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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喜欢在吃早饭时让儿媳妇们围在身边小心侍候,常媚儿怀疑她是想要一种君临天下、高高在上的感觉。
早晨这个时候也是周夫人交待事情,顺便教训儿媳的时候。前一世,常媚儿每日早上四更天起来诵经,再伺候婆婆早饭,下来后又要去打理后厨。虽然午饭和晚饭不用去周夫人跟前侍候,可是因为常媚儿管着后厨,所以周夫人每次饭菜不合口,或者是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会把常媚儿叫过来骂一顿。常媚儿在顾府的每一天,心里的那一根弦都绷的紧紧的,身心俱疲。其实身体上的累倒是无所谓,一颗心每日都担心吊胆的悬着,不得一刻放松,这才是真正的痛苦之渊。
这天早上吃完饭后,周夫人果然叫了常媚儿到内堂说话,“你嫁过来也有好几日了,总不能镇日都闲着。再说你娘家是寒门庶族,恐怕在家里也没学到什么规矩。既然嫁过来了,自然要学一学这些,不然要是出了门,闹出了笑话,岂不是丢了我们顾家的脸面。你就先学着管管后厨吧。别以为管理后厨简单,要是没心眼,一旦算计错了,不光浪费东西,说不定还会吃坏了肚子,这可是关系着我顾家一大家子的人……”
周夫人板着脸、拉着腔调,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常媚儿站着底下,一半的心思早不知跑哪儿去了。一直等她说完了,常媚儿才赶紧恭恭敬敬的应了,“是,母亲,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周夫人这才叫来了厨房的主管纪业,给常媚儿引见了,让纪业带常媚儿去厨房熟悉事务。常媚儿就跟纪业一起退了出来。
常媚儿在娘家虽然没有管过家,可是上一世在顾家也管了将近三年的厨房,自然是轻车熟路。无非是什么季节做什么菜,注意不时变化一下花样而已。还有就是每隔两日查一查账,每当庄子上各色菜收获时,合理的进行贮藏、腌腊之类的事情。
由于刚接手,所以常媚儿在厨房几乎待了一整天。晚饭时分,常媚儿终于回到乐水堂时,只觉累的浑身僵硬,腰月复也一阵阵的抽疼。顾泓远中午没有回来,晚上倒是早早的回来了。他一进屋,见常媚儿坐在床上,脸色好像不太好,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问:“今天身子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芳云与睛雪都在屋中,倒闹得常媚儿一阵着脑,脸也有些红了,急急的说了一句“没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下人们很快在外面堂屋摆下了饭菜,二人出去坐了吃饭。顾泓远将一个桂花糖藕夹到了媚儿碗中,“吃点这个,桂花糖藕最能补益气血。”其实常媚儿一向不喜甜食,只是怕如果不吃他又会说些别的,就勉强吃了。芳云、晴雪站在后面,见姑爷对自己姑娘好,心中自然高兴,脸上也带着愉悦。只是站在一旁的玉玲珑心中却不是滋味。
她是顾府的歌伎,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看惯了其它歌伎的命运,不是被买来卖去,送来送去,就是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配个小厮,了此一生。自己能成为顾泓远的通房丫头,她觉得这是一生最好的机会和运气。顾泓远对她也很好,她只希望他娶亲以后,自己能被抬成小妾,将来能有个一子半女的,也就有了依靠。可是现在看大郞对自己的新婚妻子如此的温柔体贴,深情款款,恐怕自己被抬成小妾的日子还不知在那个年月。只盼大郎能早早的过了对少夫人的新鲜劲。[]腻了她,想起自己。
吃完饭后,顾泓远说了句“出去一下”就走了。常媚儿则赶紧回耳房休息,反正自己来了月事,也不怕顾泓远来,所以放心的月兑了外衣,只穿了中衣,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常媚儿迷迷糊糊觉得好像自己被人拥在怀中,无端的安心与温暖,连小月复上也一片温热,舒服极了,她想睁开眼看看自己到底置身何地,可是她太累了,这个念头只在心中转了一下,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芳去进来叫她时,她也并没有发现房中有什么异样,也想不起昨晚梦中梦到了什么,竟然让她有一种回到母亲怀中的感觉,虽然她从来没有被亲生母亲抱过。
深秋的天气,外面已是更深露重,四更天,天还没有亮。常媚儿裹紧了身上的锦缎甲披风,睛雪提着灯笼,匆匆的赶往景宁堂。
她一踏进门就见婆婆拉着一张脸说:“果然是没规矩,才诵了一天经,就跟自己的丈夫告状!昨天晚上泓远来,跟我说你现在正来月事,肚子疼,想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方子。别以为他这样说我就听不出来,无非就是想让我开口,准许你不来诵经。虽然你不懂规矩,可是既然泓远开了口,我如果要是不表个态,倒显得我故意刁难你了。你这两天就坐着诵经吧,不必跪着了。”
常媚儿心中一阵委屈与气愤,自己昨晚根本就没跟顾泓远说什么话,那里告什么状了。想必是顾泓远听丫头们说自己早上去诵经了,才找婆婆说的这些,真是多管闲事!常媚儿从来没有指望他能帮自己什么,经过上一世,她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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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媚儿低着头不说话,她心中有千言万语,万般委屈想要诉说,可是她知道,她说了也没有用,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过她倒是老实不气的坐了下来。她才不会不像上一世一样,听到婆婆这样的话,就会吓得傻傻的,赶紧表态说自己不要紧的,跪着就是了。反正她再也不想讨好婆婆,也实在是讨好不来。
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就要每天诵经,一直到婆婆死了或者是自己死了为至,就像上一世,整整诵了三年的经。经常是身体不舒服也得忍着。不像周玉娥,受婆婆的喜欢,三天两头的请假也没关系。
常媚儿决定给她来点安神药,小小的报一下仇。
上午,常媚儿到景宁堂的小厨房视察,轻松的支开了厨娘,给周夫人的汤里下了点安神药。第二日早上,周夫人就破天荒的没有起来。
常媚儿来到景宁堂的禅房,只见只有翠玉在,“少夫人,夫人今天早上身子乏,往常都是不等我们醒来,她就早早的醒了,今日奴婢去叫她,她只朦胧回了一句,还要再睡,就又睡着了。少夫人您看……”
“嗯,现在天气凉了,早上犯困也是很正常的,你回去好好伺候着吧。”常媚儿心中暗暗的窃喜。
“是,少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翠玉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哈欠,回自己屋去了。她也很困,正好也趁机再睡一会儿。
常媚儿自然也不会在此傻傻的诵经,她开心的带着睛云回了乐水堂,合衣躺在床上又补了一会儿眠。
周夫人一觉睡的天都亮了才起来,只觉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今日心情不错,再说也是自己没有醒来,所以也并没有追究早上常媚儿到底有没有诵经。
常媚儿又连续给她下了两天药,知道她肯定起不来,早上索性也不过去了,只打发芳云或睛雪去景宁堂打探一下消息而已,倒是睡了两天安稳觉。
顾泓远这两天也是早出晚归的,常媚儿在自己院中都没有见过他,只是昨天在景宁堂请安的时候见了他一下。这样倒是安省,省得自己见了他不知怎样面对。她心中很是恨他,可是见了他的面又不由自主的有些怕他。
过了两三天,周夫人终于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了,自己这几日怎么会如此的嗜睡呢?她叫来了顾府的大夫,大夫把脉后也没看出什么来,又不能说没有病,这样倒显得自己无能了。只好说夫人是每日操劳过度,心力虚耗,所以神思倦怠,并不防事,只需吃几剂温补的药,安心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周夫人听了这话,倒也觉得有理。前一阵子忙着大儿子的婚事,这一阵子又忙着□儿媳,也确实累了。这一阵子天气也渐渐的凉了,倒不如到云灵山园墅去小住几日,泡泡温泉。
周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决定很好,就立马去找顾仲正商议,叫他陪自己一块去。顾仲正本不太想去,可是见周夫人这几日确实精神不振,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常家的二个儿子还有常媚儿、管家等人将顾仲正夫妇送出了门。常媚儿看着他们坐的马车越走越远,只觉心中的石头也少了一块,整个天空好像都亮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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