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魂白书 第八章 战纷飞 别了故人

作者 :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了,遇上了一位故人,这是一种怎样的欣喜若狂,尽管我知道水延并不是端木炎,只是两人有着相同的容貌的人,一个是将军,另一个才是我偷偷喜欢的端木炎,会陪我打一个下午篮球的少年。

看着洛宅里的喜庆,我却告诉自己的是我要嫁给端木炎了,这是怎么样的自欺欺人。在我坐在他的客房外的是板凳上,看看鱼,等着他的归来。小瑶笑道,即使是忘却记忆,也不会忘记对一个人的思念是不?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要嫁的人是端木炎,是那个我偷偷爱慕很久也希冀着会对我有些许情感的端木炎。

冬的寒冷再褪去了的一日,天空中压过一群不知名的大鸟,从头上掠过,阴影碾过上空,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慌乱。水延被紧急召回宫中,于此同时,我替他接受了飞鸽送来的战报,墨朝西南方向和北边多处发生起义。

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第一次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所围拢,整个人都是颤抖的,血液在体内沸腾喷张。我想到了那个集市里的孩子,想到更多更多居无定所的孩子,连同一种梦幻感,我无法相信自己,一个原本在和平年代没有心事的女生,竟然会有一天面对这样的世界。

那天水延回来的很晚,我也等到很晚,他推门进来,见到我一身素袍的时候,眼神里满满的疲倦与惊喜。可惊喜的光芒被稍后递上的战报抹去得干净,他尽量不做出什么表情,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我端进一盅反复热了好多次的燕窝莲子汤进客房,他则是站在窗边静静不语,背着手眺望皓月。我轻声搁下,按着原来的性子插了一句话,“这是不是真的快要打起来了?”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怎么着也应该按照古代人的性子,女人应该三从四德地不过问政治,低头唯唯诺诺地出门,即使不自觉地想问这么一句,也不至于在人家想着心事的,忽然扯上这么一嗓子啊。

他闻声望向我,一笑,“沄,怎么,害怕吗?”。

我摇摇头,真心地遥遥头,天下还没有什么事好让我怕的,“我小时候还想当个女将军呢。”结果倒是做了校篮球队里的将军。

他勾起嘴角,“什么时候的事?我倒是不知道嘛。”

这时,我意识到我又说错话了,他是不是早晚意识到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同他一起长大的洛沄?看来今天应该翻翻老黄历,我可能不宜开口说话,否则怎么说一句错一句。

他伸手顺了顺我的刘海,流淌的烛光将他的脸颊映得绯红,时间凝住了,我静止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不敢呼吸。我想我从没有与端木面对面过……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我想到的总是也只是端木?被这一质问看透,其实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我喜欢的人。

此刻,我甚至能明显区别出两张相同的面容下的差异,因为我永远做不到勾着水延的肩膀谈天说地。而他,只有一份生疏的相敬如宾。

他转身背对着我,似乎有很难以启齿的事,摩梭着缠在窗帘上的红线,烛光将他的背影朦胧地描画在苍白的墙上,氤氲在我的眼眸里。“还有几日便成亲了不是?”我先开了口,但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意外自己怎会突然提起这事,前些天还嚼尽脑汁怎么摆月兑这桩婚事,最近连日来的学习让我也没有心思好好琢磨这事,不去想的原因还有一个也是最最根本的一个,这些日子我一直把水延当作我最亲的故人,那个我喜欢很久的故人,那个,恩,我爱慕良久不得心意的故人。可是,刚才仅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清楚地看透,我只是梦想化了,将所有思念的情感加注在面前这个事实上认识仅有半月的男子。

我想,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出取消婚约的事吧,刚想喘个气开口,他先说了话,“阿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一如既往地语气,带些难以揣摩的沉重,也成,你先说,之后我再打击你。我摆摆手示意他别介意,尽管说呗——“婚事,可否先取消,虽然这事我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可是你也看到了,如今皇宫里都是助纣为虐之徒,乌烟瘴气,天下大乱,若是此时总是寄怀于儿女情长……”

有一种想要分手居然让对方先开口的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尽管对方说的就是自己想说的事,可是可是……我看着他,浅浅一笑,努力组织语言,“有什么要完成的事,就去做吧,女人确实有时候是个麻烦的事。”这话,还记得是很久以前大姨妈来看我时,我正要训练,那时候摇着端木炎乱嚎时候的台词。没想到这一次会被这么正经地说出来。

水延告诉我,不仅仅我所知道的北方和西南方向等地,如今不少地方纷纷举旗,他决定先去最先起义的南方招募一些兵马,最后经西南上北,总后攻回青城。此去不知会有多久,所以只能先取消罢。

我听得一楞一楞的,这些话和讲历史课时候的感觉没啥两样,更多纠结着的是老娘一失足成千古恨,让眼前的这个人先提了取消婚约的事,就像我好不容易和端木炎建立起深厚感情,我以为他多少也对我有一丢丢的好感,每想到却是他微笑着告诉我他被小娇嗔勾搭跑了。别问我,面对陌生人提出悔婚,难道我应该悲伤难过遗憾么……难道我不应该嘛!

这摆明是姐姐纯白的感情史上一大污点,心中的小恶魔在作祟,我顺手撕下贴在窗棂上的大喜字递给他,“不过按我的性子,三个月内你没有回来,姑女乃女乃我亲自来找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样子的话出来,估计潜意识里有那么一丢丢不甘心,早知道自己先说悔婚嘛!见他勾起薄薄的嘴型,一副“你什么性子”(阿?)还“姑女乃女乃”(!)表情怀带着将信将疑看着我,啊唷,我的天,我又说错话了不是?

离开客房,夏天凉爽的风拂面而来微微醺人,突然有不寻常的光点进入眼帘,四周竟高高低低地飞着不少萤火虫,在这黑色鹅绒布的夜色里散着凉凉荧光,微弱却又那么坚强,四岁之后就没见过这么大片的萤火虫了,我欣喜极了,追着它们乱跑还时不时,伸手拨动一只,光芒忽闪忽闪的,给人希望。所有的事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如果没有,说明还没有结束,对“回家”也是这样,对身处墨朝的子民们也是这样。

次日就被风风火火冲进我闺房的女乃娘喊醒,口水印子还没抹掉,女乃娘劈头盖脸地质问婚约的事,我眯着眼睛看见小瑶低着头站在不远处。我的天,这八卦网络还挺快的,我耸耸肩表示消息属实,萎靡地倒下,希望重新回到梦里,刚才好像梦见赚了五百万来着。

女乃娘这性子,换至近日,早对我咆哮了,无奈着礼节,也是怒不可赦,将我从床上拉起,“我的小公主,父亲曾经不同意你与他的婚事,你都会哭着寻死觅活的,现在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走了?!”我眯着眼睛问道。

“是啊,走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哦了一声,重新躺下,怎么,我还提起裙子一路哭喊着“水公子,等等我”不成?影视剧里凄美的桥段是永远不太可能落到姑女乃女乃身上的,这么高的评价还是我吐嘈同桌看的小说时,她这么形容我的。

我用被子蒙住脑袋,女乃娘也奈何我不了什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不一会儿,小瑶坐在床边,怯声怯气地开始安慰起我。我知道,洛老爷常年不在府上,对于我们这些女眷,很多公事自然而然地会落在一些叔父或是更闲杂人等的身上,自从这门婚事定了以后,肯定是希望有个真正的顶梁柱支撑洛家。可是眼下局势,他要取消婚约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我也没难过,只不过再也不会将他认作为端木了。

赖在床上半日,起来,工人们已经将喜庆的装饰陆陆续续搬走了,这些布施了大半月的东西在这半日就叫人撤得差不多了。我拉里邋遢地在池子踱步,小瑶就跟在后面。沿着长廊拐过个弯,忽地就听到角落里几个下人闲聊着,“我听说洛家这个大小姐为水延要死要活的,结果还是被男人抛弃了。”(抛弃个毛线!)“真是作孽……”(作孽个毛线!)“是啊,听说洛小姐以前身子骨一直不好,没想到水公子还负了他。”道此,众人纷纷摇头扼腕。小瑶望望我再看看他们,纠结着不知是该拉走我,还是轰走他们。我脑袋上冒起了火,早已气得直骂,我太阳的,本应该我负他的!本应该是我先说分手的!!

我比四十五度更高一度地仰望天空,再见,水延,再见,端木炎,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多么的心理扭曲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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