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女子会馆 第六章 1

作者 :

白思思的死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生活还在继续,以它的逻辑。

念念上了特教学校,每天都早早的睡觉,盼着妈妈到梦里找她;张凯把父母从老家接过来,照料念念;张凯还接到了省长的邀请,请他出席一个“家宴”……

会馆的姐妹们倒是为她流下了不少的眼泪,她的事也一度成为热议的话题。不久,瑜伽教练白思思这个人也就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而听到白思思的死讯,哭得最凶的一个人,竟然是郑三妹!

中秋前夕,省妇联又组织了“扶贫济困送温暖”的活动,单身女子会馆没有像上次那样兴师众众,只是派代表对慰问过的单身贫困妇女做了回访。怡然还是先去探望了郑三妹,并把白思思的事告诉了她。

郑三妹听罢,当即不管不顾地坐在了地下,拍着大腿就嚎啕起来,边哭边数落着:“我那苦命的妹子啊!你怎么年轻轻地就走了啊!你死得好屈呀!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咋就想不开呀!都是那个丧尽天良的当官的把你给害的呀!……”

石磊把二驴子叫了出来,从后备箱里拿出月饼等礼品之后,又拿出一瓶酒:“我给你带酒来了!怎么样?喝一杯?”

二驴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喝!我戒酒了!现在是滴酒不沾!”

石磊把酒瓶盖打开,酒香四溢!他把酒瓶凑近二驴子的鼻子:“好酒!你闻闻!茅台!真的不喝?”

二驴子深深地吸着鼻子,咽了一口唾液,艰难地说:“不——喝!我跟三妹发过誓,再喝一口酒就是王八犊子!就不得好死!这茅台酒可是好酒啊!这味儿……”他像狗一样嗅着鼻子。

石磊把酒倒在了瓶盖儿里,递给他:“来!尝尝吧!就喝一小口!”

二驴子颤巍巍地把手伸出来了,嘴里还嘟囔着:“就一小口,尝尝,也不算犯戒啊!”

石磊“啪”地打开他的手,把酒扬在地上,拧上瓶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哎呀呀呀!这么好的酒给白糟蹋啦!我不是想喝,我是想帮你把酒倒回去。”二驴子讪讪地辩解,讨好地说:“大哥,你能不能跟老板说说,让三妹跟我复婚呐?你看,我这都差不多好利索啦!”

“我倒是想帮你!可是你自己不争气啊,没通过考验!”

二驴子一拍大腿:“嗨呀,原来你这是在考验我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老板说了,你要是通不过考验,就别想复婚!”

……

“你怎么不陪着颜主席去海边儿了?跟我们去翠岭乡可挺遭罪的!”范正开着车,问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释然。

“那纯粹是在走形式,没意思!上次就听大家反映,说来翠岭乡最受教育了,我也来受受教育!”

“罗恒这次怎么没陪你呀?最近怎么老没见他了?”

“他……去外地工作了。”提到罗恒,释然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没事吧?你们?”范正试探着问。

“没事。”释然扭过脸看着窗外,沉默。

释然反常的反应,证实了范正的猜测,释然和罗恒出问题了。范正听说过“怡然掌掴小三儿”的故事,一直在为释然担忧呢!前一阵子他俩看起来挺好的呀,不会是到了离婚的地步吧?一时间,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范正得知释然和自己一起去翠岭乡,很是窃喜。然而和释然独处的时候,又有些放不开。释然的冷静和自制,让他感到有些压抑。他想起了嫣然坐在他的车里,口无遮拦、吵吵闹闹的样子。

“那个,嫣然……她,最近,有消息吗?”。范正打破了沉默,好像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这丫头,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和我联系!听怡然说,只偶尔和她用邮件联系。神秘兮兮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提起嫣然,释然的话多了起来。

“你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啊?”

“我怀疑她没去国外!如果她去国外进修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她可是不会在乎电话费的!她不给我打电话,是怕来电显示暴露了她的行踪!而电子邮件则不然了。”

“照你这么说,她躲起来了?她为什么躲起来啊?”

“是啊,我也没想明白啊!我问怡然,她也支支吾吾的。我分析,这里面肯定有事!哎,大律师,你帮我分析分析,她为什么躲起来。”

范正想了想:“第一种可能是:躲债!”

“这不可能,嫣然是个小富婆!没有外债。”

“也不可能是躲仇家追杀呀!要不然就是她遇到什么麻烦了,需要到外面避一避风头,跑路了?这也不可能啊!”

“我看你真是有职业病!心理这么阴暗。你怎么就不想点好事呢?”

“好事?难道她淘金去了?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抱回一大块金砖?”

“一切皆有可能!没准儿还能抱回一个人参女圭女圭呢!”释然笑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范正感到一阵心慌,有点把握不稳方向盘,他慢慢地把车停到前面的一个山坳里,下了车,想吸一支烟,定定神。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从这里放眼望去,峰峦叠嶂,层林尽染,分外美丽!

范正发现,这里正是那次他和嫣然停车等救援的地方!也是他与嫣然第一次的地方!刹那间,发生那场风花雪夜里的故事,他与嫣然在车里的那番刻骨铭心的激情,又回到了他的眼前,令他心潮澎湃。那情景,曾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清楚的记得,就是从那时起,自己留起了头发,不再剃光头了。

这段日子,范正一直处于纠结、矛盾之中,他身体里的感性和理性经常处于斗争和对峙的状态中。

嫣然是最令他身心澎湃的女人,他身体对嫣然的记忆,经常会被感性这东西唤醒,风起云涌,波澜壮阔,令他倍受煎熬!

而理性总是会适时地站出来,给他泼一盆冷水,提醒他那只是性的,不是爱情,不要感情用事。并以自己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从社会、现实、人性等方面进行分析论证,来证明这件事有多么大的风险,会承担多么大的责任,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到最后,他的职业素质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理性总是能压倒感性,控制局面。

嫣然的失踪,令他松了一口气,更令他不安。为什么不安,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

回访的最后一站还是大兰子家,两人顺着山间小路往上走。

释然说:“我听嫣然说过大兰子的事,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范正想到嫣然送大兰子自慰器的事,不由得笑了。

释然奇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范正,嫣然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范正摇摇头笑着,并不接话茬,往前一指:“到了。”

大兰子家的院子收拾得挺利索,门上的春联还贴着呢;劈材、干树枝一大垛,码得挺整齐;一只大公鸡带着一群母鸡在院子里觅食,见了他俩警觉地昂起头;除了大黄,还多了一条黑色的母狗,一起冲着他们狂叫!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肤色黝黑,脸上沟壑纵横、饱经沧桑,看见他俩愣住了,回头向屋里喊了一声,大兰子就出来了,她认出来了范正,高兴地迎出来。

“叔叔!”小兰欢叫着跑出来,来到范正的面前就问:“那个漂亮阿姨呢?”

范正说:“嫣然阿姨没来,她出国了。这位是她的姐姐,叫释然阿姨!”

“阿姨好!”小兰跑过去拉住那个男人粗糙的大手,炫耀似的说:“这是我的新爸爸!他可厉害了!还给我逮到了一个小刺猬、一个小松鼠呢!你看,就在那个笼子里养呢!”

大兰子不好意思了,推了小兰一把:“这孩子,就你话多,还不把你那一百分的考试卷子给叔叔看看!”

那汉子腼腆地说:“我……我是山上的守林子的,长年累月地住在山上,也没娶上媳妇,一直打着光棍。我看她们娘俩的日子过得挺不容易的……”

大兰子接口说:“他心眼好使,看我们娘俩可怜,也不嫌弃我,我俩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了。”

“是她不嫌弃我!我比她大一轮哩!”那男人连忙说。

范正笑了:“这是好事儿啊!我看你俩挺般配的!结婚证领了吗?”。

大兰子低下头:“还没呢,领不领的也没啥用!”

“一定得领结婚证啊!领了证就是合法婚姻,受法律保护啊!”范律师的法律意识就是强。

释然也说:“这样吧,你们抓紧时间把结婚证领了,再选个好日子,我们都赶过来,咱们就在这院子里,热热闹闹地摆上几桌酒席,就算是你们的喜酒啦!你们说,怎么样?”

男人首先赞同:“那敢情好了!我是求之不得啊!我是一直想办的,是大兰子拦着……”

“你们要是能来参加,那咱就办吧!办得风风光光的!”大兰子也兴奋起来,脸上放着光。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可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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