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校园录 第二章《无忧少年》第四节《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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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无忧少年》第四节

荒唐

一中的孩子由于是全县城的精英,学习一般都很刻苦,平常学习都有自己的一套,一中孩子的生活节奏是紧凑的,学习氛围是相当不错的,虽有个别调皮捣蛋的,但他们的淘也是在一定限度内的淘,大体没有荒废学业,没有离经叛道到那种不可救药的程度,可二中、三中的孩子可就不一样了,同为处于叛逆期的少年,他们的叛逆可就演绎到了极致。

由于当时一家都有三、四个孩子,甚至于更多,父母对孩子学习上的要求不高,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往往放在三、四个孩子的身上,不像现在的孩子,一对夫妻将他们两人所有的希望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将管教三四个孩子的精力,用来管教一个孩子,从小让他学这学那,补习这个,补习那个,结果一台纯金打造的学习机器就造就出来了,君不闻,有些孩子不堪学习重负,做自由落体坠楼而亡,上演一幕幕人寰惨剧。

由于父母的不管教、不作为,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们就容易放纵,容易为所欲为,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荒唐事。

我们姊妹三个大姐和小妹成绩都不行,父母也没有刻意要求她们,大不了平时想起来数落几句罢了,大姐读的二中,整天与女同学你好我好,晚上有时候就留宿街那边女同学家,用她的话说,自己头脑笨,学不进去。小妹那时候县城已经新建了庐江三中,小妹不努力,小学毕业考分数只够读三中,顺理成章进了三中学习。

二中、三中那些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特别是三中的那帮本身成绩就很赖的小兔崽子们,从来不好好叫老师的名字,老师的名讳全用外号代替,管蔡老师叫“大白菜”“白菜梗”,管朱老师叫“大肥猪”“老母猪”,称刘老师叫“老黄牛”“牛魔王”,从来不会给老师安上一个恭敬的名字,老师的管教他们抵制、不满,用极不配合的态度反抗教化,老师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如同他们的外号一样不堪,这就是当时的现状。城里的孩子不读书也有班上,当时职工子女可以顶替父母的职务,叫做“顶职”,子女若顶不上职,次一点也可以待业,成为待业青年,照常上班拿工资。

小妹她们三中闹得也最离谱,上课为了能捉弄老师,她们拼命起哄,扔纸团,底下乱糟糟一片,吵得老师无法上课,气呼呼夹着讲义罢课走人。孩子们见状,终于达到了目的,便钻到桌底玩耍,桌上讲小话不过瘾,钻到桌底讲话、打闹才算玩得别致。平时不写作业、不交作业本那也是常事,考试的分数少得也让人咂舌,也难怪她班最好的学生考出的分数在我校也只能排上中下等,让我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矮子中让小妹她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将军模样,只不过如此而已!

由于没有生存压力,城里的孩子容易满足,失去了上进心,因此成绩赖一点,纪律松一点也无妨,没有要急于改变命运的紧迫感。相比之下,农村孩子的生活条件、学习条件、未来的境遇都比城里孩子艰苦,稍一疏忽便有可能如他们的祖辈、父辈一样,成了修理地球的修理工,当时农民的收入和社会地位远不如作为老大哥的工人阶级,有好多农民的孩子上不起学,上了学的孩子便拼命死读书,除非天资愚钝实在读不好的除外。

我在乡下的堂姐妹、姑表姊妹由于经济不允许,几乎都未读书,农村有条件的只能供男孩子读书,堂哥哥他们读书每天往返于高低不平、下雨天泥泞不堪的蜿蜒土路上,脚程大约三四里路,每天往返六趟,山路不好走,穿在脚上的鞋子容易磨破,可在那样艰难的条件下,学生们还坚持上晚自习,晚自习是没有电灯的,只有煤油灯或气油灯,气油灯是要往里面打空气的,如今的孩子是没有见过的。

夏天农村的蚊子是不以个算的,要以把算,蚊子是一把一把、一窝一窝的,要想读书,只得躲在蚊帐里或将双脚插入装满水的水桶里躲避蚊虫的叮咬。蚊烟供应尚不充足,因为是要节约着用的。

一到农忙,孩子们就没有时间读书,如若读书是要受到惩罚的,二十几亩地在特定的节气短短的几天里要完成收割、月兑粒、耕地、栽插,农村双抢几乎就是拼命,每个人都要黑瘦一圈,哪能顾得上读书。

农村条件虽然艰苦,想读书付出的代价比城里孩子要大,但是越艰苦越能磨练人的意志。为了能上晚自习,离校稍远的同学晚上干脆不回家,带着被褥睡在课桌上,不洗脸、不洗脚倒头便睡;由于家远,有的学生干脆就寄宿在亲戚朋友家,以便学习。

人总是这样,越容易得到的便越不珍惜,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像人们包裹在记忆最深处的初恋一般,正因为得不到才恋恋不忘、让人神往、刻骨铭心。好条件放在眼前就拼命犯贱,有条件读书的偏不读书,没条件学习的拼了老命也要学习,人就是有这种劣根性,老祖宗传下来的,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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