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阁内——
“熙荣!”龙天莫焦急地看着熙荣——
熙荣放下凤红儿的手,叹了口气。“天莫,红儿她是……”他欲言又止。
“你们先下去吧!”龙天莫示意仆人先退下。
“是的,王爷!”
待所有人离开翡翠合后,熙荣才开口:“你知道吗?”。
“我知道。”
“唉,天莫……”
“晚些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玉他……”龙天莫打断他的话。
“小玉?”
“他原名叫安红玉。”
“哦!红玉他的身子实在太虚了,再加上这回淋雨的结果,我实在不敢跟你保证……”
“熙荣,我请你务必要救救他。”
“天莫……”
“我答应过他,生生世世与他双宿双飞、永不分离。”龙天莫走到床边,伸手抚模着安红玉那苍白的脸庞。“说出来不怕你笑,熙荣,打从我第一次见到小玉后,我便爱上他了。即使在知道他是男儿身时,我也不后悔,就算是逆天而行即算是违反世俗伦理,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只有小玉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能了解。”
唉!真没想到他们两个知心好友,会双双跌入这场禁忌的爱情游戏中,这最不是上天存心捉弄呢?熙荣心中暗忖。
****
“熙荣……”
“你放心吧!天莫,即使没有你这一番话,我也一定会努力救他的,只要他醒来后别学萧要我负起责任即可。”
语毕,两人不禁苦笑起来。
“我可是当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冷面神医,没什么可以难倒我的,你别担心。”
龙天莫沉默下来,伸手轻抚着安红玉的额头,拨开他落在额前的几绺发丝。“别丢下我,千万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小玉!我求求你。”
***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了,时间也随之悄悄流逝。
虽然有了熙荣的信誓旦旦,但在安红玉自己没有意愿清醒的情况下,他的情形只能一直恶化下去,无法得到任何改善。
这天,龙天莫仍带着如往常一般的笑脸,但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笑脸下那深沉的悲伤,因此,哀愁及悲伤笼罩着整个九王府,除了龙梅燕及连云外,每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安红玉带来的欢笑声像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般。
龙天莫比往常更投入工作中,除了工作外,他就是陪在安红玉身旁,陪着他聊天,陪着他看日出、夕阳,陪着他数天上的星星。
熙荣实在看不下去了,但是他这个号称冷面神医的人,居然无法帮上他好友一个忙,虽然天莫未曾怪过他,却反而让他更难过。
***
龙天莫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翡翠阁,让春夏及秋冬下去休息后,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抚着安红玉那略显苍白的脸,低头轻吻他的额头。
“你知道吗?京城的冬天要来了,那时会下起雪,你一定会喜欢雪的,因为你是那么喜欢漂亮的东西。
你知道吗?烈血很想你,每当我去看它时,它似乎有点不满,不满我怎么没带你去。呵!我也很想你,想你快乐的模样、想你生气的模样、想你说话的模样,我真的很想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醒过来?我只求你回到我身边,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强,所以,回来吧!小玉。”
此时,安红玉的意识正处于一片混沌中——
“这是哪儿?咦!爸爸、妈妈、哥哥们,我回来了?”
“我在这里,你们看不到我吗?”。
“不要!不要看不到我,我在这里!”
“难道我连家也归不得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待我?”
“所谓的缘起缘灭不就是如此吗?”。
“你是谁?”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红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红熙来世当前世,玉飞红来换今生;玉配当为两世牵,与君修得共为结。”
“什么意思?我不懂。”
“红玉,你看那边。”
“天莫!他瘦了,变得好憔悴。”
“难过吗?”。
“我……”
“有因就有果,所谓的因果循环,上天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的,你们会相遇必定有其因果关系。”
“可是……可是我……”
“男女又有何关系呢?”
“但是我家人呢?”
“如果你能幸福,他们也会放心。”
“我可以再请教您一件事吗?”。
“是关于凤红儿吗?”。
“嗯。她呢?”
“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你放心,她很好。”
“我回到天莫身边是正确的吗?”。
“你不想回去吗?”。
“我怕会给他带来麻烦。”
“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所爱的人。”
***
琉璃阁
“好了,戏都演完了,咱们也该散场了。”
“我们这么做对吗?”。
“梅燕,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我没有想害死她,我只是要她自个儿离开大哥。”
“怎么,你想反悔吗?”。
“我不想看大哥那么伤心,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人对大哥会如此重要。”
“你说那是什么话!什么重不重要,反正我会让王爷忘了那个女人的。”
“大哥不可能忘得了的,我第一次见到大哥那种表情,虽然他看起来在笑,但大哥一直笑得很痛苦、很痛苦。我们输了。”
“别开玩笑了!怎么,你现在良心发现啦?计谋可是你出的耶!”
“可是……我……”
“唉,说来说去,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梅燕妹妹,你也真是够狠的。”
“原来一切都是你们做的。”龙晓吴及龙晓飞推门而入。
“二……二哥、三哥。”
“三贝勒、二贝勒。”
两人吞了吞口水,心里大喊糟了。
“梅燕,大哥最疼你了,你居然做出这种事。”龙晓吴语重心长的说。
“二哥,我……”
“你这回真是太过分了,梅燕。”
“不然……不然我能怎么做呢?不管我怎么做,永远都只是大哥眼中的妹妹而已。我不要,我不要当他妹妹。”
“梅燕,唉……”
“梅燕,你自个儿想想吧!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只是逼大哥离开龙城堡?”
“不是的,我不要大哥离开,二哥。”
“梅燕,你要知道,大哥对你永远不可能有兄妹以外的感情,不管你怎么去强求也没有用。”
“梅燕,你该长大了,放大哥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吧!”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大哥他……他知道吗?”。
“你认为呢?梅燕,你想清楚后,再去见大哥吧!”
“二哥、三哥,谢……谢谢你们。”
“傻瓜!我们是好兄妹啊!”
“对啊!不管你再怎么笨,都是我们的妹妹。”
眼泪滑过龙梅燕的脸庞,她忍不住掩面哭泣。
龙晓吴上前轻拥住龙梅燕。“唉!人一生中最苦的莫过于爱情了。”
“云儿,至于你嘛!你可以走了,从今以后,九王府不欢迎你。”
“晓吴,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就害王妃变得如此。对不起,我们已经通知你阿玛,他已派人来接你了,请你准备好东西吧!”
“我……”连云颤抖着身子。天啊!阿玛已经知道了,这下子惨了。
尾声
在昨晚的初雪后,今早天空竟露出了些许的阳光,看来暴风雨已过。
“嗯……好痛喔!”
安红玉感到全身无力外加酸痛,疲惫得教他连动都不太想动。
“天啊,怎么会那么痛呢?”
“红玉,你醒了吗?”。
安红玉的耳畔传来了那熟悉的呼唤声。
“秋冬,赶快去通知王爷及熙荣贝勒。”
“好,我马上去。”
安红玉略微张开眼,看到了春夏正看着他,泪水爬满脸颊。
怎么了?
安红玉很想问,但是,他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于是,他再度沉睡。
一会儿,安红玉清醒的消息马上传遍了九王府,众人闻言都为之喜悦。一下子,一堆人围在翡翠阁。当龙天莫赶忙回翡翠阁时,熙荣已到了。
“熙荣?”
“嗯……病情已稳定下来了,没事了,天莫。”熙荣放下安红玉的手。
龙天莫露出他那漂亮的笑容,令在场的人都为之倾倒,都呆愣住了。熙荣是最快回神的人,他赶走了其他人,知道他的好友一定想和安红玉独处。
大伙儿也很配合,听到王妃没事就好,再来的时间就留给王爷了。
龙天莫坐在床边轻唤着安红玉。
“唔……好吵喔。”虽然安红玉觉得好吵,但那是令他觉得很悦耳且熟悉的声音。他很累,可他听得出那呼唤中透露了焦急、痛苦及担心。
不知为何,他一听到那声音,心里就感到很难过。他不想让他伤心的。
安红玉挣扎地睁开了眼,拼命赶走那浓厚的睡意,视线中,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映入眼中,他不假思索月兑口而出:
“天……莫……”
“你总算醒了!你睡了好久,我好怕你会就这么地沉睡下去。”龙天莫将头埋在安红玉的胸前。
虽然他忍住了泪水,但安红玉看出他的担忧。
“我回来了,天莫。你瘦了,而且脸色是那么难看,你究竟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睡啊?现在都不知道谁才是病人了。”
“我累了……”龙天莫抬起头,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
“天莫?”
龙天莫月兑下了鞋子和外衣,直接侧躺上床,伸手将安红玉拥入怀中。
“请你别再离开了,小玉。”
“我……我真的可以吗?”。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安红玉轻轻闭上了眼,将自己更依偎入龙天莫那温暖的怀中。
两人就这么相依偎地入梦,他们坚信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将两人分开了。
冬阳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像是在祝福他们似的。
***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的发展很具戏剧性。
龙梅燕到安红玉的面前陪罪,她想通了,即使她再怎么坚持,大哥都不可能回头看她,这份感情始终是她单方面的愿望。
这也好、不管如何,她永远都会是大哥的妹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安红玉笑了一笑,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天,龙天莫告诉他的事。
“我和晓飞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安红玉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打从他一见到他们开始,他就已经如此猜想,所以,他静静地待他说下去。
“前九王府的王爷并非我爹,而韩琦是个男儿身,又怎么可能会和王爷生下我?”
安红玉有点儿惊讶,但是,他仍然不语。
“韩琦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来自灵山。或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让哥哥救了王爷,让一向厌恶人群、排斥下山的哥哥离开了灵山,来到了九王府王爷对外总称哥哥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儿子,原来我的名字只有天莫两个字,后来才套上了龙这个姓,我很感谢王爷对我的照顾。
我刚满三岁那年,哥哥把我交给了王爷后,一个人离开了,他要王爷好好照顾我,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在我满十五岁那年,王爷把九王府交给我,一个人去找哥哥,现在他们一定在一起。我一直无法体会那种感情,现在我已经充分了解了。
“你知道?”
“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尝遍了所有的情感。”
“天莫。”
“你愿意陪我吗?”。
“你愿意让我陪吗?”。
“等我把工作交给晓风及晓吴后,我们找熙荣和方一起四处游玩。”
“四处游玩?”
“嗯。然后回灵山,毕竟灵山才是我唯一的归处。”
“天莫,你想知道我的事吗?”。
“你想说吗?小玉。”
“我很想说,但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尽的,不过我一定会告诉你。”
“没关系,反正我们多的是时间。”
“嗯,没错!”
龙天莫及安红玉的这场爱情恐怕是一生一世都谈不完了,这会儿,得用生生世世来谈。即使一个人迷失在另一时空中,另一人也会不停地呼唤着对方,这姻缘线是断也断不了,足以划过时空,不论是前世、今生或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