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尘跳下木栈道,问父亲:“我妈给她的东西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凌逸尘沉默一下,接着问:“那她同意卖地了吗?”。
“没有。”冠玉忧郁地回答。
“那你说了吗?”。
“说什么?”
“说你还爱着她,你不会没说吧?”凌逸尘吃惊地看着他,“你当年那么轻易地就放她走,现在再见面当然要说清楚。你至少要让她知道你是因为迫不得已而不是你变心了。”
冠玉嗤笑了下:“已经没意义了。”他淡淡地说。
凌逸尘不解地望着他,两人很快就要越过沙滩。就在这时,一个车队开过来,很快停在上面的停车场上。八名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迅速站到中间一辆黑色轿车边,紧接着一名高大的外国男人从上面走下来,性感的嘴唇噙着自得+.++的微笑。
那是一名美男子,三十几岁的模样,足足有一米九的健硕身材上披着一件黑色长大衣,勾魂摄魄的眼足以让女人为之尖叫。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性荷尔蒙,是个女性杀手。
不过他很体贴地站在车边迎接下来的人。一名极美的东方女子从上面下来,她也就二十几岁,一米八的身量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大衣,衣摆下两条修长美腿足以引得一群男人的眼睛直抽筋。她梳着一头乌黑秀丽的直发,瓜子脸,皮肤又白又女敕,嘴唇朱红小巧。
他们在保镖的护送下走下来,男子始终搂着女子的腰。开始冠玉并没注意,可随着走近,他忽然从那名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十分强烈的磁场在深深地吸引他,他还没来得及想便已停住脚步。他望着那名美丽的女子,他感觉他心里的某个部分因为她的牵引正在不停地发颤,他发蒙,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那名女子也忽然停住脚,愣愣地看着他。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心和他一样激动,他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某一部分仿佛正在相互吸引,即将相溶。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男子不解地问一句:
“怎么了?”
“没什么?”女子望着冠玉,摇头用英文回应一句,随后一队人匆匆向前。
冠玉的心里迷惑不解,继续往停车场走,凌逸尘说:
“我觉得那女的有点眼熟。”
“你见过她?”
“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我忘了,总之她很眼熟。”凌逸尘晃晃脑袋,“他们看起来像周围那些别墅里的人,来喝咖啡的。”
“可能是吧。”冠玉心里很乱,所以无精打采。
“我没想到你的初恋情人居然那么厉害,真是显赫!”凌逸尘扁扁嘴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市政厅,然后回家。”冠玉淡淡回答,上车了。
槟榔静静地站在室内的大窗前望着他的车开走,她望见自己的女儿与他擦身而过,和未婚夫走进来。
门铃一响,Bernice从外面奔进来高声叫道:
“我回来啦!”
“Bernice!”Edward站起来。
“爹地!”Bernice马上像黑蝴蝶一样扑进Edward的怀里让他亲两下,然后抱住康柔笑道,“姐姐!”
“你现在可真是长大了,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发请柬居然只给我发封邮件!”康柔不满道。
“你忙嘛!”Bernice用流利的中文笑说,“再说我就是想让你直接来,省得问这问那。”
康柔噙笑拍拍她,Bernice接着抱住槟榔,道:
“妈,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让妈看看你怎么样?比上次又瘦了。”槟榔搂着她说。
“没有啦,我是为了做新娘在全面保养!”Bernice笑说,然后与所有姐妹兄弟抱个遍。
“爹地!妈咪!”Leon讨好地对未婚妻的双亲笑道,用的是槟榔的习惯,要叫“妈”,而不是叫丈母娘的名字。
Edward哼了声,没理,他一点不喜欢这个准女婿。槟榔捅他一下,忙对Leon笑道: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
“没有。你们最近好吗?我和Bernice买了很多礼物。”
“爹地!”Bernice挽住Edward的胳膊,笑道,“Leon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酒。你看!”她示意Leon赶快拿出来,Leon急忙将一瓶昂贵的洋酒拿出来,给准岳父看,Bernice说,“爹地,你看喜不喜欢,是Leon精心挑选的。”
Edward还绷着个脸,生硬地说一句:“谢谢。”
但Bernice却很高兴,给未婚夫使个眼色,Leon笑了下。
“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槟榔笑说,“平常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今晚要好好聚一聚。对了,今晚我请了Mark和Lily来家里吃饭。”她对丈夫道。
“也好,我也有件事要和Mark谈谈。”Edward搂住她的腰,温和地笑说。槟榔微微一笑。
下午,私人飞机飞往国内,高空中窗外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冠玉望着外面,手里始终摆弄的是那只玛瑙耳坠。凌逸尘与他隔一条过道坐在另一边翻着一堆杂志,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
“我真觉得刚才那个女的在哪儿见过,就是忘了在哪儿了!”
冠玉没说话,拿起白兰地喝一口。凌逸尘继续道:
“她女儿,那个Candice是不是很迷人?”
“迷人?”冠玉看他一眼。
“嗯,我已经和她约好了,等她回学校时我就去机场接她。”
冠玉冁然一笑,重新望向窗外。就在这时,凌逸尘忽然盯住杂志大叫道:
“这不是她嘛!我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她!”
他拿起一本中文杂志,把上面的大幅照片给父亲看,那是一名巧笑倩兮的东方美人。凌逸尘说:
“这不就是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个吗?我说她怎么那么眼熟,她是国际名模,现在是珠宝设计师,在法国有自己的品牌。刚刚那个男的就是法国奥加集团的董事长,他们刚刚联合在上海开了大陆第一家分店,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珠宝品牌。她的全名叫(柏妮斯.吉莉.凌),是一名华裔设计师。她是华裔?她的中文名字叫凌豆蔻!她姓凌,和我们一个姓!嘿嘿!啊?”
飞机并没有震动,可一杯琥珀色的白兰地居然掉在地上,杯子摔成碎片。
“你应该问问我二女儿的情况。”、“她今年二十八岁,叫Bernice。”、“她刚刚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爸爸的大学。”“我在她十八岁那年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所有事她都知道,她虽然没说过,但她非常爱她的父亲。”、“他们后天就要在海滩上结婚了”、“那时她大女儿十岁,小女儿应该是个遗月复子,来到这里以后才生下来。”、“她以前结过两次婚,有两个孩子。”、“你叫槟榔,那她就叫‘豆蔻’吧,都是植物,还可以入药。”、“凌豆蔻?这个名字好奇怪啊!”
一连串声音交杂在一起冲击着冠玉的大脑,一时间他的脑子像坏掉一样发出隆隆的响声。
凌逸尘瞪着他,为他们心中都想到的可能性震惊不已。
飞机还在高空中飞行,努力划破云层……
安德鲁斯家充满欢声笑语,晚宴结束后Mark和太太Lily告辞,接着是家庭时间,男人们在说家常顺便带孩子,女人们全挤在厨房里陪母亲做水果茶、烤布丁。
“我真不知道我们干吗要在厨房里,谁规定女人一定要在厨房里?”康柔说。
“就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在厨房。”Bernice在啃一根黄瓜。
“你都要结婚了,也该学学下厨房了。”槟榔笑道,“你应该以Eunice为榜样。”她模模正在切水果的女儿的头发,Eunice回头报以温柔的微笑。
“我和她不一样,Eunice从小就喜欢上家政课,我从小就讨厌下厨房,我上烹饪课时每次都会把蛋糕烤糊。”
“那你也要学,是女人就该会煮两道拿手菜。”
“为什么一定要女人做?”康柔不同意地说,“这根本就是在歧视女性!”
“就是。再说我们家有人做菜,根本不用我做。”Bernice随声附和。
“别人做和你亲手做是不一样的,这是一种培养感情的方式,也算是可以表现一下你的贤惠。”
“贤惠?”康柔道,“我从没做过菜,Vince也没说我不贤惠。”
“那是因为他不敢。”Bernice哈哈笑。
“就是。”Grace凑趣道,“他怕你揍他,你多强悍啊!”
康柔拍一下她的脑袋:“去!”
“你要对Vince好一点。”槟榔对康柔说,“这么多年他又照顾你又照顾孩子,我都觉得他很辛苦。”
“我对他多好啊!”
话音刚落,Vikki从外面跑进来对康柔叫道:
“妈妈,妈妈,Colin抢的我玩具!”
“他又抢你东西!”康柔领着女儿出去教训儿子,“Colin,把玩具还给妹妹!”
槟榔将泡好的水果茶交给Eunice端出去,Bernice说:
“反正我就是讨厌做菜。”
“真不知道你干吗那么讨厌烹饪,我最喜欢做吃的。”Janice将与Grace合作做好的布丁放进烤箱,“我以后要当家庭主妇。”她蹲在烤箱前说。
“你的理想能不能再高一点?”Grace受不了地问。
“我觉得这理想已经很高了。妈,我想当家庭主妇。”
“好啊,你可以当家庭主妇,不过先把医学院念下来再说。”槟榔轻描淡写地道。
“我可不想读医学院!”
“那你就别想当家庭主妇。”
“如果我能读下来医学院,我还当家庭主妇干吗?”。
“这我不管,反正两者选一样。还有,你马上要开学了,如果这学期你的数学再考C,就不许你再玩象棋。”
“你这是在扼杀我,我可是象棋天才!”
“如果你真是天才,就把数学考到A。”
“爹地说考C没关系,他小时候也总考C。”
“他那是在安慰你,你还真当真?!”Edward又在溺爱孩子!
“我不和你说了,反正你总是命令我,到我这里根本没有民主可言。你怎么不去管Grace?”
“我的数学可从没考过C。”
“反正我就是得不到民主的对待。”Janice自哀自怜,接着问,“还有,妈,你什么时候把你那套水晶象棋给我?”
“等你考上医学院的。”