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一画苏州 3.3 兰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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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兰出嫁

靠近城南闹市的一户人家内屋舍俨然一城一画苏州。站在幽府门口,幽兰叹了口气,八年未曾踏入的地方冷清依旧孤寂非常。门口的石狮经不住岁月的洗礼威武全无。

幽青敲响大门,一老者探出头来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福伯!”幽青喊了声。

“是阿青?”福伯有些激动,“小姐!快请进。一个月前就传来消息说你们回来,福伯就盼着阿青和小姐能回来,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让福伯担心了。”幽青笑语。幽兰上前抱了抱他想说她很好。让自己笑得很好,忍着眼泪,八年未见那些不堪的过往原以为像时间一样会消退,可是楼台重现故人重见时,幽兰再一次证明自己没那么坚强。

“小姐,你受苦了变漂亮了,福伯开心啊”他掩面而泣,“要不是当年福伯我一病不起,怎么会让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就走要不是我怕拖累你们,怎么会我对不起夫人。”

“福伯千万别自责,不然小姐会难过的一城一画苏州。”福伯一听赶忙拭去角边的泪水,“是是,我是高兴,高兴。快,快进来。”

进得屋来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家里除了福伯外别的仆人倒都很面生,被引致厅内。不久,一中年女子在幽香和幽汐的陪同下进来。

岁月真的会催人老,那个女人浓妆艳抹却依旧掩饰不住眼角的皱纹。很奇怪为什么小时候会怕眼前这个人,还被她们母女用计伤了喉咙。

“你们回来了。”沙哑的嗓音,似已料到的平静。

“二夫人。”幽青不冷不热的说道。

“路上辛苦。”她也假装客气,“屋子已经收拾过,等一下见过老爷就让福伯带你们去。”

“幽兰,家里的情况不比从前,自从你爹生病之后店里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刘家送来的聘礼我们已经收下。你爹这几天病情又加重了许多,大夫说要静养,所以初七府里就不办酒,晚上让香儿、汐儿过去刘府就行了。”

幽兰看幽香笑的得意忘形,心中原本有些怨气现下倒也坦然了。早已没把她们当家人,也没必要在乎这些。

“二夫人!”福伯却不平,“小姐都答应回来成亲,就该大大方方地把她嫁出去,怎么可以这么草率了事?大夫人若还在”

堂上那人略显烦恼:“福伯,我知道你为幽兰好,我们何尝不想那样,但府里的情况你不是不了解。我想幽兰会体谅我们的,是不是?”幽兰神色如常反而去宽慰福伯。

幽无庸昏睡在床上,幽兰眼见的便是这个五十不到的男人瘦骨如柴的如同七十岁老头。

听说他这几年过的不好,躺了五年,她不知该做何感想。当初是他抛弃了与娘的誓言娶了吕天华,误信她的话让她娘含冤而终。又反过来毒害自己,把她与阿青扫地出门,还派人追杀。

现在是罪有应得?这个以前被她称为爹的男人,早已在心里诅咒了无数遍。可是她还是答应回来代幽香成亲,或许是想回报他,想抹去与他所有的痕迹与牵扯。

自那以后,幽兰便也没去见他,在房内一直待到成亲那天。只手中的信被她看皱了。

他曾说,幽姑娘若觉得蓝萧之前讲的故事比较有趣,可来找我。他曾问她信是否还没看。他曾问她是否后悔。他原来都知道,他说他有办法,可是当初她不信没有看没有答复,现在

幽兰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办法,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不是吗?把信临着烛火燃烧,看着它一点点黑卷掉残。

窗外天色微亮,应是依旧的晴好时日。一夜无眠也不怠倦,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苏城百姓都知道住在苏北的人家非富即贵,要说缘由便是苏城四大家府都在苏北,且彼此隔的近。有何风吹草动以四大家的人脉信息都是瞒不过的,可是今日一早,三大家便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刘府要娶亲了。

谁都知道刘家就一个儿子,取名刘辰且自小痴呆,到如今也已十九。其母早丧,刘品十几年来从未续弦。另有一养女,年方十七,取名刘扇,便是那林小姐生辰时假冒林小姐。

刘家之所以被称为苏州四大家之一:一是与林家有亲;二是因刘品年轻时极会做生意,短短四、五年时间便发家致富,富甲一方。但其为人十分狡诈为达目到是不择手段,也不知是不是年轻时作恶太多缺损阴德,所以才生了个傻儿子。

三大家诧异的并不是傻子刘辰也要娶妻,而是刘品竟把消息瞒得这样死。

先是林惜月接到喜柬一脸困惑,然后又暗生闷气,亏得她把终身大事都与她表妹讲,刘辰娶妻刘扇居然一个字都未透露,叫丫鬟梳妆整饰,奔去刘府。

田暄桐也是被他爹叫过来的。见他爹气息不顺便问她娘,“你爹刚才收到刘家的请柬,说今日刘品他儿子娶妻。”

“那爹为什么生气?”虽说田家与刘家不十分要好,但刘辰娶妻应是没碍着田家。

她娘解释道:“你也知道你爹年轻时做生意吃过刘品的暗亏,心里一直瞧不起刘家,如今刘家娶亲这事一点消息都未透露,你爹心里老毛病又范了,觉得刘品又作弄人,咽不下这口气。”

“爹爹既然咽不下这口气,不去就是了,犯不着气坏身体让别人高兴。”田暄桐宽慰田海天,他爹的脾气已被她这个做女儿的琢磨的差不多。

田海天却一改常态:“他越是这样老夫越是不生气,他不想我去我偏去。我倒要看看他那傻儿子能娶什么样的女人!”

三大家中的蓝家听闻这消息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人言杂语。

幽兰家靠近苏南,迎亲队伍必然要经过苏城中心,行人纷纷让道站旁暗测谁家姑娘出嫁,谁家小儿娶妻。她坐在轿内带着些摇晃,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只有阿青的陪伴太过冷清,娘应该不希望自己难过的。

将近中午时分,茶楼里又热闹开来,人们的话题很自然的便说到刘家儿子娶妻。都说刘家早上才把请柬发出去,看来也不是很重视,不然也不会那么晚才邀请宾客。于是谁会出席又被猜来猜去,有人甚至把刘品早年事迹都挖出来咀嚼再三。又有人议论新娘不是本地人,因为苏城没有哪家人今天要办酒席。

幽兰一个人坐在床沿,呆呆的,此时的心情一语难表。刚才拜天地时只觉得周围吵闹得厉害,自己全然无措,也看不见新郎,新郎她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屋子里都是红色物件,这样就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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