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空,是苍穹银河。
我背着手靠在凉凉的沾着露水的石墙边,也学起他的神色,但又觉得自己学不像,有些别扭。模着那些冰凉的石墙,仿佛是在触模一段历史,“你知道吗?我生活的时代和平安逸,而我的生活也很简单,真的很难想象会闯进这么一片兵荒马乱……哎,该怎么说,你没有见过我的生活你可能无法想象我每天思考的问题有多简单,比如早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的,就像我至今无法想象你们处于战火的国家每日有多么……多么……”
一时找不上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温和地道,“我知道。”
我一愣,看着他,想起了第一次在集市上把我从狂奔马车下救出,再到之后的一点一滴。他总是能把言语的分量把握得恰到好处,可能还会略微少一些,像是一种保护,不让我过多接触这个世界的事物,所以,这样的谈话总有些道别的感觉。
可是,南野,以我的智商,你什么都不说穿叫我怎么能懂。
“这样子,就像道别。也是,你说过出了十八泥犁就送我回家。”
“等你平了天下做了主上,能来我生活的世界,我带你去我学校看,哈哈,学校就是私塾吧,也不对,应该是政府设立的公共书院一样的地方。”
“恩好。”
他这句话惹得我开心,一阵傻笑。就在这时,南野忽然拉过我往街角躲去,怎么,阿龙也来了?我抬头望他,他摇头示意别出声,就着月光,我清楚看见一个鞠楼消瘦的身影,千生。
没错,畏畏缩缩的样子绝对是千生错不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来这里干什么?他又是怎么来的?我大惑不解,心里翻上一丝丝不解。
“不好……”南野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抓起我就朝馨仪跑去,一路上不由我怎么问他都是不答。我跟着心里发毛,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不会不好的事情发生。十来分钟我便回到了营地驻扎的地方,众人都在休息,没见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望去,滚滚狼烟,卷过天际。
“是蓝泉的城池吗?”。阿龙划过了手中的兵器,已是身着铠甲。这时不少人都已起身,见到眼前的景象,有些骚动。
“不知,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心里犯疙瘩,是千生?我不想肯定什么答案,但是见到他那个时候鬼鬼祟祟的模样确实叫人不得不多想。
眼下,整支队伍已收起军帐,打散了所有驻扎的痕迹,等待上路。似乎人人都已经清楚,下一场就是战争。可是当我们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当我们冲进失火的城池,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竟都是孺老妇幼的尸体。风吹过硝烟,南野发起军令,“前行!”
我们却没能逃出这个死镇。
一支骑兵堵在我们面前,军旗林立,铁盔覆脸,从将士到士兵个个武装到牙齿,就这样一个数千军队堵在我们这个刚从魔域捡回命的队伍前,就像死神站在一只受伤的麻雀面前。
我猛吸一口凉气,平生真正第一次站在战火缭绕的焦土上,大脑吃紧空白,下意识紧捏手里的剑。
对方将领率先喊道,“南野!你这厮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我心里犯嘀咕,居然是个男孩子的声音,阿龙一跃而起,守在军队面前,喊道,“小女圭女圭,把你爹叫出来!这其中的误会我们做大人的来借开!”
“还说!今天我就要你们的头颅祭我爹!!上!!”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南野顾及我的安危,情急之下将我甩开,两队正面交战,原本的汇合竟成了这一幕。
我跌跌撞撞爬起来,这时南野已经跃上了男娃的独角兽,剑横在他的脖子间,“都给我住手!”
“哼!当年空爵岭上,你为夺赢,弄瞎我爹眼睛,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愧是畜生生的,有种你连我也杀了!”
眼前的男娃虽小,字字毒辣,南野不作回答,握紧了剑,看了眼我们,“撤!”要挟着男娃步步后退走,留下对方虎视眈眈的军队,穿过镇子我们借着时机向北奔走。
“说!”究竟怎么回事?!那男女圭女圭也是犟的人,死不松口。最后太舞上前一掌扇得他吐了血,捏着他的嘴道,“你没有脑子么!我们赶时间横穿十八泥犁就为见蓝泉一眼,现今你倒是要用我们的头颅祭你爹?!这不分明是他人的圈套么??”
“为筹军粮大肆烧打抢砸,也不是你们干的么!”
“荒唐!你爹眼瞎了你也没长眼睛么!”
“不准说我爹!!!”男娃像一只野兽一样扑了上来,撕咬着人。南野站起来一把拉起男女圭女圭,就像拎一只小鸡,“阿诺,蓝泉什么时候出的事?”
“就夜里,我赶过来我爹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镇子全被烧了,就看到了你们!!”
“不好,调虎离山!快回去!”
怎么了?
南野抱着我坐在馨仪上先行离开,身边是使用飞行术的阿龙,其余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往刚才的地方赶回去。
“蓝泉消失数日,想必是早已被禁卫军杀害,他们伪装成我们在此地做如此行径,并将蓝泉尸体抛掷于此,为的就是让我们互相为敌。阿诺阅历浅,有些事多两个弯子肯定想不过来。”而南野的性子,定不会正面冲突,如果他选择只是要挟走将领问清楚的时候,他们就先拿下蓝泉的军队。
“那他们怎么能那么清楚算好我们的行径?”阿龙问道。
“千生!”我道,南野看了我一眼,忽然间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日太舞说下的话——“可是他和那个叫千生的真非善者,南野你不是说我看人准,我现在就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们这些……”
“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枉我把你捡了来!千生那个小崽子是不是受人威胁?胆小如鼠的怎么就做了这事了???”实在熬不住地大骂起来。
“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是受人威胁还是其他原因,如今这般下场做什么也没有用了”南野的一句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接下去,你先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