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耶斯布看来真的把艺术品的附魔研究当做了一件正事来做,不只是邀请了安卡隆共同开发魔画的制作方法,而且音乐舞蹈方面各有人才专攻精研。
眼前这座位于音乐楼附楼的小礼堂就是校方斥巨资建造的可供所有音乐系师生共居一室的专业演奏厅。
先不讨论这些建筑学的特殊建造手法,在这个大厅里演奏,据说无须使用任何扩音装置就能照顾到坐在厅里每个听众的耳朵,不让一个人因为乐器的音量限制抱憾而归。
艾米莉在做芭芭拉时,由于其糟糕的风笛水平,虽然久仰这个大厅的大名,倒一次没进来丢人现眼过。因此,一进到这里,她就好奇地打量起这里的不同之处起来,并往台上走去,想趁着人没到齐先练练手适应一下,置身于这空旷华丽的会场让她有点怯场。
“别看了,不是这里。”拉特蒙德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指着靠前台处一道暗红色的小门炫耀地说道:“我的徒弟怎么能到这大众化的地方来呢?看吧,我给你要来了最好的演奏厅。”
……不用这么嚣张吧?我是搞假唱,又不是真“艺术家”。
艾米莉见拉特蒙德献宝的兴致极高,倒是没敢说出来打击他的积极性。
随着侍者的引领,艾米莉一脚陷入了快没过脚背的地毯中,这个厅小的很,大概也就一百平米大,里面两排不到二十个的座位隔得很开,每个座椅都是单个的深棕色沙发椅加一个小茶几错落有致地排满了整个空间,围着中间的台阶。
光只看到那台阶的材料,艾米莉就知道。这座小演奏厅的造价只怕比外面那座空间上比其要大n倍的大厅还高,因为它用的是卡徒索南部一种特产的木头,这木头是造乐器的上好材料,用它来做竖琴,共鸣性是最好的。那么整座厅的地板若是用上它效果会如何呢?不知为什么,艾米莉脑袋里囧囧有神地冒出了“立体声环绕”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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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准备的曲目练习完毕后,安卡隆进来了,两个老头一照面。就是一阵刀光剑影的眼神厮杀。等看清安卡隆身边跟的人后,艾米莉愣住了,他怎么也在这个学校?
倒是班赛罗心里有数,但脸上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宾客一来,艾米莉就不能再肆意地练习了,拉特蒙德可以大牌地不理来客。但她可不能,她收起琴弓,见老师完全没有给她介绍的觉悟,只得也假装不认识白发男,行了个普通的学生礼。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胖的老头也到了演奏厅。后面还跟着好似欠了人一债的列达兹。这人笑容可掬和安卡隆打了个招呼,肥肉一叠一叠地堆在身上,活像个弥勒佛。但拉特蒙德一看见此人,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你怎么把他也弄来了?”安卡隆挑衅地回了他一个嚣张的笑容。
白胖老头一点都不介意拉特蒙德的嫌弃,笑呵呵地答道:“拉特,看见哥哥怎么是这个表情?怎么我不能来吗?”
拉特蒙德板着脸瞪了安卡隆一眼,气哼哼地扭转头。
列达兹看见艾米莉后,严肃的脸色才略微开颜。微微向她的方向点了个头。结合到他俩之前见面,列达兹告诉她的近况来看,难道这个白胖的老头就是传闻中毁誉参半的校长达里奥?
米耶斯布在迁校伊始受尽了骂名,毕竟背叛旧主无论在哪都是让人唾骂无数遍的无耻行径。可是,事情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发展。据说校长利用卡徒索和莫克之间的战争,与现在的皇帝达成协议。以本校不参战为代价,成功地在两国之间划出了一块真正的无主之地用作建校发展。
他同时收回了散驻在原卡徒索各地的特殊作战部队。将其更名为“学校防卫队”,名义上这支战力惊人的队伍就负责校内外的治安,皇帝阿比盖尔一世并未阻止部队的改编。有了这支强大的武装力量,米耶斯布完全可以无惧于任何军队,这意味着米耶斯布从此将月兑离国家的限制,成为一个有**行政权和军队的国中之校。
而现在,米耶斯布现阶段已经具备了一个自由的大学之城的雏形。这样月兑离了国家的控制,无疑更有利于纯学术的发展交流,至此,大陆各种声讨校长下课和他人品的言论才慢慢地消停下来,但不同的声音依然很多,现在来看,达里奥的神经很强大呀,人家完全没受影响。
艾米莉在胡思乱想中迎来了盖华比尼和哈罗德,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在认识的人面前弄虚作假,总算没把丢脸的范围扩太大,至于校长那一层面的,级别太高,估计她以后没哪里跟人家打交道的,不用太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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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所料不错,从她戴上那截喉骨开始,厅里人的表情都开始微妙起来,班赛罗戏谑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地在这三个当事者之间打转,害得她差点手软拿不住琴。安卡隆眼睛里的温度如果用温度计来量,只怕会破表。
她垂下眼皮,滑动了一下弓弦,脑子里立刻如同被安上了程序一般,机械却娴熟地指挥着手脚开始演奏起《绿野之曲》。
第一个音节响起时,校长带头站了起来,双手垂立,余下的师生只得跟着他站起来,因为《绿野之曲》是米耶斯布的校歌。这是她耍的一个小花招,逼不得以要作弊,但得选择一个讨喜的节目降低大家对她的恶感。她可不是大师拉特蒙德,会有人愿意体谅她,同样的事,大师做就是恶搞调侃,她做就是投机取巧。
不是没想过阳奉阴违,到了比试的那天直接认输算了。但拉特蒙德给了她一个很诱人的理由:如果赢了,他会向安卡隆提出的要求就是让她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并且拉特蒙德会划拨大片土地任她折腾。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这个无赖看出了她在乎这根喉骨,威胁说要是她没赢,就得把东西还过来。
她是可以耍赖不给,不过,拉特蒙德背后的盖华比尼适时地回来。听到这里,补充了一句话:“老师,如果有人觉得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人的滋味很好受的话,我可以至少把艺术学院的学生都带过来免费欣赏的。”
……师兄的话从来都是直击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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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完毕,艾米莉在拉特蒙德的大力拍击下回了神,听他得意洋洋地拉着她向安卡隆大笑道:“怎么样?愿赌服输吧。”
安卡隆牙齿咬得“喀吧”响:“好,算你厉害。说吧。”
“我要……”
他踌躇满志的要求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拉特,你就收这样的徒弟吗?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做事?”校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原本还欣慰于弟弟终于长进一点(做工匠在异界的地位不高),从教授们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就找机会跟安卡隆套上了交情。没想到今天他专门挪出了修炼时间,听到的竟然是场闹剧。
拉特蒙德跳了起来,“我这徒弟怎么了?我觉得好的很。”
达里奥看向艾米莉,软绵绵的腔调里扎着刺:“小姑娘,我的弟弟是音乐界百年不遇的天才,你跟着他会理解他的教课风格吗?”
拉特蒙德大声嚷嚷道:“那关你什么事?我教她课你又没听见!你别在那儿瞎管!”
达里奥能背负天下人的骂名,坚持把教育和国事分开,就不是一般的话能为之所动的人。他像没听见拉特蒙德的叫嚣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说:你能力不行,人又笨,还是赶紧走开,别挡道吧!
她原本可以忍的。反正这样的置疑和鄙视,她从21世纪到现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忍一忍又不会掉块肉。可是,她现在叫艾米莉?格拉迪斯?冯?里奇。因为冠以了这个父姓,她不能叫人连海格尔都瞧不起。
艾米莉眼神一缩,继而扬起头,客气而骄傲地笑道:“先生,我承认我用了不好的手段来满足两位长辈的好胜心,可是,这不代表我的音乐水平。”
达里奥有些吃惊,尽管他刚刚说话的态度很温和,可内容很刻薄,并没没有多少面皮薄的少年男女吃得消这种怀疑。这个姑娘居然这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令他稍微正视起面前这个年轻朝气的女孩。
但这个弟弟一向不着调,达里奥年纪又比他大上很多,对待他更像父亲对儿子,只要是他的事,像老母鸡护雏似的,基本都要插手来问问管管。固然令弟弟很烦,可谁叫一个看顾不到,他就要闹出麻烦呢?呃,扯远了,达里奥不放松地追问:“怎么说?”
艾米莉模出口琴:“不如,您先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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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的举动在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众人各自交谈,各自却都留了一分注意在这里,见事态又有了新的变化,默契地又坐回了各自的座位。
艾米莉把口琴横放在嘴巴上,手指在妖精喉骨的指挥下,仿佛还残留有意识,格外灵巧。她立意要扭转形象,吹的是最拿手的《桑多妮之诵》。
这首曲子轻快而活泼,大概觉得年轻姑娘最能演绎这种活泼多变的情绪,这是海格尔要求她练习最多的曲目。她不敢肯定地说自己一定能让人另眼相看,可试都不试都放弃,这不是她的风格。
玉笋般的食指在银白色的琴声上欢快地跳跃着,随着春女神的情绪越加奔放,泛音、跳音、颤音,艾米莉沉浸入曲中世界,甚至觉得春女神在她一手创造的春天里,连最坚定稳固的老树都在为她的甘露而颤动……丰富多彩的技法为单薄的琴声增加了层次感,班赛罗甚至歪在椅子上,手指顺着节拍轻轻地敲击起来。
忽然,一个烟斗轻轻地移动着打了个旋儿,另一杯水突然向天喷了个小喷泉,吊顶上的水晶灯左歪右扭,像在应和着节奏在跳舞!
所有人都惊讶地对视起来,达里奥眼中更是异光大炽:这是——这是那个节奏,这个姑娘竟然让音乐能与物品共鸣沟通,她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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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人留言,好冷清,好想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