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棠气愤道:“不给就不给,命都没了,还拿什么赚银子!”
圆脸男人不耐烦地赶走他,骂道:“走走走,男子汉大丈夫,怎地一点胆量也没有。”
长安大街是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饭馆,当铺,米店,成衣店比比皆是。
唐晓棠被无情地赶出书画院,寻思着去哪找些零工赚些银子养活女乃女乃,凡是遇到店门口的招工启示便进去询问,无一例外地被赶了出来,掌柜们大都需要的是能干力气活的壮汉,像唐晓棠这样瘦小的自然不受欢迎。
唐晓棠寻思着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是办法,准备回家央求武大婶帮她找些活计,这时,一顶轿子从她身边停下,走下来一位锦服公子,金扇一扬,扇面上映着四个金色大字,千古风流。唐晓棠仰首望去,原来她正站在牡丹阁的正门口。锦服公子走到唐晓棠面前俯身与她对视,道:“看够了就让开吧,穷小子。”
唐晓棠不屑地别开脸,不屑道:“谁看你了。”
锦服公子以扇掩面,嗤嗤笑道:“像你这样的穷小子我见多了,毛都没长齐,就想找女人,可是又没钱,只好每天站在这里伸长脖子瞧喽。”
唐晓棠不想理他转身欲走,锦服公子一把拉住他,笑眯眯的道:“别走啊,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可以带你去进取见识见识,如何?”他说的趾高气昂,好像给了唐晓棠多大恩惠似地。
唐晓棠刚要拒绝,突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人,头发有些凌乱,但容貌妩媚,肤色白暂,一身的粉色衣裙,冲着唐晓棠扇了一巴掌,大骂道:“年纪轻轻的就会勾引别人的夫君,你不得好死。”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又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大声道:“唐文轩,你选他还是选我,你要是选他我就死给你看。”
唐晓棠挨了一巴掌,捂着脸,懵了。公子哥唐文轩像没听见一样,转向唐晓棠,拿开她捂着脸的手,看着巴掌痕怜惜地道:“哟,我的小心肝,疼不疼啊!”
粉裙女子这下更气了,大骂道:“你这小白脸,好好的男人不做,竟来勾引男人,不怕你祖上蒙羞吗?”。
唐晓棠这下反应过来,甩开唐文轩的手,将他身子拉低,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帮你赶走她,你付我五两银子,如何?”
唐文轩笑了,回道:“成交。”
粉裙女子看着二人亲亲我我的举动,失了理智般举起匕首向唐晓棠刺去,唐晓棠灵敏的避开,揉揉脸,道:“被男人甩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这才是给祖上蒙羞。”
粉裙女子瞪眼道:“你说什么?”
唐晓棠走到粉裙女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拿下匕首,仍在地上,道:“我说你这个人太死心眼了,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怎么不找一个疼爱自己的?”
粉裙女子看着唐晓棠那张无害的脸,情绪稳定了不少,回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呀!”
“是吗”唐晓棠继续劝道:“你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他死,对吗?”。
粉裙女子点头。唐晓棠又道:“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她指着唐文轩,“他愿不愿意让你为他死呢?”
粉裙女子摇头,没有说话。
唐晓棠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他不愿意,这样的男人就算你求回来,他会爱你多久呢,一辈子那么长,你有自信守着一个躯壳过日子吗?黄之桃姐姐。”
粉裙女子已经流下泪来,听到唐晓棠叫出自己的名字,十分惊讶,“你认识我?”
殊不知,黄府的夜香都是唐晓棠倒的,黄之桃的爹爹黄多金是长安城最富有的财主之一,银号,当铺,米店都开到了江南,忙于打理生意对女儿黄之桃疏于管教,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子,一次富家小姐的聚会上对唐文轩一见钟情,偏偏唐文轩公子的做派对黄之桃的爱意也不拒绝,于是黄之桃误以为唐文轩愿意与他私定终生,谁料想,唐文轩以自己有龙阳之好为由临阵月兑逃,再也找不见了。
唐晓棠挠挠头,嘿嘿道:“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姐姐,见谅,见谅,姐姐听我一句劝,若是想求得风雨同舟,心心相印,夫妻秉烛夜谈,夫唱妇随,恩爱共白首,他绝不是姐姐的好对象。”
黄之桃道:“罢了,你都认识我,这街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认识我,这回脸是丢大了。”
唐晓棠道:“姐姐,此言差矣,勇敢的追求自己所爱是多少大好男人都做不出的快意事儿,实在无需介怀。”
黄之桃听了,扑哧笑了,拉着唐晓棠的手,轻声道:“妹妹真是伶牙俐齿,姐姐甘拜下风。”
唐晓棠抱拳道:“过奖,过奖。”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厢,唐文轩见二人从兵戎相见变得一起拉着手笑,很是奇怪,上前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之桃瞧了一眼唐文轩,不答话,走开了。
眼看着黄黄之桃走远了,唐文轩转过头来,拍了拍唐晓棠的肩膀,道:“厉害呀,小兄弟。”
唐晓棠白了他一眼,道:“你早知道她会来才拿我当挡箭牌的是不是?”
唐文轩尴尬地笑了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唐晓棠不屑道:“这种刀谁愿意拔啊!把五两银子给我。”
唐文轩道:“别说五两,十两都给你。”
唐晓棠道:“算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讲好五两就是五两。”
唐文轩道:“好,好,给及五两就是。”正好掏银子,一个身穿家丁服的小厮跑过来,气喘呼呼地道:“少爷……,快……快……老爷回……回来啦。”
唐文轩一听,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道:“我有急事,明天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等我!”
唐晓棠追他不上,跺脚道:“白挨了一巴掌了,真倒霉!”
唐文轩正是当朝丞相唐仕天的儿子,唐仕天不在府上时偷偷跑出来寻花问柳。匆匆回府在客堂上遇上了应邀前来拜会唐仕天欧阳负Lang,看到欧阳负Lang不屑道:“又来一个白吃白喝的主儿。”
“轩儿,不得无礼,”唐仕天月兑下朝服出来见客,“来者是客,看茶。”
唐文轩有些怒意,道:“爹爹,您怎可叫我给这样的人倒茶?”
唐仕天心平气和道:“我说了,来者是客。”
唐文轩五指紧握,咬牙切齿,半晌,硬生生地到了盏茶递给欧阳负Lang,道:“喝茶。”
欧阳负Lang笑着接过,道:“谢唐公子的茶。”
唐仕天坐在上首,欧阳负Lang与唐文轩坐在下首。
唐仕天喝了口茶,开口道:“不知欧阳公子娶妻没有?”
欧阳负Lang道:“尚未娶妻。”唐文轩闭口不语,冷眼望天。
唐仕天哈哈笑道:“成家立业,男儿应该先成家后立业才是。”
欧阳负Lang回道:“相爷说的极是,但是在下尚未遇见想娶之人,等遇见了再成家不迟。”
唐仕天哈哈笑道:“想不到欧阳公子还是个钟情之人。”
欧阳负Lang不语,算是默认了。
唐仕天放下茶杯,含笑问道:“半月前,圣上同意蔡将军在全国上下征兵五万,此事,你怎么看?”
欧阳负Lang沉思半晌道:“那自然是银子。”
唐仕天微微一笑,隐含赞赏之意,道:“说下去。”
欧阳负Lang道:“若是朝廷大部分的银子都作为军饷,那么用于兴建水利,耕种纺织开山冶金的银子就会减少,长此以往,各行各业必然萧条,引起动荡,若是增加税收作为军饷,百姓怨声载道,对朝廷不满的情绪便会增加,不利统治。”
唐仕天点头,道:“你说的是有理,但若是不征兵,突厥来犯,用何抵御?”
欧阳负Lang道:“圣上当年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服了杭州城,如今,为何不能效仿。”
唐仕天道:“如何效仿?”
欧阳负Lang道:“四个字,互通有无,眼前看来我朝是吃亏点,但是造福子孙万代。”
唐仕天沉吟半刻,忽而大笑,道:“留下来,和我一起造福子孙万代,如何?”
欧阳负Lang闻声立起,抱拳道:“多谢相爷赏识,在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唐晓棠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进门大喊:“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棠儿回来啦。”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奇怪,女乃女乃去哪了?”唐晓棠边寻思着从厅房直接走到里屋,发现唐女乃女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赶紧跑到床前使劲摇晃唐女乃女乃,大叫:“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怎么了?”口中叫着女乃女乃,手指狠压唐女乃女乃的人中,试了几次,唐女乃女乃始终一动不动,面色死灰。
唐晓棠放平唐女乃女乃快速地跑到武大婶家房前,敲门道:“婶婶,在家吗?”。
武大婶从房里出来,问道:“怎么了,晓棠?”
唐晓棠看见武大婶,急忙道:“婶婶,女乃女乃生病了,我现在去请大夫,您帮我照看一下,行吗?”。
武大婶惊讶道:“什么?严重吗?你快去,这儿有我。”
唐晓棠等不及与武大婶说明情况,快速了跑走了。
唐晓棠飞快地跑进本草堂,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王掌柜,便大声喊:“王大伯,王大伯,你在哪?”
本草堂的学徒阿四迎上前去,道:“晓棠姑娘啊,掌柜的有事回乡下了,有什么事吗?”。
唐晓棠一听跺了跺脚,没有回答阿四,转身跑开了,来到与本草堂隔了一条街的济世堂,说明情况,济世堂的张大夫拿了药箱跟着唐晓棠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