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琐事》第二节
怀春
由于许俊杰的出现,我对潘文生的注意也就减少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理会他,没再注意他,只消认真学习,刻苦用功——
但是只要许俊杰多看我一眼,对我注意多点,我便能高兴半天,激动上半天,也许这便是少女怀春,当时我猜,许俊杰大约心中最佩服、最喜欢的女生便是我,因为没有理由他能忽视我,因为我是班里最优秀的女生,温柔美艳、聪慧睿智,高一班最亮的女生。
每当我带着关注的、期待的眼神深情地看着他的时候,也总能看见他关注我爱慕我的眼神,当两条视线凝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能见到他正如触电般想要躲避又躲闪不及的慌张模样,我的脸也羞得菲红,胸中噗噗乱跳,如飞鸟在胸中乱撞。正是因为那多看的一眼,心中便久久难以忘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什么便会写在里面,正如小学时我与王春元之间的那种心心相惜、心照不宣;又如初中时我与潘文生之间的暧昧难舍一般,上了高中应是更加强烈了几分,心理、生理在这方面发育得更为成熟,我与他一样,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辛勤地耕耘着学习的这片天和地,谱写着青春的华美篇章,虽然我与他交往不深,他给我最多也只不过是淡淡的一笑,可我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虽然只是这个阶段而已。
高中阶段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学习阶段,谁也不会因为感情的泛滥而影响学习,成为一个坏孩子,虽然这种感情很强烈、很致命,可偏偏遇上了我们这群能克己为人、自律执着,可无时无刻压制住自己的谦谦君子们,即使感情的暴风雨来得再猛烈,我们也能抵挡得住它的肆虐,理性能战胜小我。
潘文生知道我对他心猿意马,我透过他忧郁、焦灼的眼神可以洞察到他内心的失落和怅然,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不愿意输在许俊杰的马下,所以有事没事找着茬儿与我搭讪,频频喜欢和我交流课本上的难题、偏题,以他的能力是不需要与我讨论的,课本上的题目对于我们这些学习高手不过只是小菜一碟,可他却时不时地来讨扰我一下,免得我忘了他,他应该算是那种早熟型的男生,好在同学们不知道我和他初中时的那段情缘,所以侥幸躲过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和非议。
我们在高中时的刻苦,那是所有应试的孩子都能体验得到的,那时竞争的残酷程度应高于现在,因为当时考上大学就意味着一辈子衣食无忧,端上了铁饭碗,当时大学是包分配的,大学毕业后便能分配到可心的国营单位坐办公室,可以说是一考定乾坤,一步跃龙门,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便是成功、胜利。
早晨五点四十起床,后刷牙洗脸,几乎是跑步到学校体育场,早晨大多是模黑出门,每天都有一个老者和我几乎是同时早起摆摊,多少年日日如此,看着他呼哧呼哧地劳作,心里感到很是亲切、温暖。六点钟准时集合做早操而后跑四百米,围着操场跑上一圈,顿觉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就是这早晨的晨练保证了我一天的充沛精力,高考不但是斗智更是斗体力、斗身体,没有良好的身体是熬不过每天晚间的十一点半。
六点二十准时早读,学校书声琅琅、沸腾一片,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生活,中午小憩片刻,晚上匆匆吃完粗茶淡饭,便又到校晚自习。为了不辜负父母、姐姐的重盼,为了不落下许俊杰、潘文生,重振女生的雄风,再苦再困也得挺住,不能不说那些年我是因为心仪、爱慕的男生才那么闪光、耀眼夺目的。
我每天在家与学校之间往返四次,几乎全部皆是快速疾走,不像如今的孩子没有几个步行上学的,不是骑那种不费力便能快速疾驰的高档自行车,便是家长上下学的接送,走路的机会很少,跑步和步行不能不说无形中锻炼了我的体魄和耐力。
青春年少的我,美丽窈窕,一路留下我多少的青春和美好,每每出门的回头率总是很高,那时的男同学很知道忙中取乐,增加生活的情趣,他们喜欢看美女,屡屡我都能听见他们窃窃私语,对我品头论足、啧啧赞美,我只有充耳不闻,因为我已习惯了别人的赞美和艳羡,美女养眼嘛,不叫别人说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