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安静!”槟榔拎着帽子,望着对岸笑说,闭目深吸了口气,“简直就像梦一样!我们在一起,这样在一起,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你为什么这么想?”冠玉看着她的侧脸。
她回头望着他,微笑道:“就是觉得很不真实,你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开心,幸福,还有不安。”她再次望向河对岸,说,“其实我很怕某一天这场梦醒来,你会从我身边消失,我想那样我一定会很难过。”
冠玉望着她的神情,伸手模模她的长发,低声道:“你不是在做梦,而且我也不会让你难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槟榔看看他,冠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靠在他身上,握住他的手,闭着眼睛轻笑:
“如果你能永远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幸福吗?”。
“嗯!”她含笑点头,他一笑莞尔。就在这时,远远地,却听见一阵管弦丝竹声渡水而来。她侧耳倾听,笑问,“你听见没有?好像有人在拉琴。”
“是二胡。”他也听了听,“在对岸那边。”
“可能又是老头老太太们在搞娱乐活动。”她笑说,顿了顿,睁开眼睛问,“哎,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以后会干什么?”
“没有。”
“你怎么什么都没想过?!”她嘟囔。
“我从来不去想,我只会去做。”
“那多没劲!偶尔也该天马行空一下。等我老了,攒了很多钱,我就去小镇上过安静的日子,住在二层小楼里,种着花,开家小店,偶尔可以去旅行或者去援助难民,做点好事,然后过舒服的日子。”
“听起来真不错,你要带我一起去吗?”。
“你会种花吗?”。她直起身,笑问。
“我可以学啊。而且我不仅会帮你种花,还会帮你浇花。”
“我是不会付你工钱的。”她严肃地说。
“我会免费帮你干一辈子。”他笑道。
槟榔“哧”地笑了,望向远处的柳树。柔和的金光照在她身上,他突然觉得她的神情极美,心中一动,举起相机,拍下这目光游离却异常纯美的脸孔。
她听到声响,回头拍他,道:“干吗偷拍我?!”
他只是笑,低头查看一下照片,然后拉过她的手,望着她说:
“因为你很美!”
她噙笑凝望着他,像是在观察他:
“我发现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木,成天讲甜言蜜语,很有做公子的天赋。难怪你会经常和公子在一起。”
他哈哈笑,揉搓着她的手,笑道:
“这么说是你挖掘了我的这点天赋,不过很可惜,这项天赋同时也已经被你终结了,因为我只习惯对你说甜言蜜语。”
槟榔嫣然一笑,他含笑倾身吻住她,柔和的斜阳照在两人身上,周围的景致如诗如画……
晚间,冠玉用打印机将照片打印出来,因为很喜欢给槟榔拍的那张特写,也因为没有相册,便将照片夹在自己最喜欢的书里,作为永久性的珍藏,并且没有告知槟榔。
塔扑集团在周五下午又进来一个小女孩,康柔一袭天蓝色春装,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引来许多职员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这女孩和老板有点关系,不过是什么关系只有最亲近老板的人才知道。
康爵坐在办公室里,自从知道冠玉和槟榔在一起,他的心就一直处于深深的阴霾之中。虽然他已打定主意不惹槟榔更多的厌烦,但他真的很不甘心。那份深藏在心中的爱恋随着聂赏冬的离去爆发,随着槟榔的新选择而强烈。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愿就这样放弃。
“爸!”康柔推门进来,叫道。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康爵回过神,问。
“你说今天会去接我,可你没来。”她走过来。
“哦。”他这才想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爸爸忘了。”他将女儿抱到膝头。
“没关系。我刚刚在下面遇到Matthew叔叔了,我告诉他Vince今天上体育课时摔伤了。”
“是吗?”。他笑道,现在他只剩下女儿可以慰藉他的心了。
“他跳马时整个人都摔倒了,把脸蹭破了,他可真没用!”康柔一副瞧不起的模样,“一个男生连跳马都跳不过去!”
“你怎么这么说他?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Vince的功课很好。再说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
“他是个书呆子!我不喜欢他了!”
“为什么?就因为他跳马摔倒了?”
“他摔倒也就算了,”康柔忿忿地说,“那么差劲,居然还在受伤之后和五个女生一起玩,反正我不喜欢他了!”
康爵哈哈笑,看来女性的嫉妒之心是与生俱来的。
正在这时,秘书叩门进来说:“Alvin,可以准备开会了。”
“好。”康爵答应,模模女儿的头,“爸爸去开会,你在这儿乖乖地做作业。”
“作业做完了,我和你一起去。”康柔抓住他说。
“不行,会议很长,你会喊无聊的。”
“我不会无聊的。如果我要考沃顿商学院,将来帮你的话,你现在就该让我陪着你。”
“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康爵扑哧一笑。
“妈说的。她说我将来一定要考上沃顿商学院,她说那是你从前的大学。”
康爵心里一动,他没料到槟榔会如此细致地来照顾和规划他的孩子,她真的是把小柔视如己出。
“最近有和妈妈见面吗?”。他笑问。
“妈每周三和周六都会来看我。”
“最近也是吗?”。
“嗯。”她点头,问,“怎么了?”
“没有。那我们走吧,如果无聊或者饿了的话,你就自己出来,因为会议结束后恐怕晚饭时间已经过了。”
“没关系,我不饿。结束后我们去找妈吧?去她的餐厅吃饭。”
“爸爸没时间出去吃晚饭,不然等下让司机叔叔送你去好了。”康爵耐心地说,虽然他很喜欢这个提议。
“那我也不去了,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康柔搂住他的脖子想了想,笑道,“那我们叫肯德基来吃吧?”
“好。”康爵答应,抱着她出去开会。
身处公司外的冠玉在中午时接到父亲要和他一起吃饭的电话,便驱车赶往约定的酒店。路上堵车,所以很久才到,不想走进包厢时,却发现父母和雨逢都在。
“怎么才来?”凌太太问。
“路上堵车了。”他走过去,看雨逢一眼,“你怎么也在?”
“什么话?!”凌太太笑道,“是雨逢说想一起吃顿饭。你最近也不回家,想见你一面都难,更别说一起吃饭了。”
冠玉看雨逢一眼,她却避开他的眼神。
“好了,都坐下吧。”凌权笑说,推儿子坐下,雨逢则乖巧地坐在冠玉身旁。
菜已经点过,上菜后,雨逢更是将贤妻良母的姿态发挥到极致,不停地给冠玉夹菜。席间,凌权对儿子说:
“后天我要和你程叔叔去青岛谈湘海花园的事,所以后天晚上王老办的晚宴你和雨逢去吧。”
冠玉微怔,雨逢只是笑,他就说:
“雨逢那天没时间,我和妈去吧?”
“我后天要去看你外婆。”
“雨逢说她有时间。”凌权疑惑地道。
“是啊,我的事情取消了,我有时间。”雨逢对冠玉灿笑道,她在帮他圆谎。他看着她。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一起出席,那样我和你程叔叔就都不用去了。还有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凌伯伯,我们不急的。冠玉说他现在要专心工作,所以我会等到他不忙的时候。不然就算我们结婚他也不会理我,那我多可怜。”
凌太太笑道:“冠玉一辈子都会很忙,可再忙也不能耽误结婚,我看你们的婚事还是快点定下来吧。我知道你们两个希望自己决定,可我和你妈都很着急。”
“是啊,差不多就定下来吧。”凌权随声附和。
“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雨逢笑道,望着炖盅里的美味对冠玉说,“来尝尝这个,清炖鱼翅。”
冠玉看她一眼:“我不吃鱼翅。”
“为什么?”她并不着恼,反而笑问。
“知道因为吃鱼翅,每年要死掉多少鲨鱼吗?”。他反问。
“是吗?”。她了然地笑道,“也对,那以后我也不吃了。”凌权夫妇都看着他们,雨逢还在给冠玉夹菜,笑道,“那尝尝海参吧。”
饭后,众人走出酒店,凌权说约了人打球,跟太太先走了。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冠玉扭过头来问:
“雨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雨逢望着他,笑得很迷糊。
“你别再这样了!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呢?我说过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挑唆我爸妈?”
“冠玉,”雨逢冷凝地望着他道,“我爱你,所以容忍你犯错,但我不会妥协。我现在是在纠正你,我不会让那样一个女人毁了你。你和她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所以我绝不会因为她退出,现在是时候你也该在乎一下我的感受了。后天晚上八点我还是会去找你,你也尽可以告诉苏槟榔,让她陪你去参加。不过我想她是不会去的,因为会很丢脸。”她说完,上了自己的黑色玛莎拉蒂,迅速开走了。
冠玉觉得她就像一只有力的手指,正准备奋力去压他这根弹簧,要一直压到他失去弹性为止。
槟榔被叫到飖飖的店里去试伴娘礼服,到达时,雪庭正在试一件粉红裙子。飖飖给槟榔拿出三套伴娘礼服,橙色是在雪庭的婚礼上穿的,粉色是在水伊的婚礼上穿的,蓝色是在飖飖的婚礼上穿的。
“我的天!”槟榔叹道,“今年我怎么总当伴娘?!”
“放心,到时候我会把捧花扔给你的。”雪庭笑道。
“谢谢,你还是留着吧,听说接到捧花后的半年内如果嫁不出去就永远也嫁不出去了。”
“你急什么?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人接手了。”飖飖笑说。
雪庭“哧”地笑了,槟榔看着她问:
“有什么好笑的?!”
“是啊?有什么好笑的?你看槟榔有人接手了,你嫉妒?那你把孟辙和凌冠玉换一换好了,顺便帮槟榔对付一下凌冠玉身边那只护草小狼狗。”飖飖笑道,接着问槟榔,“怎么样?打败那条小狼狗没?程雨逢有什么动作?她欺负你了吗?”。
“我上次还忘了说,第一次见面,程雨逢就给了她一巴掌。怎么样?最近她有再找你麻烦吗?”。
“什么?她打你?你还手了吗?”。飖飖惊且怒。
“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插足,有什么好还手的。”
“什么叫你插足?又不是你勾引凌冠玉,是他来勾引你的。况且他们又没结婚。”飖飖不屑地道,“要我说这种女人,男人跑了是应该的,她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单身女人想爱谁都可以,可有主的男人再有外心,就该被女人拖回家打一顿,然后申请离婚加财产分割。”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第三者辩护。”雪庭摇头,“再说你以为女人不想把出轨的男人拖回去揍一顿吗,就是因为想,可是没办法做到,才会去找第三者出气。如果都像你那样,女性早解放,男人早灭绝了。我现在已经开始为雷霆担心了。”
槟榔扑哧一笑,康飖说:
“你还好意思笑?你简直笨死了!从前男朋友被Sasha撬走时你让第三者那么嚣张,现在你从程雨逢那儿把凌冠玉撬走,居然也撬得这么窝囊!”
“是啊!我也觉得我怎么这么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