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美人谋 欲窥 含香雾霾

作者 :

哗哗——佩刀出鞘,一边一个架住我的脖颈,习武的有力臂膀一拉捏紧我的双手反押在身后,双臂传来的拧痛像是要断了般,睁着泪水汪汪的眼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你们……”

匀儿想上前问询,带头的侍卫威严的一抬手举出腰牌,她当场吓跪倒地不再说话。

这腰牌,是皇令,是皇上下旨抓人,我是不是触犯天威还是礼仪不合。不!我摇头,不敢相信心中贸然跑出的念头……

难道是那盆兰花!?

滴答滴答,水滴石穿,一声一声,悠长缓慢,持之以恒。

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了,地牢是断绝所有的人往来,没有水没有冷食没有坚硬的木板床,只有死守查看地牢的戍守。

呼呼一阵穿墙风吹过,我更加抱紧冷到瑟瑟颤抖的身体,往只铺着极少稻草的墙角更里边挤。矮小寒湿的昏暗地牢,不停滴着水的墙体,是死一般的安静窒息。

发髻凌乱,衣衫单薄,气息微弱紊乱。冷,好冷,真的好冷!!!恨不得捏碎自己便能取暖。已经不再害怕了,我用了两个夜晚就让自己不再害怕了。

刚被他们扔进这狭小拥挤的牢室时,咬人的跳蚤,横穿的老鼠,伸长触角爬满各个角落的恶心蟑螂,还有一入深夜全是幽幽呜咽的恐怖啜泣声。

我强迫自己不必害怕要壮胆,任只食腐尸的大肥鼠在我身边爬来爬去,灵敏的蟑螂用脚去踩,被跳蚤咬遍全身也忍着不去抓挠,在夜半若隐若现的哭泣声中想象我就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只是长时间的不进水米人都快虚月兑掉了,没有多余的体力去思考问题去害怕什么。

我还好饿,好渴……

舌忝了舌忝干到发苦的口角,越舌忝越渴,越渴越想喝水。身旁滴答的水滴声让我睁开眼看过去,不再犹豫靠着墙慢慢爬过去,伸出手掌贴墙角滴水的地方去接水。

一滴、两滴、三滴……太少了,滴的也太慢了,接着的一滴水珠还没聚集起来,第二滴下来时已经干在缺水灼热的掌心里。我只能就着刚被湿润的手心伸舌去舌忝,吮吸到掌心也干掉。

我累的只能闭眼靠在这块,就这样等死也比到时用尽折磨的强。神智朦胧间牢门划拉划拉几下就被人打开来,沉重的镣铐把我手脚固定的死死的,不能动。

脚步声很急,喘息声也很急,人像一阵风一样来到我面前。

廖匀拨开我的头发,眼眶红肿,哑声道:“征儿……”

我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锭黑无神的眼看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盆兰花为什么会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就那么枯萎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么?此事太后盛怒,欲要将你惩办时皇上发话说事有蹊跷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势必要先将原因调查清楚才依法办理,太后听后才决定先将你关押起来派人看守。”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努力摇头澄清这事真的与我无关。

“你想想,一定要细细想想,或许是你并没注意的时候发生的事呢?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出去啊!”她扶着我,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了。

认真回想所有情节后才试着张口,“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不起来,到底为何?本来是冬梅去照料,但她一直生病没好过,太后回宫这盆珍贵的兰花是必须要在晚宴时献上去的,我是顶替冬梅去献花的。”

“冬梅知道后还特意找过我,她很内疚对不起,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说自己要是没生病应该是她被关在这里,还曾偷偷拦住御驾要皇上放了你,自己替代你。可是你也不知道,那该怎么办?我不想你死,我求了好多人最后没办法才偷偷告诉侯爷。”

我伸手抓住她的衣襟不住焦急万分,“你怎么可以说呢?怎么可以告诉他!”

“若不这样,我怎么能来见你,他不方便才让我来问你事情的始末,宫中凡是与此事有关的都以在调查中。”

“呵呵呵,我如今也只有等死的份,出不去的。”

她慌了,捧着我的脸不许我灰心,“你再坚持忍耐一下啊,你是被陷害冤枉的就一定有办法救你。侯爷让我带话给你,他要你好好活下去,不许自暴自弃,听到没有。”

无力的点头闭眼,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想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太累了。

“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逼你招供?”说着就又要哭出来

我摇头,“没有,被关在这儿无人问津不给吃不给喝,这里好冷,我好累。我怕我熬不到最后,我感觉我自己就快要死了。我好想念你们,想念小胖、冬梅、小彩、还有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试图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

匀儿快速地擦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转首朝四周看了看,快速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塞到我手里。“我偷偷带进来的,还是热的赶紧吃,只有吃饱了才会有力气支撑下去,就能活着出去。”

眼泪漱漱欲滴,握着手中尚带温热的糕点,那股暖流直暖和到心底里去。

严寒加上饥饿我打开包装狼吞虎咽起来,太久没有进食吃太快反倒引起胃部的不适,几欲呕吐出来。匀儿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的轻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抚一边隐忍泪意。

“我没事了,你回去别告诉她们我在这儿如何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不想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负担,任何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大事,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便会牵扯他人进来。可是征儿,即使有风险被牵扯进来我也不怨你,我廖匀一定要救你,别忘了我们可是谁都不能少。”

“是啊!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拉钩,对着满轮的圆月告诉月神,我们要成为谁也不能缺少谁的独一无二,相亲相爱同甘共苦永不分离。”

七岁的我认识十岁的她,刚进宫不久却可以无所畏惧,被打骂挨饿仍旧倔强的咬牙坚持不流一滴眼泪。缩在果风霜冻天结冰的墙角下,一双黑亮晶晶的眼神毅力决然,透露出一股没什么大不了的凛然态度。

我偷拿出吃的东西递给她,她木偶雕像样的理都不理,而我还那么傻的捧着东西陪她站着,一直到她饿的心慌胸闷撑不下去她才盯着我手中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给她东西吃,也是第一次她告诉我她叫廖匀,进宫没多久,今天不小心冲撞到嬷嬷被体罚还要去风口站着清醒。

想起以前的事来还是挺美好的,只是时光飞逝似水流年,我们都长大了回不到从前,不再毅然决然保持着纯真。

“我不能待太久,买通的狱卒给的时间很短,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一定要撑下去。爹娘之仇未报家族未清你甘心就此长眠不起吗?……”

叩叩叩———

“嗯咳,时间已到快离开吧,被别人抓到就不好了。”门外的戍守狱卒开始低声紧急催促。

“来了,马上就来了,还请让我说最后几句话,说完我就马上走。”

“那好,交代好一切若是还不走我也没办法了。”

“是”匀儿谢过那狱卒后他才嘱咐掂量着走了。

“胸口没事了吧?”想起那日的不适症状匀儿还是颇为担忧

“嗯,那日之后就没再有什么不适,还是快走吧。”我催促她

她看我一眼解下宽大的风衣披到我身上,“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就往外走,回头又朝我开心一笑,化解我心中的冰寒郁色。

昏暗无天日的地牢分不清白昼黑夜,只凭蓦然骤降的低温才能知晓这是夜晚,好不凄凉的我又在这度过了一个白昼。

夜晚是地牢最活跃的时刻,老鼠出洞了,幽怨也来了,蟑螂还是那么多,打都打不死,索性就不打。

卧在哪一方角落昏沉迷晕,听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琴音半梦半醒,脑海中似乎闪过零星片段,熟悉又不熟悉。黑影,高大,模糊……每往记忆深处走一步,疼痛就越明显,胸口又开始针锥刺痛。

“额!”不禁微哼出声,往上涌的腥甜热流堵在喉口。

琴音越来越快像湍急的流水,含着诱慑的威力引人入前,天地间全被这夜黑笼罩,记忆如阀门开泻忽明忽暗。

我听到脚步声,浅谈声,隐在暗处之后的背影,被割破的手臂鲜血淋漓,一寸一寸去浇染面前的花朵。

闭合的含苞妖艳盛开绽放极致,幽香弥漫,只是没过一会儿整个花朵全部枯萎,高大身影叹息一声丢掉手中的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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