而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受不了了!我就故意追上去了,我就是想知道,当你同时面对我和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现!”眼泪从乔红眼睛里喷了出来,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被扔在机场的自己。
“我承认,我最近的情绪有些失控,可,可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呀!我是情不自禁的呀!”
罗恒说:“可是你的情不自禁差点把我害死啦!我也承认,我喜欢你,深深地被你吸引,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可你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你叫我老公,我什么时候叫过你老婆?就是在的时候,也没说过!”
乔红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泪如泉涌。
“乔红,当初我说过,如果你想嫁人,我也绝不纠缠你,会祝你幸福的,不会耽误你的。”罗恒的口气缓和了一些:“乔红啊,如果你现在觉得这个游戏规则接受不了了,我们就停止游戏吧。你要理解,作为男人,我有我的责任。我儿子即将面临高考,我得给他营造一个好的环境,我陪你玩不起啊!”
乔红一把抓住了罗恒的手,泣不成声:“不,我不要,我不要停止,我不能停止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罗恒顺势搂住她:“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呀,那你就乖乖的,不要闹了啊!以后我们就尽量少单独接触,我保证每月至少去你家一次,行了吧?”
乔红紧紧地搂住罗恒,拼命地点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什么事儿都赶到一起啦?”怡然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阿秀被救护车拉走了,这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怡然顿时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
“可真够惊心动魄的!”范正把释然倒给他的一杯水一饮而尽,扭头对石磊说:“我说哥们!你的身手可够敏捷的!只有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磊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这零点几秒的动作不可复制!”
范正指着他说:“你肯定受过训练,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还有,当你的身子被拖出去的时候,一般人肯定下意识地松手了!”
石磊又笑了:“那是因为有人抱住了我的腿,不然的话,我也肯定被惯性带下去了!”
范正又指着怡然笑道:“怡然啊,你的反应也是零点几秒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都扑上去了!”
“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要是救人没救成,还搭上一条命!哎呦,想都不敢想了!”怡然捂着胸口,摆着手。
“好在有惊无险啊!”范正笑着说:“为了劝这个阿秀,拖延时间,我们把自己的隐私都奉献出来了!老同学啊,我把我这光头的来历都抖落出来了!”
“范律师,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嫣然似乎不大相信。
“当然是真的,现编剧本也来不及啊!再说,人命关天,不说真话怎么会有说服力呢?我还相信,你们几个说的,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照你这么说,那石磊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喽?”嫣然这么一说,大家把目光转向了石磊。
“不不不,我说的可不是真的,那不是为了救人吗?我信口胡说的!”石磊连忙摆着双手解释,连脖子都红了。
“信口胡说能说得那么溜?谁信啊?他说:我未来的老婆就是你这样子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嫣然绘声绘色地学着,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那是她给我递眼色,我就顺着她的话茬说下去了!”石磊百口莫辩地对怡然解释:“是她把我带沟里去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不是真的……”
怡然说:“是真的也不错啊!帮人帮到底,救人需救彻!这样的话,你可就把阿秀给彻底地救啦!”又小声补了一句:“要是人家阿秀当了真,我看你怎么办!”
石磊瞪着眼睛看着怡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释然看不去了:“石磊,他们跟你开玩笑呢!你们看看,石磊汗都下来了,刚才救人都没见他流汗呢!”
范正说:“怡然还说对了,我们救得了阿秀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我的意思可不是要让石磊献身啊,是阿秀还需要跟进干预,否则悲剧还会重演。”
“无论是三妹还是阿秀,表面上看起来她们是受害者,其实最大的问题在她们自己身上。帮她打赢了官司,避免了她的自杀,收留她们,都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她们自身根本的问题。”
“是啊,这也就是授之鱼,还是授之以渔的问题!”范正的话引起了怡然的共鸣。
“我当初开这个会馆的时候,就有个宗旨,想尽一己之力为单身女人这个弱势群体做点事。想让她们变得美丽,有自信,有魅力,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现在看来,我以前做的都是表面功夫啊。只有让她们找到自我,拥有强大的内心力量,才能适应独立的生活,提高生活品质。我今后是不是也该调整一下思路了?”
范正说:“这个问题啊,属于社会问题,是要举全社会的力量去做的。可不是你我一己之力能做到的!”
释然接口说:“其实政府也一直在做,我们省妇联每年也没少做这方面的工作,不过针对单身妇女群体的是杯水车薪,也解决不了什么根本问题。”
“就是啊,连我都被你这个妇联委员拉去做法律援助了!你们政府的工作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为了政绩而流于形式罢了。我倒是觉得,你们会馆能有这个宗旨,而不是一味地向钱看,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我们做律师的,每天面对的案子都关乎社会的阴暗和人性的丑恶,类似郑三妹和阿秀的案例比比皆是,还有更令人发指的呢!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暗无天日,就特别郁闷。今天,认识了你们几位,我总算是看到晴天啦!心情大好啊!”
范正站起身:“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交情了!以后咱们会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保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对了,阿秀要是需要我帮忙,给我打电话。我还得赶紧带郑三妹去验伤,各位,告辞了。这回可别送了,我怕再送出事儿来!”
嫣然望着范正远去的背影,对怡然说:“大姐,你不觉得他特别帅吗?”。
“就他还帅?就那脑型?你什么眼神啊?”怡然笑道。
“你没发现他太有才了吗?还那么有正义感!”嫣然还在痴痴地看着走廊。
“你发什么呆呀!你不是要跟着去吗?”。怡然提醒她。
“哦,对了,我都忘了。”嫣然这才回过神来,拿起包想追出去。
“算啦!别去了!人家都走了!你怎么回事?像丢了魂儿似的!”怡然拦住她。
嫣然突然双手抓住怡然的手:“大姐!”
怡然一惊,她的手被嫣然攥得生疼:“你怎么啦?你的手怎么在发抖?你没事儿吧!”
嫣然把怡然的手握到胸前:“大姐,我想我爱上他了!”
“你爱上谁了?他是谁呀?”
“范正!”
“范正?不能吧!你认识他才几分钟啊?”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怡然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老八,没发烧吧!你行不行啊你?还一见钟情呢,你当你是十八岁的少女吗?”。
“大姐,我是认真的!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我真的爱上范正了!”
怡然从来没见过嫣然这般神情,也认真起来:“那,他会爱上你吗?”。
嫣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他!”
怡然无语,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阿秀在医院观察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院回家了。
怡然约了释然和嫣然去探望阿秀,让石磊也一起去。石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今天要去办正事,逃也似的开车走了。
阿秀正在床上躺着,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她见了怡然她们就赶紧坐起来,噙着眼泪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
阿秀的母亲好像没什么文化,从怡然她们进门接过礼品,到她们坐下来和阿秀说话,她的嘴一刻也没停止过唠叨,反正不是埋怨就是抱怨。
怡然这才有点明白,为什么昨天阿秀见到母亲后,反倒跳下去了。
怡然就把阿秀妈妈叫到了厨房:“阿姨,我跟你说点事,你知道昨天阿秀见到你以后,为什么一下子跳下去了吗?”。
“我也纳闷呢,她怎么一见我就跳楼了呢?”
“那是因为,她怕你唠叨!阿姨呀,阿秀现在心情不好,你再这么没完没了地唠叨,还会害了她的!”
老太太听了怡然的话,骇得捂上了嘴,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怡然。
“您呐,还得看着她,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眼珠都不敢错呀!把家里的刀啊、剪子啊,都收起来了,昨晚上一宿也没敢合眼啊,就怕她再想不开呀!”老太太抹起了眼泪。
“你老别担心,我们今天就是来劝劝她的。我把我的电话给您留下,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到楼下找我也行。”
老太太自然是千恩万谢。
阿秀大声说:“怡然姐,你过来坐吧!不用再嘱咐我妈了,我不会再寻死了!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啦,再想不开都对不起你们这些好人了!”
“我昨天还差点害死了石磊大哥!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很后怕!幸亏石磊大哥把我给救了,要不然我可就……”阿秀的眼泪流下来了。
“石磊大哥怎么没来?我还想好好谢谢他呢!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怡然说:“石磊有事出去了,他让我给你带好,还让我们好好劝劝你,千万别再想不开了。”
嫣然说:“昨天范律师临走的时候还说,如果你需要他的帮助,就找他,他会给你提供法律援助的。这事不急,等你恢复好了再考虑也行。”
释然接着说:“如果你休养好了,想工作了,我会帮你联系省妇联的再就业培训中心,你有学护士的基础,再掌握一技之长并不难,像家政服务、月嫂、育婴嫂等职业都很适合你。”
怡然也说:“阿秀啊,劝你的话,昨天我们都掏心掏肺地对你说了,为了劝你啊,我们把自己的隐私都抖落出来了!”
“你们都是大好人啊!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想着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忘,会记住一辈子的!”
怡然站起来说:“阿秀啊,我们今天来呢,一是来看看你,还有一个呢,就是想邀请你成为会馆的会员,免费的会员哦!这样,你就又有了一个娘家了!我们也就成为姐妹啦!”
“好啊,这真是太好了!各位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阿秀被感动得无以复加。
回到办公室,嫣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大姐,以后咱们会馆关于法律援助的事,就交给我办吧!”
“老八,那范律师可是我介绍来的呀,怎么你搁这儿插一杠子呀?”释然表示异议。
“老二,你不知道,昨天她告诉我,她呀,爱上了范正啦!”
“什么?爱上谁了?范正吗?”。释然也惊诧不已。
“是啊,还说什么是一见钟情!说他又帅、又有才,还有正义感!”
“哎呦我的天啊!老八,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释然沮丧地拍着脑门。
“二姐!你们咋都这样啊!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你看你们都是什么态度啊!”
“他是个独身主义者!他那光头就是他独身主义的宣言!他离婚以后,就剃发铭志,绝不再婚!我要是早告诉你就好了!”释然后悔不迭。
“现在知道也不晚呐,这不是还没开始吗?老八,咱就当没这回事儿,只当多认识一个朋友吧!”怡然想顺势说服嫣然。
“晚了!来不及了!我已经爱上他了!是我爱上他了,他爱不爱我是他的事。”
嫣然面无表情。
释然叫道:“你这是什么思维方式啊,真让人不省心啊你!”
嫣然的眼睛发直,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爱上他。他要个头没个头,要长相没长相,没钱没地位,没豪宅没名车,不过是个小律师,和我的择偶条件没一个能搭上边儿的!我爱他什么?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个动作,他的每个眼神,都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循环播放;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春梦,都是在和他缠绵;今天早上一睁眼我又开始做白日梦,梦见和他举行婚礼,和他过日子,和他生孩子,和他一起变老……”嫣然甩了甩头,好像要把这个念头甩开,却把眼泪给甩出来了。
怡然和释然面面相觑,她们没有想到嫣然这么快就会坠入情网,而且还是单恋!
嫣然以前谈起感情来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们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投入的样子,看来嫣然这回是动了真情了!
“大姐,二姐,我知道我完蛋了!我已经欲罢不能了!我本来还想让你俩帮帮我呢,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他是独身主义,你们叫我怎么办呀?”嫣然一副无助垂泪的样子。
释然先心软了:“老八你别哭呀,二姐没说不帮你呀,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怡然把手一拍:“老八,大姐跟你说啊,管他独身主义还是不独身主义呢!既然爱上了,就全力去追,无论追到追不到,将来都不会后悔!大姐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